现如今能确认暴露的同志是五名,当然了这里面没有计算监狱内的人,以及被救走的同志。
而且房沛民这里现在信息不全面,可能会有所遗漏,所以五名同志暴露,只能算是最好的结果。
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魏定波问道:“这五名同志,所知晓的情报多吗?”
房沛民看着魏定波说道:“专员负责监狱之事的同志,知晓几个联络站,其中包括租界内联络站的确切位置。
至于其他的同志,也或多或少知晓几处小的联络站,和紧急联络方式。”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被捕,被毁掉的联络站会很多,以及暴露的同志也会很多。”魏定波说道。
“对,就算不至于瘫痪,恐怕也会影响大半的情报工作。”房沛民的脸色难怪会如此疲惫。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你哪怕根据这五人掌握到的情报,做应对和撤离,都将影响大半的情报工作。
这情报网可是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大半说毁就毁,这谁能接受?
现在不是讨论同志是否忠诚的问题,你只能做最坏的打算,而且日军审讯不仅仅有各种刑拘,还有一些致幻药剂,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可能就会透露消息。
这在国际上已经有过先例。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你壮士断腕,将这一大半的情报工作,全部撤离。
你能保证这五名同志,不知道一些其他的消息吗?
如果提供出来,那岂不是损失重大,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出来。
魏定波看着房沛民说道:“你打算如何选择。”
“牺牲大半情报网,那我的任务也算是失败。”房沛民非常坚定的说道。
这表明他不会选择,现在撤离那些有隐患的联络站,毕竟大半的情报工作被舍弃,这就已经表明敌人的计划,得到了空前的成功。
这不是组织想要取得的结果。
“但你要考虑清楚,如果任务失败,可能导致的就不仅仅是大半情报工作被毁,而是全军覆没被敌人连根拔起。”魏定波不得不提醒一句。
“你说的这些问题我考虑过,但此时需要的是放手一搏,而不是瞻前顾后,出了问题我会负责。”房沛民有这个担当。
现在在这个位置上,需要的就是担当,如果仅仅只是保守,不想承担后果和责任,那是不适合处理这一次危机的。
显然组织安排房沛民过来,就是看中他担当,也表明组织的选择,那就是想要尽量保全武汉特委的工作力量,而不是所谓的壮士断腕。
“之前我们能通过那样的办法,救走组织的同志,但是接下来我们是没有办法的,只要这些人再有出问题,日本人一定能反应过来。”魏定波提醒说道,毕竟他和是枝弘树打交道算是多的。
第一个人可能是巧合,但是第二个人呢?
按照是枝弘树的性格,肯定会反应过来,一番调查之后,指不定连第一次都能推断出来有问题。
而且反应过来的是枝弘树,一定会非常果断的收网,审讯和搜捕,这些同志身边的资料,指不定都会暴露一些问题。
所以目前你要如何解决这个麻烦?
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能让这些同志,落在日本人手里,但他们已经被日本人层层监视,你要如何才能让他们脱困。
甚至于现在你都不要说让他们脱困,而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被敌人盯上,你都做不到。
房沛民却说道:“想要将暴露的同志全部救下来,是痴人说梦,基本上不太可能,但能救下一半,就能挽回很多损失。”
理智依然是房沛民,现在能和是枝弘树掰手腕的依仗,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你打算怎么救?”魏定波问道。
“望月稚子不是已经开始调查了吗?”
“你是故意让她调查到,帮派成员有抗日分子的身份?”
“是的。”
魏定波此时才明白,望月稚子为何能调查出来,弄了半天是房沛民在推波助澜。
“你是想要通过她的调查,让组织同志有所警觉,从而发现宪兵队的人,但误认为是武汉区的人,让一切都产生误会,甚至于让宪兵队也跟着误会?”魏定波问道。
“只有这样,才能合理出现警惕性,不然突兀的出现警觉,只会让宪兵队怀疑。”
“所以望月稚子反而现在成了关键?”
“对,很关键。”
“要不要我帮忙?”魏定波问道。
“这一次的事情你一定不能参加,最后这件事情会破坏宪兵队的计划,你参加对你不利明白吗?”房沛民非常严肃的说道。
他就是趁着魏定波在医院,才将消息故意泄露给望月稚子的,目的就是想要望月稚子作为调查的人,而非魏定波。
看到房沛民不同意自己参加,魏定波也没有强求,而是说道:“就算组织同志最后有了警觉,但是宪兵队一样在层层包围,如何将人救走?”
“会想办法找到合理的救人计划,能成功则算大功告成,若是不能成功,就以身殉国。”房沛民说道。
魏定波瞬间明白过来,组织会安排救人,若是成功便皆大欢喜,若是不能成功,就壮烈牺牲,不能落在敌人手里。
对于这样的安排他并未发表意见,毕竟这是最合理的。
“你打算让望月稚子,调查到哪条线上的消息?”魏定波问道,现在是有两条线。
房沛民回答说道:“监狱任务专员负责的这条线。”
其实也能猜到,毕竟这条线上的同志,知道的情报更加多也更加重要,如果被捕影响更大。
取舍之下就是权衡利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果先救这条线上的同志,就需要两名同志一起救,不然恐怕这条线断不了。”魏定波提醒说道。
房沛民点头道:“这些你无需担心。”
“但这条线一动,敌人一定会意识到有问题,会立即下令抓捕另一条线上的同志。”
“我知道。”房沛民自然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有应对吗?”
“暂时没有。”
面对房沛民的回答,魏定波没有继续再问,他知道房沛民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非常艰难的,没有人比房沛民心中更加的煎熬。
所以魏定波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今天和你见面,就是告诉你,不管望月稚子这里调查到什么消息,你都要借口有伤在身不要参与。”房沛民今日见魏定波,唯一要说的问题,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