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斯内普匆匆在八楼的长廊上走过。
在那幅傻巴拿巴棒打巨怪的挂毯前,他谨慎地四下观察了一周,没有看到其他人。然后他在那幅挂毯前走了三个来回。
墙上突然出现一扇门。
斯内普最后环视了四周一圈,飞快地闪身进入门内。那扇门就如同出现时一般无声无息地又消失了。
斯内普一进入有求必应屋,就发现这个房间里的布置让他实在觉得眼熟得很。
现在是五月一日!该死的梅林的长筒袜!那个见鬼的冒牌货居然把这里布置成圣诞节时的麻瓜商店街!瞧瞧他还看见了什么!天花板上悬挂下来的巨大的槲寄生花环!!……
看来那个拉文克劳的疯姑娘卢娜·洛夫古德真的没有骗他。确实是那个假莉莉叫她来找他会面的。
他的额头上一瞬间竟然沁出一点汗珠来。
他们已经几乎一整年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她藏得真是该死的太好了。黑魔王打算抓她去折磨已经打算了一年多,可惜就是找不到她人在哪里;为此已经有好几个办事不力的食死徒受了钻心咒的惩罚——包括他自己在内。
而现在——她居然肯主动送上门来,出现在这座对她而言已经充满危险的城堡里?!她到底知道不知道黑魔王已经下了命令,务必要把“那个血统恶心而污浊的、用说谎的方式鼓吹麻瓜种种好处的泥巴种”抓回去用钻心咒折磨到半死,再丢给纳吉尼做晚餐?!
他在想到这些的那一刻居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错觉,似乎他内心里是深深希望着这个房间只是他自己的想像,而并非出自于那个冒牌货的意志。她为什么要回来?就这样一直躲到所有事情都结束不是很好吗?难道所有的格兰芬多都和邓布利多那只老狐狸一样,为了那所谓的“最伟大的利益”,能够连自己的生命都一起玩进去吗?!……
然后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他猛然转过身去面朝着那个方向,但是并没有抽出自己的魔杖来。
“好久不见,西弗勒斯。”
那个假莉莉原来就站在墙角处的一株巨大的圣诞树旁边。树下堆积了很多礼物盒子,她却一个都没有碰。她站在那里,经过了大约一年的东躲西藏,她那双属于莉莉的绿眼眸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透露出明亮的神采,当她注视着他的时候,那丝神采似乎被点燃了一样,发出格外明亮眩目的光。
他勉强扯了一下嘴角,蠕动着嘴似乎像要客套地打个招呼,但是他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那个假莉莉似乎完无视了他的冷漠反应,活力十足地朝他走了过来,脚步轻快,语调里带着一丝细微的喜悦。
“你好像并不太情愿看到我——为什么?我大概已经不算你手下的雇员了,所以你就是这么欢迎一个久违的访客的吗,校长大人?”她笑嘻嘻地、满不在乎地开着玩笑,站定在他面前几英尺以外的地方,仰起头望了一眼他们头顶上方的空间,又若无其事地直视着他。
“莉……冒牌货?!”斯内普终于能够发出声音来了;他的眉毛挑得如同山一样高,语调变得更柔滑了。
“我还以为你死了。你知道,自从天文塔那一夜之后,你好像就消失了——当我回归霍格沃茨之后,我听到的第一件稀罕事,就是伊万斯教授的突然失踪。这令我非常惊讶。”他的声音更低沉圆滑了,如同美妙的低音提琴。“你知道,不告而别和突然出现,都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的奚落听上去也那么令人怀念,柳泉想。
即使在尖刻地讽刺着别人,他的语气听上去也像咏叹调。这可真是……真是奇妙。她在心底感叹。
“怎么?心虚得说不出话吗?”看见她明显是在神游天外的表情,斯内普提高了一点声音。
柳泉反应过来,连忙陪笑说道“没有。我也并没有失踪——事实上,我是听说有食死徒要进驻霍格沃茨,第一个要倒霉的就是麻瓜研究课教授。我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就被阿瓦达,所以我躲起来了……”
斯内普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我还以为你们格兰芬多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冒冒失失地跑去送死呢。”他刻薄地讽刺道,“没想到居然也有人会一看事态不妙,就抢先躲起来——这阵子你可还享受这种逃犯的生活?哦,也许你贸然救下的那条蠢狗能就此跟你分享一些关于如何逃命和躲藏的心得……”
“你说西里斯?”柳泉诧异地说,有点搞不明白这种时候他提起西里斯·布莱克做什么。大概是为了确定西里斯不会在伏地魔死之前就原样跳出来穿了帮吧。
斯内普哼了一声,并不说话。柳泉猜不出他提起西里斯·布莱克的用意,索性坦白回答他道“我想,事到如今,他也不会再来给你添麻烦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又冷哼了一声,双手环胸交抱在一起,看起来似乎是不太相信她的保证。柳泉怀念地望着他那种一提起掠夺者四人组就满脸乌烟瘴气、无比轻蔑而不屑的神情,唇角不由自主逸出一丝笑意来,语调也柔和得多了。
“而且,我也不会再来给你添麻烦的,西弗勒斯。”她轻轻地说,语调里充满了感叹。
假如今天和明天能够一切顺利的话,那么他们的分别也近在眼前了吧。
真难以相信。
二十多年以来,面前的这个人一直是她在做出任何行动之前考虑的重心,而现在他们却即将分离,永不再见,也什么关系都不会再有了。
柳泉想,大概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人,彼此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淡薄吧。纵使她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甚至即将努力去扭转他的命运,也不可能左右他感情的走向。
他仍然只爱莉莉·伊万斯。真正的莉莉·伊万斯。
在她这么感喟地想着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斯内普的眉心已经深深地皱了起来。他垂下视线不动声色地暗暗观察着她的脸,探究般地仔细打量着她,花费良久却似乎一无所获,于是他的表情和语气就更差了。
“……你那个装满了巫师爆竹的大脑里又在计划着什么愚蠢的事情,嗯?”他恼怒地问道。
柳泉闻言也高高挑起了眉——不得不说这么多年以来,他对于她的潜移默化的影响还是很多的,这种类似的表情就是一例——反问道“巫师爆竹?”
斯内普恼火地从他那个大鼻子里重重喷了一口气。
她总是这样!永远在别人的话里抓不住真正的重点!他们现在是在讨论那种可笑的、能炸出很多意想不到的滑稽礼物的玩意儿吗?!
他板着脸,决定不再跟她在这种细枝末节上纠缠。
“你今天冒着生命危险潜入霍格沃茨,就是为了让我看到你把这个房间布置成这么一副比那群小巨怪的构思还更荒唐可笑杂乱无章的样子?”
柳泉有点吃惊地盯着他,几秒钟之后,却微微压下了视线,抿着嘴唇轻轻笑了起来。【1】
【6】
【6】
【小】
【说】
“我来提醒你务必要完成你对阿不思的承诺。”她清清楚楚地说道,“部的承诺。”
斯内普的表情一瞬间扭曲了,他咬着牙,面色狰狞地瞪着她,恶狠狠地问道“……这就是你今天来此的部目的?!”
柳泉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但那一刻她的心里确实突如其来地轻轻一动。
于是她又一次忘掉了自己在这种危急时刻应有的冷静与理智,依从了自己的直觉来行事。
她抬起头,眼眉弯弯像是在笑,面前脸色发黑、表情近乎气急败坏的男人的面孔落入她眼底,她轻声说道“不,当然不是。”
斯内普确实愣住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也许只有短短的一瞬,也许长到天长地久——他们就只是站在对方面前一步之遥,沉默着注视着对方。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墙角的唱机里飘出应景的歌声。
“idon’twantalotforchristas
thereisjtonethgineed
idon’tcareaboutpresents
underhthechristastree
ijtwantyouforyown
orethanyouuldeverknow
akeywishetrue
alliwantforchristasisyou”
斯内普就好像被火烫了一样突然惊跳起来。但与此同时,柳泉已经跨前一步,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假如我们要参加一场残酷惨烈的战斗,那么我希望我们带着能够鼓励我们在杀戮战场上永远前行的信念。
而你,能够给我这样的信念吗?
柳泉仰视着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这些话仅仅只是在她胸口盘旋了一圈,并没有涌到她的嘴边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出这一切。也许永远都没有这样的时候。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能够这样接近他。柳泉带着一丝自嘲,苦涩地想。
毕竟她顶着的这个躯壳,在他面前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特权的……是吗?
她注意到他先前经过她的多年不懈提醒和努力终于显得不那么糟糕的一头黑发,又重新变得油腻起来,黑色的眼眸深处燃烧着一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小火焰;他紧抿着嘴唇,唇角浮现严厉而深刻的纹路。他的眉心有一道竖纹,显然是因为很多时间都在皱眉而导致的。他身上的黑袍倒是整洁而干净,甚至散发着一种非常淡的、混合了肥皂和阳光的香味,十分显然是一件刚刚洗熨好的袍子。
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海里甚至浮现出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原来为了来见她,他在短时间内已经尽了力把自己收拾得好一点,只可惜头发不是那么容易就洗完的——但是她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它听起来太荒唐可笑了,太异想天开了。
他的身躯绷得笔直,像他袖中的那根桦木魔杖一样。他好像勉强命令着自己不要在她面前像个懦夫一般地倒退一步,但是她的接近毫无疑问地令他紧张、愤怒而无所适从。
他可以命令她离自己远一点儿。但不知为什么他又觉得这种命令说了也是白说。
格兰芬多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不管多么疯狂,他们都不会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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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日
好吧那么我们这几天就来一点陈腐又ooc的言情梗吧你够
本章配乐大家应该都已经很熟悉了吧,电影“loveactually”的主题歌,“alliwantforchristasisyou”。
下次更新明天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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