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
玄霄不说话了。
他稳稳地坐在椅子上面端着一张俊脸, 心里的想法谁都不知道, 莫名有种直觉他要是在拒绝这位的话, 心里不妙的预感很是强烈。
抬起头一看, 那个俊美轻佻的男人笑眯眯地看着他,玄霄却从那张笑脸中看出杀机。
默默地握紧手中长剑。
谢离歌满意地看着玄霄不吱声了,压下心里那些恐怖的想法,也压下了蠢蠢欲动的蛊虫,继续是一个好大夫的榜样开始说服不听话的患者一般:“寒气进入身体会出现的问题很多哩, 现在年纪小你看不出来,等老的时候你就有苦头吃了, 下雨时候一阵阵的疼从骨髓里面钻出来,我原本呆的那片林子外面的族里老人, 都是年轻时不注意年老的时候疼的厉害。”
欧阳少恭疑惑:年纪……小?!!!
假如玄霄年纪小的话,他们是什么……
玄霄默不作声, 神态十分防备。
谢离歌第一次亲近患者的举动失败了,患者不但长着他前一世死对头的脸,性格也有七八分相似倔的无比,任凭他在四周游说无数,水火不侵, 依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谢离歌看见他这样心情当时就不好了。
他这次还就和这人杠上了, 正好那些天墉城的长老们伸出了双手邀请他们父子就在天墉城一般时间,作为大夫医治病人,福利待遇都很好,最重要的是还特地拨了一片林子作为父子俩的临时居所。
谢离歌当天就带着儿子搬了进去。
一天一夜之后, 一个与焚寂林的蚕茧小屋如出一撤的屋子出现在了原地,密密麻麻的苍白蛛网环绕四周,缸口粗的蜈蚣如同蛟龙一般盘旋在四周,远远看见,乌压压的一片,碧蝶与圣蝎则要安稳很多,各自找了个地方睡了下来。
屋子里面是谢离歌与欧阳少恭自己弄的,摆设和焚寂林的差不多,位置也不离,他们搬的当天晚上,玄霄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到后山的山洞里面,据风蜈的那些子孙们说那个山洞要冻死虫了,它们离老远都感觉腿脚僵了。
谢离歌闻言,不让它们继续查看了,只是在心底留了个底。
小屋门前有条小路可以直通天墉城殿前,一些弟子练习受伤后会过来屋前看伤,谢离歌每次也会做一下生意。
屋子前的空地一群弟子脸色胃疼地看着大鼎前面的欧阳少恭,小孩儿还在成长期间,身高差不多只到大鼎,为了更好的搅拌,他甚至还要浮在半空中。
“我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治病,治伤的话一般不都是去天墉城大夫那里吗?”第一个弟子悄悄地低声询问前面的师兄。
天墉城也是有属于自己的大夫,只可惜因为过于昂贵的价格让弟子们望而却步,受一次伤差不多要倾家荡产,家底殷实的早早就去大夫那看了,穷的弟子只能咬牙挨挨,实在不行还可以去凑点钱买些丹药,运功一会儿基本不疼了。
尤其最近还是训练加重的这一段时间,弟子们受伤的几率大大提高,一些有钱的弟子都有些撑不住了。
药费太贵。
在这种危机的时刻,他们听说天墉城后山有一位异域来的神医,乃是长老邀请过来医治人的,据他们小师妹的可靠情报这位大夫的长相十分俊美,医术十分高明,性格更是幽默,当然,这一切不是他们这群人从蚕茧小屋排到天墉城后面的理由
只要三块灵石就可以得到一碗免费的药汤,药汤的功效很多,一些体表上的伤喝下去之后全部愈合,体内的暗伤都是愈合一些。
相比于这个便宜到过分的小屋,天墉城的那些大夫简直就是抢钱。
那位师兄脑子里转了很多次想法,最终说道:“师父说这位神医与门派有约定,允许我们过来看病。”
那位弟子木木地看着面前不远处小屋前面的景象。
一个紫色大鼎坐落在屋前,大鼎里面有黑色的药汤滚烫的冒泡泡,浓重的药腥味弥漫开来,那个弟子看见大鼎旁边有个差不多十岁左右的小孩儿在飞上飞下,时不时伸手从地上爬过来的几种蛊虫手中拿到一些可怕的药材,随后一一扔进入,再用差不多快有他高的勺子开始搅拌。
“呕……”药腥味更重了,打头的几个学生终于撑不住了,跑到一旁的草丛蹲下,随后一张嘴吐了。
吐个半死之后,再苍白着一张脸双腿发抖的回到队伍。
那个小孩儿也就是欧阳少恭往左手旁边拿了一个碗,打了一勺子药放在碗里,瘫着一张小脸:“天蛛!”
侧面立马跑出一大一小两个大蜘蛛,大的差不多有磨盘大小,小的差不多巴掌发现,背壳还有一些透明。
听见小主人喊自己名字,天蛛立马跑到了欧阳少恭面前。
“啪!”
碗放在了天蛛背壳上面。
天蛛抬起两只前爪相互敲了敲,意识自己知道了,随后吐丝将碗固定在背上,跑到了人群队伍面前的桌子方向,桌子后面坐着一位俊美慵懒的男人,他懒洋洋的瞥了一眼天蛛,伸手将药汤拿起来。
男人,不,谢离歌扬声对着下一位弟子说道:“下一位。”
话音刚落,一个弟子颤颤抖抖的送上门
谢离歌顺手将药汤放在弟子面前,目光看见穿着天墉城弟子服的男人打了个圈,笑眯眯地说道:“小哥,要不要尝尝我们家乡特产药汤啊,一杯下去,立马痊愈,不信可以问问你们门派长老哦。”
天墉城弟子低头欲哭无泪地看见桌子上的药汤冒出黑色的气息,一看就十分不详的气息。
听到谢离歌的邀请也有些犹豫不决:“…………我……”
“来来来,别客气,三块灵石而已啦。”谢离歌不顾对方拒绝,硬生生将药汤塞进对方手中,另一只扫过那人荷包的位置,一晃眼,三块灵石到了手,谢离歌一个顺拐将药汤灌进对方嘴中。
弟子瞪大了眼睛,口齿有些含糊不清,他似乎听什么,那是一块慵懒轻佻的声音,仔细一听分明就是眼前这个不良黑医的声音。
药汤进入口中的那一秒,耳朵里面出现了一段喊话。
【大兄弟,次嚯锅塞~】
还没等他听清楚那个不良黑医直接将他踢出队伍,懒洋洋地喊道:“下一个!”
队伍前面的第一战战兢兢的上了前,眼底满是警惕的看着谢离歌。
谢离歌看着眼前少年的防备,微微一笑,道:“交钱!”
那个弟子一脸肉疼的从怀中掏出三块灵石丢了过去,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这边小屋的治疗价格要比门派里面便宜好几倍,效果也很不错,除了药汤的味道特别诡异,熬制药汤的现场看的人也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以外,没有别的缺点。
“嘶!”天蛛将背壳上的药汤顶放在弟子面前,随后又跑回大鼎旁边的欧阳少恭脚下,弟子拿起黑漆漆的药汤,鼻尖满是刺鼻的诡异味道,他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刚刚看到这碗药汤的熬制现场,各种毒虫丢进锅里……
呕!
他一脸菜色的看着药汤,怎么办啊,都付了钱的。
那弟子一咬牙直接将药汤灌进自己口中,咕咚咕咚喝完,爽气的将碗放在桌面,舌尖被诡异的味道摧残几乎尝不出任何味道,他一脸生不如死的走出了队伍。
队伍在慢慢变少。
谢离歌父子来到天墉城短短几天,整个门派上下焕然一新,每个弟子对待训练的态度更加认真了,能不受伤就不受伤,有些弟子甚至看见后山的林子都会远远的避开,几乎每个喝过药汤的人都会将喝汤的过程当做一场噩梦。
从来没有喝过这么诡异的药汤。
酸、甜、苦、辣、咸五种味道相互融合成诡异的味道弥漫在舌根处,不要说天墉城弟子们了,一些长老都有些遭不住。
仙王蛊鼎赚得灵石也让谢离歌眉开眼笑,虽然说一碗药汤只有三个灵石但架不住数量多啊,整个求疗伤的队伍可以从他们小屋一直排列到天墉城的大殿面前,一个人三块灵石,仙王蛊鼎又是无本买卖,利润火爆到欧阳少恭都吓了一跳。
仙王蛊鼎的存在时间也有一定限制,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就会消失,队伍的人也刚好喝完药汤,谢离歌拿着几天的收获喊着儿子一起过来数钱。
“乖崽,回家了。”谢离歌心情很好的对着不远处刚刚从空中落在地上的欧阳少恭说道
背后的山坡上面落下一道黑色的身影,冷峻的五官十分深邃,正皱着眉头看向谢离歌这边。
谢离歌立马发现了:“谁!”
掉头就正好对上了玄霄的目光,原本心情很好的脸立马就冷掉了,他冷冰冰地说到:“不知真人到这里有何贵干?”
欧阳少恭此刻也光着小脚丫来到了谢离歌的旁边,作为以为正常的毒太,谢离歌莫名坚持让欧阳少恭运功的时候脱掉鞋子,理由是坚持传统。
欧阳少恭用一种看着智障的目光看着他。
玄霄一直都在看这边的情景,从一开始谢离歌带着欧阳少恭熬制药汤的时候到那个大鼎里面倒入奇奇乖乖的药水,时不时还看见两父子扔进去几个毒虫,玄霄的心情有些奇怪,不像是嫌恶也不是讨厌,反而有些诡异的认同。
他也看见天墉城的弟子们一脸崩溃地看见药汤的熬制过程,又生无可恋的喝下药汤。
原本他的做法应该是回到自己的山洞,然后练功开始修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玄霄一晃神,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山坡上面。
目光正对上一张肆意俊美的脸庞,轻佻的脸庞第一次露出敌对的情绪,这个男人皱着眉说道:“你有何贵干?”
玄霄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心机婊
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