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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行刺!!
只闻一声尖叫划破天幕,刺耳尖锐,直入人心。
加上正在倒茶端菜的近十位店小二,粗略一数,一楼大厅,竟汇聚了一百三十余人,徐哲正立于二楼走廊,向下一瞧,只见人头一片,密密麻麻,一时之间,竟然瞧不出什么异样。
声音是从西南角来的…?徐哲拧眉转眸,眸光锋锐如刃,立马朝西南角望去。
楼下,酒杯菜盘碎了一地。
众人匆忙放下手中杂物,转头看向发声处。
然而——
寂静,寂静,寂静,众人运足内力,伫在原地,面面相觑,唯不敢动。
郭靖与黄蓉二人站在一起,黄蓉面色警惕,捏紧了翠绿晶莹的丐帮打狗棒,郭靖亦是凝神四望,见视野之中,人群涌动,不好辨别,便在脚下轻功运起,衣衫作响,直奔楼上。
然而——
寂静,寂静,仍是寂静,不见鲜血四溅,亦不见人头落地。
终于,一个面色赤红的粗莽大汉出声吆喝:“呔!哪个孙子敢在此玩笑!!”
此吼一出,众人面上,紧绷之色逐一退去,一言一语的吆喝起来。
“可有人受伤?”
“无事,无事。”
“那声尖叫是从西南角来的。”
“喂!西南角的弟兄们!是哪个顽皮的在装神弄鬼啊——”
“啊”字未出,说时迟,那时快,尽管相隔甚远,借着同在二楼的高度优势,徐哲与郭靖霍然面色一变,一齐抬头向上。
徐哲瞳孔一缩,猛然低头。
郭靖耳根一动,急忙低头大吼。
徐哲:“众位!捂住耳鼻!!”
郭靖:“都趴下!!”
轰隆隆隆——!!!
只闻一声巨响!足有四层高的酒楼屋顶轰然倒塌!霎时间,横梁下落,木屑四飞,尘埃溅起,此刻已过申时,冬日的天又冷又黑,一时之间,只觉寒意森森,又闻北风呼啸,自破开的屋顶大洞中霍霍一吹,顿时,火光尽去,星火不存,屋内悬灯皆灭了个干净。
头顶屋外,只见月光清冷,如水如冰,本可以借着月光勉强视物,却又因这四散的尘埃尚未散去,一时之间,竟真有些伸手不见五指的鬼魅恐怖。
几乎没有人听到了徐哲与郭靖的齐声大吼,二人的大吼声,皆被震耳欲聋的房梁倒塌声覆盖了过去。
徐哲眯眸四望,试图穿过未散尘埃,找寻楼下大厅的蛛丝马迹,无奈,即使他略可夜视,如今却是浓烟笼罩,能否视物此点,与漆黑的夜色没了半点关系,而且……楼下之人可并非皆是武林众人,店小二与店家老板都不会武功!
不欲将普通人牵扯进来,徐哲正要出声,却不等他启唇张口,便闻前方数丈处传来一声高吼,此吼低沉浑厚,声带内力雄雄,激的四散尘埃荡出波纹,吸了众人的神,也稳了众人的心。
“诸位!莫方!看好身旁人!在小二附近的,先把百姓们带出去!”单腿踩在木栏,半身悬空,郭靖单手握梁,眸中怒意蓬勃,厉声厉色。
楼下,黄蓉焦心不已,已为人母的桃花岛小师妹焦急唤道,总算是明白了昔日母亲记挂着她的焦心忧愁。
“芙儿!芙儿!……冠英,芙儿,过儿!你们在哪儿?!”
“娘!娘!我在这儿!”
好在郭芙一直由陆冠英与杨过两人照看,先前,他们在一楼大厅的东南角站着,当下,也离那处不远。
黄蓉闻声而动,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急切的飞奔到了郭芙的身前。
不过一尺的距离,即使尘埃未消,倒也能将人看的一清二楚。
依稀见到了尘埃之后的心肝女儿,黄蓉心下大喜,迫不及待的双腿一弯,便将郭芙紧紧的搂入怀中。
郭芙尚且年幼,身高堪及黄蓉腰际,她伸出双手,回抱住担忧不已的母亲,宽慰她道:“娘,我没事,差点有木头砸到我,冠英哥哥和过儿哥哥都护着我的。”
一旁,陆冠英含笑点头,样貌平平的小少年则是不甚在乎的“嗯”了一声,他并未看向这对急切相拥的母女,而是警惕的望向四周,以防此波未落,一波又起。
黄蓉撤回身来,紧紧的按住郭芙的肩膀,继而又抬起眸来,向着两名小少年嘱咐道:“冠英,过儿,趁着烟雾未散,你们带着芙儿出去,无需跑的太远,在酒楼附近等着我们。”
然而,不等陆冠英与杨过有所回应,上空就再次传来一声巨响!
轰隆隆隆——
轰鸣之下,本就塌陷了大半的屋顶又被毁了小半!这陌生人实是狡诈,明显是有备而来,他只打破了用来遮风挡雨的屋顶木板,却不动长竖巨木分毫。
不想让酒楼彻底坍塌,却又在破坏酒楼………也不知这个偷袭者到底是想做什么。
碎木自空中沸扬而下,黄蓉护住郭芙,急切道:“快!你们先带着芙儿出去!”
横梁簌簌滚落,尘埃本已飘散,又在瞬间变得更为浓厚,不止如此——
忽而,被尘埃呛了嗓子,正在干咳不已的众人又闻一声大吼!其声色异常陌生,并非由郭大侠出声,但是这内劲………乍然听来,却是不容小觑。
这是徐哲的再一次大吼,刚才是他过于警惕的假,这次却是真!
徐哲立在二楼,半身探出,朝着楼下众人高喊:“捂住耳鼻!屏住呼吸!”
于医毒一道,不说徐哲已是冠绝江湖,也可谓难有人出其右,尽管屋顶大漏,夜风森冷,呼啸入屋,将屋内本有些沉闷的气味吹散殆尽,他也……
徐哲鼻尖一嗅,便察觉第二次轰鸣与第一次并不相同!
第一次,只是单纯的摧毁房顶,激的尘埃四起,扰人视线。
第二次,却是在将摇摇欲坠的屋顶横梁继续打落时,又在其中撒了一些东西,这个味道……
徐哲眉间一皱,不是什么毒药,倒像是………将效力加强了数倍了麻沸迷药?
徐哲提醒的及时,然而,人说话的声音,又怎么快的过空气与呼吸。
楼下,徐哲话音刚落,不过片刻,便已有人面色难看的踉跄两步,身形不稳的半倒在地。
身上无力,心下大骇,中招之人细细感知,顿时面色一喜,虽是四肢无力,内力犹在未去。
内力还在便好…!顿时,诸位侠客皆扫摆两下,屏息的同时又席地而坐,运功流转间,热腾腾的内力自各条经脉里规律穿梭,将已入体内的少许迷药逼至体外。
楼上,二楼。
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徐哲死死的攥住面前的木栏,双眼之中,锋芒毕露,目光扫过之处,不遗落任何一角,在哪里,在哪里,来袭者究竟在哪儿…!
…该死!找不到!
徐哲面色凝重,手劲儿用力之大,哪怕未用内劲,也在木栏上扣下了十个深深的指印。
咔嚓。
棕木栏杆不堪负重,被徐哲活活捏碎,徐哲顺势接住下落的木块,内劲在掌心一运一起,便将这一块印下了他十指的木头捏成了碎末。
与此同时,郭靖则是轻功起身,扶摇直上,直接从二楼奔到了四楼,又从四楼跃至屋顶,眼中含怒,面色如虎,定是要找出这个……这些敢在此捣乱撒野之人!
嗖——
郭靖翻出酒楼,立在了断壁残瓦之上,他四下一望,便在东南方看到了一个飞快逃窜的黑影!
“贼子休走!”郭靖一声怒喝,身影如飞,轻功直去。
与此同时,酒楼内。
郭靖的身影方一消失,门户大敞的一楼大厅中,又霍然窜进来了另一群人!
这群人个个蒙面,身着黑衣,不露真容,手中拿刀,他们闯进楼内,趁着屋外月黑风高,夜色正浓,屋内烟雾未散,他们又是自大门冲来,凡是见到面前有人的——这必定,便是本在酒楼内参与嘉兴小会的武林众人了!是以——
来人二话不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见人就捅,毫不留手!
几个身形不稳的武林侠客反应不及,有些还正在盘腿打坐,根本抽不出手,他们本以为是来了帮手,不料却来了歹人!
霎时间,被捅之人不过是胸间腰腹一痛,便觉口中气血翻滚,经脉一疼,继而,当那染了血的白刃被歹人霍然抽出,便是鲜血四溅,口中吐血,伤口喷红。
在那歹人即将再落刀前,这名年纪还轻的及冠侠客便运足气力,一声凄鸣,响彻酒楼!
“再来者皆是刺客,手中有刀,诸位还请——”
话音未落,便忽而没了声音。
远离酒楼大门的众人心下大惊,皆是悲痛不已,顾不得暴露位置,急忙呼喊:“这位侠客!这位侠客!”
然而,没了回音,只有刀刃入肉的“滋啦”,桌椅掀翻的闷响,在一片尘埃雾气中回荡不息。
这下可好,黄蓉无法再让陆冠英与杨过带着郭芙出去了。
她将打狗棒伫在身前,将体内运转的功法暂且换为了桃花岛门派的屏息龟息之法。
她屏住了呼吸,柔眉美目间满是肃杀。
郭芙心中害怕,不由扯住了黄蓉的衣角。
“芙儿,放开娘。”背对郭芙,黄蓉冷声道,“冠英,过儿,你们护好自己,也护好芙儿。”
郭芙闻言领命,听话的松开了黄蓉的衣角,她两步后退,到了陆冠英与杨过的身旁,耳边的惨叫厮杀声不绝于耳,时而木桌倒地,时而兵器相击,时而传来怒骂惨叫………她哪里见过这种说杀就杀的惨烈场面,顿时两股战战,心中又惊又怕。
“娘……”她忍不住道,“你要去帮爹爹吗,爹爹好像去抓坏人了…”
黄蓉并未回头,声色却是柔声了半分:“芙儿。”她温柔的说,“娘不去帮你爹爹,你爹爹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一会,便会抓着坏人回来,娘就在这里,护着你,也护着你的两位哥哥。”
黄蓉面上镇定,也必须镇定,实则心中略有慌乱,只因她并非独自一人,身后有她和靖哥哥唯一的女儿,还有着陆师兄的独子与杨大哥的独子,偷袭之下,来者不善,而这嘉兴小会中最大的靶子,无疑就是她与靖哥哥,与靶子待在一起,郭芙等人怎会不危险?可是,当下之景,又更不能把郭芙她们放出去……
唉,唉,唉!
黄蓉的心中急的跺脚,一面想,这个靖哥哥,定是看到人就追了出去,真是笨死了,笨死了!怎么就不想想,人家就是专门设了局等你去,或者就是为了把你这个武功冠绝武林的大侠士给调走呢?!
又是担忧丈夫,又是担忧女儿,黄蓉心焦的不行,却在想到那人——杨康杨大将军还有后手时,又少许心安了一些。
一旁,陆冠英轻轻的扯了一下郭芙,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加之头顶月亮高照,门户大敞,这浓浓的尘埃烟雾,倒是已经散去了一些,也让他将郭芙眼中的惧怕担忧看的一清二楚。
“芙儿妹妹。”他半倾下身,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危机之下,顾不得太多,他取了手边的茶壶,将手帕打湿,继而递到了郭芙的面前,郭芙年岁太小,习武一道……不知怎的,既不像郭伯伯,也不像郭伯母,总是得不了要领,更是比不得他和杨过,这会,郭芙既不会屏息,也没什么深厚的内力护体,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已然少了几分清明。
“芙儿妹妹,别再说了,你用这个捂好口鼻,安安静静的呆在我和你过儿哥哥的身边,好吗?”陆冠英温声道。
郭芙忍住眼泪,拿过手帕,二话不说,将自己的口鼻捂的严严实实。
陆冠英习得了桃花岛的功夫,自然也运起了屏息龟息之法,只是他的内力太浅,若是等会真的要动起手来,怕是就摒不住气了,倒是一旁……
“过儿,你怎么样?”虽然杨家与郭家一向交好,杨过几乎就是在郭家长大的,但是杨过毕竟不是桃花岛的门下子弟,桃花岛门人乐于和他切磋,也乐于让这个根骨极佳的小子模仿学习一下外家功夫,但是说到这龟息大法,用到的自然是运转独特的内力功法,杨过便也不会用了。
杨过的声音压得很低,一双黑眸左转右动,警惕满满,戒备着四周:“无事。”他拍了拍脸,“这张面具还算顶用,能撑个一时半会。”
此时,尘埃散的更多了,有了那些四肢发软却用身体建出一堵人墙的侠客们,当人们个个可以借着月光视物的时候,那股被众人吸到体内的迷药,便也被排的差不多了。
映在众人眼前的,虽称不上是尸山血海,却也说的上是血流成河,尸骸遍地。
穿着各异的同道中人,一刻之前,还在一同把酒言欢,一展宏图,笑谈天地,如今,却是个个死不瞑目,面目狰狞。
身着同色黑衣之人,各个黑布蒙面,仰倒在地,或是被一拳贯穿前胸,或是被长剑弯刀一技穿心,血流一地,悄无声息。
一时之间,满室寂静。
陆冠英一把抱过郭芙,将她的双眼死死蒙住!
郭芙颤声道:“冠英哥哥,死、死了很多人吗…”
血腥味浓郁至极,陆冠英深深吐气,低声道:“芙儿妹妹,莫怕,已经结束了,我们马上就能——”
“郭夫人当心!!”一白眉老者惊叫!
黄蓉眸中一冷,无需提醒,黄蓉自是察觉到有“人”来袭。
“冠英!过儿!”她一声低呵,陆冠英即刻抱住郭芙,轻功退步,撤到数丈之外,杨过稍一迟缓,敌暗我明,终是怕帮人不成反添乱,是以也跟着撤离开来。
顿时,黄蓉四周,再无一人,只有数道黑影汹汹,自天而落,朝着黄蓉急速飞来!
咚——
黄蓉向后下腰,闪过迎面暗器。
砰!
继而在下腰途中长棍一扫,翠绿坚硬的打狗长棍被她舞的风声赫赫,只见她使出一招“斗犬十弄”,暗器无数便被尽数打飞!
原来,刚才进来大厅的并非一批人,而是两批人!第一批人在楼下杀人,第二批人则悄悄潜入楼上,或是站于二楼,或是立于三楼,只等着第一批人尽数被杀,众人心神懈怠之时,便可再出奇招,暗杀黄蓉!
果真是计策如一,正如最初,先是一声“有人行刺”惹人警惕,却又不即刻动手,而是待众人心神一松之时,再轰然碎了那酒楼屋顶!而在这初次的屋顶塌陷时也未下迷药,以致众人在第二次屋顶再落时毫无防备,这才一时不察,遭了迷药,乃至这闯入贼人也分了两批,可不就是利用人们在危机过后的松懈心理,并且还一连用了三次!
高,实在是高,徐哲心中骇然不已,不知这批人人到底是何来头,目的为何。
一楼大厅,这黑影暗器仿佛无穷无尽,一时之间,月光之下,黑色的暗器愈发模糊,唯有这翠绿打狗棍唯万千一点。
黄蓉自小天资聪颖,根骨极佳,用心之下,自是深得洪七公真传,只见她肤白小手在翠绿棍棒上盈盈一握,便将那丐帮之宝舞的赫赫生风,脚下步伐与手中棍法自成一体,相辅相成,转身迈步间衣袂飘飘,继“斗犬十弄”之后,黄蓉见招拆招,哪怕暗器飞来铺天盖地,亦是不慌不忙,先是一招棒打双犬,再来一招死拉狗尾,在使出狗咬狗骨之后,还来了一招老狗乞怜。
妙!实在是妙!可谓是将《打狗棒法》的缠字诀用的极妙!
与此同时,不与陆冠英打个招呼,杨过与部分恢复了手脚的武林中人,便悄然爬上了二楼。
他们爬上二楼,自然是想将这些扔暗器的小贼们一网打尽!活捉的活捉,不能活捉的杀了也罢。
不欲打草惊蛇,自知功夫不够,杨过的行踪不快,力求小心翼翼,悄无声息。
郭伯伯与郭伯母待他极好,郭伯伯耐心指导他武艺,郭伯母细心教导他学识,郭芙那个小丫头时而唧唧喳喳,着实有些烦人,但细细一想,也不过是个被娇宠的有些过头的小娃娃,杨过自认大度,万万不会与她计较——
……才怪,若不是东邪黄药师给孙辈分了些心,想着郭伯母对郭芙百般宠爱、听之任之的态度,鬼知道郭芙这个小丫头会变得多么刁蛮野蛮。
郭伯伯与郭伯母待他如亲子,他的亲爹没给他的……总之,是郭靖与黄蓉让杨过明白了何为父母何为家。
所以,当郭伯母在下方应敌,他怎么能不出手帮帮呢?
如此想着,杨过竟也觉得有点豪气冲天,心神激荡。
然而,不等他悄然潜伏到贼人身旁,却闻那接连不断的“乒乒”暗器声忽然停了。
杨过悄然潜行的动作一顿,不由大惊,这是郭伯母不知怎的被击中了,那群贼人已经得手了?!
杨过立马稍稍侧脸,探头望去,只见黄蓉收起长棍,一声娇喝:“还有什么招式!便放马过来!”话音落地之时,翠绿长棍在地上重重一磕!娇美可人间又是英气勃勃。
杨过放下了心,又大感奇怪,顾不得掩饰行踪,他朝着目标处匆匆走去,待走廊拐角一过,只见一男子身材高大,身着黑衣劲装,此时正背对着自己,而该男子的身前,却是躺倒了两个黑衣蒙面的刺客。
杨过心中警惕,一方面,觉得这人是友,另一方面,在这种危急关头,又不敢贸然相认。
这个人,自然就是化身为“晚舟”的徐哲了。
见到小师妹有难,哪怕黄蓉状似是应对自如,且由于年份差异,此时又未怀二胎,没出现原著中的动了胎气什么的………即使如此,当大师兄的,如何会冷眼旁观,而不伸手相助呢。
更何况,身为“晚舟”,参加嘉兴小会的其中一人,出手帮助大名鼎鼎的东邪之女、丐帮帮主、黄蓉郭夫人,这完全是一件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
察觉身后有人,内力稍浅,呼吸略乱,知晓这人绝不是刺客,徐哲不疾不徐,欣然回首——
…回首就看到了那个带着他出产的人皮.面具的,疑似是杨康之子的杨过。
望着眼前才到他胸前的小小少年,徐哲的眼中闪过异色,他的余光看向正在楼下与郭芙相拥的小师妹,又看回立于身前,满面警惕的杨过疑似者……
…咦。
小哲瞬间有点小开心。
这是特意来帮小师妹的吗?还有,在不久前,这个杨过疑似者也是跟在小师妹与郭靖的身后进了嘉兴城的,如此看来,这个世界的杨过,与小师妹他们的关系是真的不错了?
心思百转间,徐哲面上淡淡,脚板一起,抬膝横扫,便将昏迷于脚下的二人,一脚踹到了杨过的身前。
杨过惊的立马后退数步。
“这二人是刺客。”徐哲言简意赅,点头示意。
“他们蒙头不露脸的,我自然知道他们是刺客。”警惕之色不减,杨过又问,“问题是,这位大侠,你又是哪位?”
徐哲道:“不过是受到郭大侠感召,特此前来,参与嘉兴小会的其中一人罢了。”
警惕之色稍敛,杨过敷衍的抱了个拳头,心中的小心思可多得不得了,他与郭芙是同辈人,身为郭靖与黄蓉之女,郭芙既没有郭靖的老实厚实,也没有黄蓉的机灵聪慧,而在长辈们的口中,外貌之相似、伶俐之狡黠、心思之玲珑、思虑之周全………他们都说,过儿,你年纪轻轻的,便有了你爹爹七分的影子。
杨过心想啊,你说你是咱们这边的,你就还真是了?君不见这群贼人是多么的阴险狡诈,一计之后再一计,指不定这两个人就与楼下的那批尸体一般,都是一些可以被随时抛弃的傀儡棋子呢,而你这个好心相助,指不定就是用这两人的尸体来骗取信任呢。
杨过半蹲下身,一边试探着这两个蒙面黑衣人的鼻息与脉搏,一边继续问道:“哎哟,这两人真的昏了,大侠好功夫,好眼力,敢问大侠名讳?”
徐哲:“………”
嗯……
小哲果断的说:“在下晚舟。”他顿了顿,才问,“少年郎你又是?”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确认两人昏迷无误后,杨过抬起头来,哼唧一笑,“在下侥幸与郭大侠同姓,姓郭名——”
话音未落,杨过突然一惊,内心凝聚于掌,只因眼前的“晚舟”忽然脚下一动,后脚跟在木地板狠狠一踩,便要向他袭——
……咦,向、向他袭来?
………什么向他袭来啊!这人分明是忽然轻功下了楼!朝着……朝着郭伯母去了!
莫不是这人才是刺杀郭伯母的最后棋子?!
杨过心下骇然,立马两步冲到走廊边缘,双手撑住木栏,便是倾身大吼:“郭伯母!小心啊!!”
楼下。
见暗器大雨终是消停,而武林众人们皆从二楼、三楼、四楼的某一楼层中探出身来,手中提着一个个昏迷过去的蒙面黑衣人,黄蓉立于楼下,放眼四望,覆于面上的寒冰融化成水,却又接着覆上了一丝愁容淡淡。
唉,靖哥哥真是的,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被困住了?遇到危险了?受伤了?
哼,杨大哥也真是的………也不知是否也碰上了什么麻烦,不然,为何到了几乎已是尘埃落定的如今,还见不到他领兵进来的影子?
退的不能再退的墙角处,陆冠英紧紧的牵着郭芙,就怕这小丫头一个忍不住,心中又急又忧,冲着暗器如雨的战场便跑上前去。
如今,哪怕状似是稍稍消停了,陆冠英也没有放手。
郭芙再急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落上了少许泪光,就那么一眨不眨的遥望着站于大厅中央的母亲。
她好急啊,好忧啊,不希望娘亲受伤啊。
直到,她的娘亲将打狗棒在地上狠狠一敲,继而环视四周,露出微笑,朝她看来,将打狗棒插在后腰,向她张开了双手。
“芙儿,来。”黄蓉半蹲下身,微微笑道。
陆冠英这才松开手,郭芙宛如一只初次出笼的小小黄鹂,步伐雀跃,面露喜色,迫不及待的朝着黄蓉狼狈笨去。
“娘!娘!娘!”她扑到了黄蓉的怀里,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她一边哭,一边乱糟糟的在黄蓉的身上摸来摸去,好不心疼,“娘,娘,你没事吧娘,有没有哪里受伤啊娘,有没有不舒服啊娘,娘,娘……”
黄蓉抱紧年幼的女儿,见不得她这幅泪眼盈盈的模样,急忙安慰道:“芙儿,别担心,娘没事,娘很好,没受伤,那些坏人都跑了,芙儿真了不起,直到如今才哭出来,芙儿很勇敢……”
来自儿女的真情意切,让黄蓉的心中软成了一团,她爱怜的整理着郭芙乱了的发丝,心想,这就是她和靖哥哥的女儿,这么好这么好的芙儿。
她放松了身体,柔声对着女儿低语,却不料这一场突袭仍未结束,只等着,当大多人以为,大概是真的已经尘埃落定了吧——直到这时,才是最好的出手时机。
是以,眼见黄帮主紧抱爱女,让人望之生怯的打狗棍被她插在不便拿出的后腰之间………静待已久的最后一名刺客终于露出了獠牙。
嗖!
并非暗器,这刺客从半数折断、悬在半空、要落不落的隐蔽横梁上飞身而下,身姿轻盈,速度极快,手中拿着一柄绿光莹莹的倒刺匕首,赫然是剧毒满满!
而徐哲的突然纵身一跃,自然是因为他看到了这人!又看到黄蓉抽不出手!
黄蓉尚未察觉到危险,是杨过忽然暴起的一声惊喝唤醒了她。
黄蓉初一抬眸,便见一柄绿光森森的匕首近在咫尺,几乎要直插脑窝!Μ.166xs.cc
美眸睁大,瞳孔急缩,黄蓉失神一瞬,自知距离太近,避无可避,思及怀中儿女,不由大感悲切,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这种地方。
黄蓉弯下腰身,双臂一紧,将郭芙死死的圈在怀中,哪怕她当场暴毙,身旁还有着众位武林好汉,她死便是死了,定是要护得芙儿周全!
不远处,不过眨眼一瞬,陆冠英的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伯母——!!”他心下又慌又乱,哪怕自知无法赶及,仍然朝着大厅的中央轻功奔去。
然而,他太慢了,陆冠英悲切不已,满心绝望。
就在这时——
砰!!
一人从天而降,轻功极好,脚下生风,在毫无立足点的半空中行动自如!
这一人,自然就是徐哲。
徐哲的心中有多么的惊惶急切,眼中的冷意就有多么的森然刻骨。
贼人手中有刀,不好贸然下手,若是他随手一拍,反而帮助这人直接将毒刃插进了黄蓉的头盖骨中,徐哲可当真是要自责致死了。
是以,徐哲只好匆忙收掌,继而腰间一转,头朝下,脚朝上,在半空中翻转身躯。
“贼子尔敢!”徐哲一声怒喝。
那森寒莹绿的匕首被刺客紧紧的握在手中,与黄蓉的脑后不过相距三寸,眼看就要得手,却在即将捅入之前,被一只突然出现的手狠狠抓住。
内劲一绕,不仅是抓住,徐哲更是将刺客的手腕活活捏碎!
“啊!”饶是不惧身亡的行刺之人,也被这忽如其来的疼痛刺激的痛吟出声。
徐哲此时尚未双脚落地,人仍处在半空,以刺客的碎腕为空中支点,徐哲的左手加力,迫使刺客松开手掌,右手在同一时刻闻声而动,立马将这恐怖的物件抢在手中。
这还没完,怎能会完。
借力打力,借支点而出力,徐哲面色发狠,曲起右膝,就着两人之间的极尽距离,便狠狠的以膝捅上了刺客的下巴!
轰——
徐哲松开左手,刺客应力而飞,被徐哲的一膝踹出数丈之远。
这时,徐哲才终是脚下飘飘,轻盈落地。
寂静,寂静,再一次的满室寂静。
打破这一室寂静的,是又一个“从天而降”的人。
“咚”的一声巨响!杨过反应极快,见……不是见到自己误会了人,而是见到郭伯母平安无恙,哪里还管什么楼梯不楼梯的啊,杨过纵身一跃,直接从二楼飞了下来。
他也不去找黄蓉,而是怒气冲冲的走到手腕碎了、下巴也碎了的刺客面前。
杨过勃然大怒,怒不可遏,他拽起这人的衣袖,刺目欲裂的瞪着他,眼底满是后怕与恨意。
“你这个……”还知晓要审问这人,杨过忍着,努力忍着,才终是一拳砸向了这人的另一只手腕,而不是直接捣碎他的五脏六腑。
随之,便是——
一连串的,只有在三教九流之地才能练的出来的各式脏话,噼里啪啦的从杨过的嘴皮子里翻了出来。
陆冠英:“………”
还好,郭伯伯不在,不然又要对杨过痛心疾首了。
另一旁,一楼中央。
黄蓉抬起头来,止不住的,浑身还有些颤抖。
而郭芙根本不曾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反而更担忧道:“娘,你没事吧,不要瞒着芙儿,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你抖的好厉害啊……”
“芙儿乖,娘的好芙儿,先别出声,芙儿乖,乖……”黄蓉抱住郭芙,将爱女的下颚压在了自己的右肩膀处,不想让女儿看到她的娘亲面色惨白的狼狈模样。
如此,早年不知与阎王老儿擦肩而过了多少次,黄蓉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她闭眸吸气,吐气睁眼间,便又是那个聪慧坚韧的黄大帮主。
“多谢大侠出手相助,救命之恩,感激不尽。”黄蓉抬头道,“容我暂不起身道谢了,芙儿…”
——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郭芙这才隐约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她的心中泛起冰凉,顿时失去了站立了力气,她更加用力的抱住母亲,强忍着不想落泪,可是又实在是忍不住,是以她只能咬紧牙关,不出声音,泪水却是一滴一滴的将黄蓉衣襟尽数打湿。
黄药师对徐哲真心实意,桃花岛对徐哲尽心尽力,徐哲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他如何能不在意他的师父,他的师弟师妹。
哪怕黄蓉已为人妇、为人母,在徐哲的心中,他的小师妹,始终都是他的小师妹,是那个会甜甜的唤他师兄,记住他的口味,做他喜欢的东西,若是见他沉默的久了,便会古灵精怪的跑到他面前,嬉笑顽皮的说个不停,定是要在他的脸上看见笑了,这个顽劣的小丫头才肯罢休。
【师兄师兄,你终于笑了呀!】年幼的小女娃喜而抚掌。
徐哲无奈,逗她:【你如此逗我,若我不笑,岂不是你就要哭了?】
黄蓉自小聪慧,才不会被逗,初见之时,他本以为大师兄是个沉默寡言、冷面心善的人,相处的久了,才从自己的所见所闻,以及师兄师姐……还有爹爹的口中得知,大师兄啊,他其实是个性子顽皮爱说话、机灵古怪鬼点子多的聪明人,只不过,据说,因为大师兄当年实在是长不高,脸还长的小,自认为这样的皮骨实在是失了身为大师兄的风范,这才有了在爹爹的面前“讨好机灵”,在师兄师姐的面前“寡言沉默”的两面形象。
……是的,小哲沉稳话少的大师兄形象,当年,也不过只在黄蓉的面前伪装了区区二十一日,便被聪慧机灵的小师妹拆的一干二净。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徐哲,徐哲风,他早都先温声安抚好了受惊的小师妹,再从顺入流的将哭个不停的师侄女抱在怀中,来一发哄哄抱抱举高高了。
可惜,徐哲不在,徐哲风不在,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用着他人的脸,没有名字的人。
饶是如此,徐哲也不由将口吻稍稍放轻了半分。
……小哲觉得他是稍微温柔点了,但是,在外人听来,这个救人于性命之中的黑衣侠客,声色未免冷淡的有些过分了。
“无事。”徐哲低眸,看了郭芙一眼,道,“幼童要紧。”
黄蓉轻轻摇头,双臂一收,将郭芙直接抱起,道:“敢问大侠名讳?”
徐哲:“………”
啧。
“在下晚舟。”徐哲道。
黄蓉微笑道:“晚舟大侠,”
忽而,又自正门处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
众人皆是心中一紧,警惕的望向门口。
继而,众人面色大喜,齐声欢呼。
“郭大侠!你回来了!可有抓到凶手?”
原来是郭靖手提一人,步伐匆匆,自门口大步闯入。
他不答反问:“我听康弟说,大批刺客都在这里?………蓉儿!芙儿!!”郭靖急切道。
放眼一望,妻女可不就是在大厅中央!郭靖心下大喜,将手中刺客一把扔下,明明距离不过数丈,仍是运起轻功,脚下两踩� ��从天而落,奔到黄蓉身前。
他焦急的站在黄蓉身前的一尺位置,明明年纪也不小了,眼中的仓皇无措,却又让人能依稀望到少年郎儿的青涩影子。
“蓉儿,蓉儿,你没事吧蓉儿……”郭靖慌张道,上下急切的看着黄蓉,发髻乱了,脸上有灰了,面色好白啊,吐息也不稳……还有身旁四周,撒了一地的各式暗器,数量多到让旁人看之心惊。
郭靖一把握住黄蓉的双肩,急切道:“蓉儿,你哪里受伤了吗?不舒服吗?有没有哪里疼啊?……唉!都怪我!都怪我!我怎么就急的跑出去了!他们明明在调虎离山,我怎么就跟着出去了!!”
黄蓉的眉间,本还有一丝苍白,在郭靖一声又一声的急切追问下,尽数化成了绕指柔情。
“靖哥哥,我没事。”她柔声道,又微笑起来,将怀中的郭芙向上抱了抱。
怕黄蓉累着,郭靖急把女儿抢了过来:“芙儿!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能让娘亲抱着呢!更何况,你娘亲怕是累着了,不舒服,你怎么…怎么……”
“靖哥哥!”黄蓉立马眉目一瞪,斥道,“是我抱着芙儿的!你没看到芙儿哭了、受惊了吗?!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郭靖吞吞吐吐道:“是……蓉儿,是我不对,你别生气,别生气,芙儿,是爹爹不对,快让你娘别生气,你娘最宠你了,赶紧帮爹爹问问,你娘亲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受伤了,难受着。”
郭芙抱住郭靖的脖颈,刚刚哭过,小女娃出口沙哑:“爹爹嘴笨,芙儿不笨,芙儿都问过了,娘没有受伤,没有不舒服,娘说她很好,还夸芙儿了不起,让芙儿别担心。”
在一旁安静旁观的小哲:“………”
冷冰冰的狗粮,糊了他一脸一嘴。
不动声色的,徐哲以挑剔的眼光看着他的……从辈分上来说,郭靖应该是他的妹夫?
黄蓉推了郭靖一把:“靖哥哥,这位是晚舟大侠,是他救了我,不然……”黄蓉扫过被徐哲握在手中的绿色匕首,郭靖随着黄蓉的目光一望,再想到黄蓉的语焉不详——这可不是蓉儿的一贯作风。
立马,如遭雷轰,郭靖面色惨白。
郭芙趴在郭靖的怀里,反而安慰起爹爹来:“爹爹,没事,我和娘亲都没事……”
郭靖抚着郭芙的后背,看向徐哲,尤为郑重道:“晚舟大侠,多谢你救了郭某妻女的性命,我一向嘴笨,不会说话,救命之恩,难以为报,若是晚舟大侠有所相求、有事要做,还请一定告知在下,郭某定当尽力而为!”
徐哲摇头:“无需。”他面色淡淡道,“郭大侠为人天下皆知,救郭夫人一命,实属应做之事。”
这时,杨过提着那个碎了双手,断了下巴的刺客,与陆冠英一齐走来。
“郭伯伯。”将这人扔到郭靖身前,杨过戾声道,“就是这人要杀郭伯母!”
郭靖瞬间大怒。
陆冠英亦是对徐哲道谢。
徐哲摇头。
杨过这才看向了这个……这个他还以为要偷袭郭伯母的人,面皮一抽,不太自在。
杨过想,唉呀,这也不能怪他,那种时候,草木皆兵的,不怪他紧张一些了吧。
杨过轻咳一声,道:“晚舟,多谢了啊,救了郭伯母,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你缺人了,就过来找我,哪怕你要上天入地摘星星,我也定然想办法给你搞来星星!”
“郭儿,不得无礼!”郭靖立马呵斥他,在外人面前,他一向叫杨过“郭儿”而非“过儿”。
郭靖一开口,杨过就僵了,他僵了片刻,摆出了极为别扭的抱拳姿势,干巴巴道:“晚舟大侠,郭伯母待我如亲子,这下,你救了我的母亲,也就如救了我本人,以后,但凡有事,还望告知,在下定鼎力相助!”
此言一出,除了郭靖满是欣慰,黄蓉、郭芙、陆冠英三人皆忍俊不禁,半侧过头。
杨过:“………”
哼。
这伙人是热闹了,徐哲还维持着晚舟大侠的寡言人设。
小哲想啊,他可不能在此久留,毕竟,黄蓉对“徐哲”太熟悉了。
徐哲的目光,落到一众或昏迷或死去的黑衣人身上。
嗯,小哲想,打听一下这伙人来自何方,归属那批势力后,就可以找借口开溜了吧。
想罢,徐哲正要开口,却见郭靖忽然转头一望,面露喜色。
郭靖喜道:“康弟!你总算来了!”
徐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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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哲:不慢着徒弟弟你不能这么突如其来的来啊???
作者:惊不惊喜,刺不刺激,喜不喜欢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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