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的爷爷暖被窝

爷爷说，小鬼子们没见过中国的被子。

日本本土太穷了，穷的活不下去。他们是不得已才跑到咱们中国的土地上来过日子。

所以，当保长抱着两床崭新的大棉被，送到小鬼子的房子去的时候，两个鬼子感激的就差跪下磕头了。

爷爷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这俩人到底叫啥名字我给忘了，就叫他们大鬼跟小鬼吧。

大鬼是个老实人，每天吃完了饭，就蹲在墙角晒太阳。小鬼就不行，小鬼爱闹腾，每次吃完了还不算，老是要把剩下的干粮啊，菜汤啊，给挖个坑给埋起来。大鬼有时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咬他。

爷爷，您说的这到底是人，还是狗啊？

爷爷老了，脑子爱犯糊涂。

爷爷说，给小鬼子暖被窝实在是太痛苦了。

数九寒天，鹅毛大雪。爷爷一个人，钻在热炕头的被窝里，两边是两个紧盯着他的日本鬼子。

“老肥，被窝暖好了没？”大鬼哈着气，暖着手，跺着脚。

爷爷说，暖好了。回答得很老实。

“八嘎，”小鬼当时就骂上了，“你小子脑门上现在还是冷汗直流，居然敢骗我们。再骗我们，就让你暖一晚上的被窝。”

“小鬼君，你说的对，咱们把被子给他捂严实咯。我就不信这被窝暖不好。”

爷爷额头上的汗珠子一晚上就没停过。

孙子，给你爷爷倒杯水。

爷爷，喝完了水，继续开始讲故事。

还是在游击队的日子好呀。

没有热炕头，也不用给小鬼子暖被窝。

“爷爷，你还进过游击队啊！”

是啊，爷爷不进游击队，怎么有了你呀！

“我爷爷说话总是颠三倒四的。”

你小子嘟囔啥呢？别以为爷爷老了听不见。

爷爷我告诉你，虽然游击队没有热炕头，被子也是薄薄的一层，但是，

被窝里是暖和的呀。

“爷爷，这不科学。”

什么不科学，我告诉你。你奶奶就在里面呢。一个人暖不过来的时候，爷爷就跟你奶奶一起暖。

当年，在游击队的最后一年实在是太冷了。

我们就三个人一起暖被窝。你也知道，咱们游击队那时候条件不好，一人一条棉被，根本不现实。

“那爷爷你也不能这样啊。对了，是两男一女，还是，两女一男啊。”

你小子这不是废话么。肯定是两男一女啊。爷爷一巴掌就排到我脑门上了。

“爷爷，你怎么会让别的男人钻到奶奶的被窝里去呢？”

废话，不让三个人挤一个被窝，难道你要爷爷一个人睡在外面啊。不像你，你爸爸当年可是太能闹腾了。

“靠，原来是我老爷子啊，我说呢，爷爷怎么能那么重口味。”爷爷这番话吓了我擦了擦脑门上那并不存在的冷汗。

爷爷我不重口的，重口的是小鬼子。爷爷很认真地说道，小鬼子吃咸鱼都要沾老抽的。

“好了，爷爷，您已经说了一遍了。咱还是说说别的吧。比如游击队的故事。”

游击队啊。咳咳。

那是在1938年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