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枪声

夜色茫茫，五百名鬼子摸着黑靠到了马庄的围子墙下面。

山田靠在围子墙上做了几个手势，鬼子兵们迅速地行动了起来。他们想要搭人梯，登上围子墙，抢占有利地形。只要让他们占据了有利地形，拿下整个马庄就如探囊取物一般。

马庄的安全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了。

就在小鬼子人梯搭到一半的时候，枪响了。

“砰”是抬枪的声音。

这种需要两个人操作的巨型土枪，长一丈余，重达三十余斤，前装火药，火绳点火。这种枪曾经是清朝部队的重要武器之一。然而，由于过于笨重，已经被淘汰出了历史的舞台。

尽管这种枪有着各种的不方便，却丝毫不影响它成为敌后战争中重要武器。因为小鬼子在搭人梯，他们的移动和反应速度就被降低到了最低点。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站在远处的爷爷看到了一片火海扑向了数名正在搭人梯的鬼子。

这几个倒霉的鬼子被铁砂子打成了蜂窝煤，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留下。、

这一声抬枪过后，整个马庄的围子墙上，此起彼伏响了起来。

山田一看，大事不妙，立刻将队伍往回带去。尽管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精良部队，却也不得不留下了十几具尸体。

看到部下被杀的山田，抓住爷爷的领口一把就把十四岁的爷爷提了起来。

“你这个小混蛋。八嘎呀咯。是你，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了赵庄的人了么？我要杀了你！”

山田大喊着，一下子将爷爷掷到了地上，瞬间抽出了腰上的指挥刀，高高举起。

就在山田的刀将要把爷爷一分为二的时候，山田突然丢下了手中的军刀，捂着自己的手臂，蹲在了地上，满脸的痛苦。

几乎同时，爷爷听到了一声枪响。接着，从另外一股方向，又传来了呯呯嗙嗙的枪声。

“是汉阳造。山田君，我们恐怕是掉进十二梯队的包围圈了。现在是夜间，我们的武器发挥不出威力，再这么下去，我们会被这群农民杀死在这里的。快撤吧。”就在这时，山田身旁的一位副官死死地拉住山田说着。

“哎。”山田纷纷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日本鬼子撇下了十几具尸体，灰溜溜地逃走了。

爷爷呆呆地躺在四宝山的山路上，看着天上的银河，眼睛一眨也不眨。刚才的生死一线让他的大脑处在一种智商下线的状态。

先是头，然后是身体走进了爷爷的视线，这具身体遮住了半边天空。这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老肥，快起来。”女人的声音软糯糯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爷爷这才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是阿猹呀。”

眼前的阿猹笑得如同一朵微风中的牡丹花。她的手中提着一个破的铁皮筒子，里面还散发着浓浓的火药味。另一只手中则是爷爷弄丢了的汉阳造。

“十二梯队的人呢？”

“呵呵，哪里有十二梯队的人。他们都在赵庄的围子里呢。”

“那，刚才的枪声？”

“诺！”阿猹笑着，将手中的破铁皮筒子递到爷爷面前说，“往里面塞一挂鞭炮，不就行了？”

阿猹的笑，倾国倾城。

“谢谢你。阿猹。”

“谢什么呀！”阿猹笑着说着。说着说着，少女就把头埋到自己的胸前了，将自己的面容隐藏在了F罩杯的波涛汹涌之中。从波涛汹涌之中传出了微不可察的声音，“咱们俩谁跟谁呀。”

爷爷说，那是的猹大娘还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处（chǔ）女。那天晚上，他们一起躺在四宝山的大山脊上看着满天的星星。

中间又粗又大的是玉带，也叫银河。织布的织女星和挑着担子的牵牛星，正在隔河相望，保持着16.4光年的距离美。南边的瓢星是南斗，北边的勺星是北斗。南斗主生，北斗主死。围在天上的八卦琉璃井，被踩掉了一块砖。

阿猹搂着爷爷说：“老肥呀，要是不打仗该多好呀。我就这么搂着你，就这么看星星。”

爷爷还是啥都不懂的年纪，偷偷地用脑袋蹭着阿猹。

软软的，好好玩。

阿猹没有动，只是慢慢的红了脸。

“我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给救了。果然是造化弄人啊。”阿猹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我已经十四岁了，是男子汉。”爷爷却有些不服气。

“好好好。我的小男子汉。”阿猹看着爷爷，眼神说不出的温柔。

夜空中的乌云也终于散去，轻柔的月光拂过赵庄的大地。像无骨的玉手，划过玉人的脸庞。攀上花山的高峰，探下幽深的河谷。野风也为之荡漾。

氤氲的月华，是迷离的眼睛。深情的一眼，抚慰着一颗颗受伤的心灵。轻柔的云朵，是炽烈的红唇，亲吻了山峰，饱含着深情吐吐吞吞。河谷中的锦秋湖，倒映着粼粼的月色。两岸的沙沙声，是野风吹过河谷显露的身影。

抚过这水汽氤氲的河谷，探寻入幽暗的秘境深处，最诚挚的深情酝酿出最醇酣的美酒。

饱饮这美酒吧。夜空也为之沉醉。

似乎听到磔入云霄夜莺的啼叫，融化在夜空里，迷离了漫天的繁星。

那东方的一抹，是鱼肚白。血红太阳，跳了出来，整个天幕迅速地被切换了开关。

天空中的云朵欢快的翻转着。似乎整个天际都成了他们欢乐的场所。

他们随意的变幻着身形，一会儿是雄伟的山峰，一会儿却被挤压成了丘陵。不远处天空与云朵构成蓝白相间的美妙三角形，却被遗忘在了天际的某个角落。

欢快的流风突然间搅动着整个天幕，把这一切都揉碎了，像淘气的小孩。然而，一切过后，欢快的云朵们似乎不知忧愁为何物，重新编织成美丽的画卷。

远处过来的一匹，像极了天上的宝马，高贵的骑士，就站在一旁，随时可以上去驰骋疆场。骑士骑上了战马，驰骋在天幕间。

云霄之中，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透过苍穹，深入到大地上。

再一次经历了生死离别之后，二人的感情也如这出生的朝阳一般得到了再次的升华。

那年，我爷爷只有十四岁，啥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