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门外的敲门声响起,魏忠贤回过神来。
“进来!”
房门打开,两位腰间佩戴长剑,身穿东厂服饰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拜见义父!恭贺义父取得西厂掌印大权。”
两人对魏忠贤取得西厂大权颇为高兴,因为水涨船高,他们已经是魏忠贤的心腹手下,还被魏忠贤收为义子,义父的权利越大,那他们肯定也沾光。
“哼!你们知道个屁,咱们这是大祸临头了,你以为这个位置是那么好当的。”旋即把今天宫里的事告诉了二人,这些都是自己的心腹,而且都是他从东厂里精挑细选选出来的,脑子比较灵活。
“皇上已经把差事交给了为父,咱家不得不做。尔耕、云鹤你们两人都是自己人,咱家希望你们也帮出出主意,这以后该如何操作?”
听完魏忠贤的话,二人也是一脸严肃,这确实是件大事,一个不好有可能就会落得个身死的下场,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可怕,魏忠贤也没催着他们拿主意,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他这两个义子。
要和天下文官集团作对,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勇气的,不过两人并没有让他失望,虽然面上表情凝重,但心还是靠着他这边的,这就已经足够了。
思考了一会的田尔耕先开口说道:“义父,在下认为既然我们都已经决定和文官斗,那么就必须先增强我们自己的实力,我建议义父扩大东西两厂的人数,有了实力即使这些文官跳的再欢我们也不惧。”
孙云鹤点头赞同道:“没错,虽然锦衣卫会协助我们,但我觉得最好还是我们自身过硬更加放心,最好能把锦衣卫的人拉来站在我们这边。”
魏忠贤考虑了一下两人的意见,觉得没什么问题后才说道:“好,此事就交给你们两个去办,锦衣卫咱家倒是不担心,他们天生就和文官不是一路的,既然皇上让他们协助此事,那就让他们打前站去,摸查情报是他们的强项。”
“但是义父,扩大厂卫需要银子,皇上他能答应吗?”东西二厂的开支可是由皇室的内库支付的,突然增加经费这必须要皇上点头才行。
可皇上都正在为银钱操心,这冒然上去要银子肯定会惹圣上不开心,魏忠贤有些为难了。
孙云鹤突然想到,朝廷没钱可是那些商人有钱啊,他们地位低下,而且天下哪个富商屁股是干净的,得罪他们并不像得罪文官那样造成不可控的后果,只要抓住了他们的把柄,由不得他们不掏银子。
北方的商人并不像江南一带,大量支援着当地文官,东林党的背后就有一大堆的江南富商,所以才如此迅速壮大,这些商人不断资助那些有学识的寒门子弟,等他们功成名就之时当然会回报这些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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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镇抚司,骆思恭把手里关于江湖的奏报放下,右手五指有节奏敲击的桌面整理着思绪。
最近大量江湖中人被张家吸引到了福建,这么大的事情锦衣卫的暗探当然会一直秘密关注,接着出现的万事阁、大批武林人士下南洋,动作不断,目前他们锦衣卫还不清楚张家这么做目的何在。
“大人,东厂魏公公求见!”
骆思恭听到手下汇报,眉头微皱,这东厂厂公深夜来访,到底有何事?
锦衣卫和东西厂虽然都是皇帝亲军,但是一直以来都是相互竞争的关系,双方勾心斗角之事不少。
“见过骆大人!你们这锦衣卫镇抚司衙门还真是不好进啊,”见对方一直没有搭理他,魏忠贤继续说道:“怎么骆大人不请我坐下喝杯茶?”
骆思恭从这魏公公进来后一直观察着,虽然语气怪里怪气的,但他的表面上不像是来找茬的。
“呵呵!彼此彼此,你们东厂难道就好进了?魏公公这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啊,这么晚了,我这里可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
“别提招待二字,你这一说就让咱家想到你们锦衣卫大狱,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世所周知,这进了锦衣卫大狱的,不管是有理没理,有罪无罪的,从来就没有人能够完好的出来,所以魏忠贤拿它打趣道。
“不跟骆大人开玩笑了,咱家来主要还是因为今日宫里之事,相信洛大人已经知道了,皇上把这差事交给咱家,但骆大人应该知道,东厂伺候人还可以,说道办事那比起锦衣卫来就相形见绌了,所以日后还多仰仗洛大人多多帮忙。”
魏忠贤想让锦衣卫给他冲锋在前,所以不介意抬抬他的轿子。
骆思恭能成为锦衣卫指挥使也不是笨蛋,虽魏忠贤说的好听,但是这得罪天下文官的事他可不想去干。
他们锦衣卫本来就有监听天下百官之责,东林党的底细没有人比他们锦衣卫知道更多,但是历代锦衣卫指挥使从来不敢把这种事情捅出去,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太过得罪人,坐上他这个位置的,没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因为知道太多了。
不管是皇帝还是官员都不希望他们这种人活得太久,他们永远不会有告老的那一天,因为辞官就意味着死亡。
但魏忠贤带有皇上密旨,这事无论如何他都推却不掉的,沉默了一阵,说道:“此事重大,但是现在江湖上也风起云涌,为了大明和天下百姓的安危,已经抽调了大量人手出去,一时之间恐怕帮不了魏公公太多。”
躲是躲不掉了,那只好尽量拖延一下时间,让自己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魏忠贤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突然笑道:“确实如此,既然指挥使大人抽不出手来,那不如让你的手下来做此事如何。”
听完这话,骆思恭脸色大变,眼中的愤怒掩饰不住,双手撰着拳头。
“骆指挥使应该要懂得取舍,此事关乎到皇上的计划,魏某也不得不为之,希望洛大人见谅。”说完魏忠贤脸上也是一副悲切的模样。
骆思恭见状,心下也不得不佩服这位魏公公的气魄,在这件事上,我骆思恭还真不如他一个阉人。
“好!明天我就让人到东厂见你,希望魏公公日后好自为之,没什么事的话骆某就不留公公了,请自便吧。”
等魏忠贤走后,骆思恭一屁股坐下,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精力一样,双眼无神的看着门外,连儿子骆养性来到他面前都没有发觉。
“爹!”
见父亲仿佛没听见一样,再次叫道:“爹!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那个老阉货做了什么?”
“啊,哦!是你啊,爹没事,从明天开始你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交给其他人做,你到福建去监视那里的江湖人士的动向,但是不要有行动,还有千万别和张家起冲突。”
骆养性对父亲突然的安排有些不明白,于是问道:“这,爹。。。”
“好了,什么也不要问,照为父的吩咐去办吧,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