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苍耳还是狼狈地跑回了阵中,王弃趁势下令打开关门让冉姣引军狠狠冲杀了一阵。
那些赵军此时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原本他们军中最为信重的几员大将竟然被冉姣一口气全部打败了,这让他们怎么打?
他们终究不过是一群家丁出身,还没来得及被训练成一支铁军,如今只能随着自家主将狼狈地逃跑。
冉姣就这么带着两千人,追着这五万赵军一路冲杀,将之打得那个叫做一团凌乱。
赵王苍耳的旗帜都在乱军之中丢弃了,只得带着残军回到了会盟的主帐。
这一场大败可以说是将这苍耳的英雄气给一下打没了,回到主帐之后就意气消沉兀自饮酒,生人勿近也绝口不提这一场大败。
‘龙后’的威名也算是在这群关东人之中彻底响亮了……没人能够想到如此貌美的女子竟然能够拥有惊人武力。
当时那关东联军就眼睁睁地目送着‘大彭龙后’优美地拉动缰绳让那匹龙马迈着优雅的步子施施然返回,只是看着那个优雅的身影就足以让人失去一切争斗心了。
冉姣返回虎牢关上,也是获得了一众将领仰慕极了的注目礼……这样的皇后真是闻所未闻。
而随军参赞的一些官员也是纷纷心中感慨不已……终究是史上第一个以军功封后的奇女子,这打仗就是厉害。
只是从那之后……双方就僵持了下来。
斗将是不敢再斗了,以冉姣表现出来的实力,单论武力来说已经堪称‘天下第一将’。
冉姣由此成为了大彭军中的传奇。
而另一个传奇则是他们的陛下……
袁玧身受重伤,虽然被冉姣抢了回来,可一般来说这种贯胸而过的伤势怎么也是等死而已。
没想到皇帝陆颀当即下令将袁玧抬到了他的面前,让随身的太医出手救治止血,然后伸手拍了一个法术过去……
那太医执行了皇帝的命令只当是尽人事听天命,都开始琢磨等下该怎么告诉皇帝‘噩耗’了。
结果好家伙……他发现那袁玧在‘他’的救治下竟然伤势快速愈合,没过一会儿竟然还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袁玧迷迷糊糊地看到了王弃,还挣扎着起身跪拜……他还没搞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呢。
太医惊奇地看着自己的手,难道他的医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质变么?
就在此时,王弃冷然道:“朕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
袁玧迷迷糊糊的,但有一件事他很肯定,那就是自己这条命肯定是王弃救回来的,他连忙拜谢道:“多谢陛下救命之恩,末将此生,愿为陛下驱驰效死!”
众人这才明白了什么,虽然没看明白……可是想起当初那位老大臣要死谏都没死成,听说就是被陛下从死亡的边缘给硬拉回来的……好家伙,全军士气立刻爆棚。
他们开始变得不怕失败不怕死亡,因为他们的陛下能够容忍他们的失败,也能够将他们从死亡那边拉回来!
军心所向便是如此,王弃立刻就感觉到了这虎牢关中的军气有沸腾之相……他知道,自己这一战是怎么也不会败了。
……
从赵王苍耳大败而归之后,攻城的主力就由赵王军变成了淮南王军。
这些淮南王的军队虽然没有形成军气,但一个个悍不畏死,倒是给虎牢守军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这让王弃有些意外,照理说能够让士卒如此拼命,至少也能汇聚军气了啊?
除非,他们是以另外的方法控制了这些士卒,让他们能够舍生忘死……只有这样,这些士卒本身的意识被压制,才会起不了军气。
这种手段……怎么说呢,唬一唬那些普通人是没毛病,可是对于王弃这样能够调用军气的……那就显得破绽重重了。
不过王弃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毕竟有虎牢雄关为依托,对方这么不要命的打法还真就是来送死差不多。
反正淮南军多是一些山寇之民组成,从来就没有给大彭交过一分钱的税,也从来没有自认为大彭之民过……此非他的因果所在,死就死了吧。
王弃当了皇帝之后,反而比自己单纯是修行者的时候更重视因果了……
同时他也觉得这些淮南军如此不要命地攻击肯定是有缘由的,他可从来没忘记,这淮南军中还有通幽道的修士在呢。
淮南军连续攻关五日,在虎牢关下抛下了超过三千具尸体。
这不是个小数目,须知淮南军总数也不过六万,这种攻击强度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了。
不过从这一日开始王弃就注意到了这攻关的军卒中还混杂了一些气息隐晦的修行者,他们没有真正参与攻击,反而在城墙下面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啥。
“要我解决掉他们吗?”冉姣看着那些一看就直到不在做好事的人淡淡地说道。
王弃答道:“不必,总要给他们一些希望,然后再让我们亲手将这希望打碎!”
冉姣眼睛亮了一下,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就让手下都开始准备起来。
她相信王弃所说的,那么决战恐怕就是这几天的时间了……而她确信,真到了决战的时候,她那已经扩充了规模的白龙军将会成为王弃手中的一柄尖刀。
这一等就又是三天。
这淮南军的攻势比先前还要疯狂,在城墙下直接就碰死了两千多人……前后加起来,已经有超过六千人死在了这里。
六万淮南军直接减员一成,这种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但是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虎牢关城墙下竟然出现了惊人的地裂,而后整个关墙发生了惊人的崩塌……而这崩塌的位置,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正好落在了王弃的脚下。
“陛下!”
周围的将官们都是一脸着急地想要抓住他们的皇帝,可他们都失手了。
因为王弃不想让他们扶啊。
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可以自己松松筋骨,他可要抓住这次机会……
城墙崩塌,可他却是身穿玄甲稳稳地落下,根本不被周围还在掉落的砖石以及加下的不平整影响。
此时整个城门都崩塌了,他这个御驾亲征的皇帝等于是一个人暴露在了对方的万军兵锋之下!
他兴奋地想要出刀……
结果忽然愣住了,因为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出什么刀才好。
原本这种时候出‘凡人刀’即可。
可是他的‘凡人刀’在藏经顶中超渡了无数亡魂……他没想到自己先前随手撒入大把‘惘魂砂’的举动引得这把刀发生了质变。
它竟然‘记忆’了他的往生真意,成为了一把真正意义上的至善之刀、往生之刀。
简而言之,这把刀很玄学地杀不死人了,它只能赐予亡魂安宁,给活人带来追思……就是杀不了人。
然后寒夜刀呢?
寒夜刀乃是修行者的神兵,拿出来砍些普通人也太欺负人了吧?
就好像冉姣也不会拿出白龙戟来对付普通人一样,他当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拔出寒夜刀。
那么还有魔刀……不,现在应该称之为‘破灭与死亡之刃’,它代替王弃承载了那斩杀异界怪物之后孕育而出的破灭和死亡的种子。
这刀拿出来,估计眼前瞬间就不会有一个活人……
直至这个时候王弃才意识到,自己如今已经完全超脱了凡人的层次,再和这些普通人额争斗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这里是没有合适的兵器来对敌,可那边的淮南军不知道啊。
甚至因为准备了今天这一手,关东联军的各路反王都在场。
他们看到了那破裂的虎牢关,也看到了落入那裂缝之中暴露在兵锋下的大彭皇帝……
一个个联军将领都激动了起来,这在他们眼中就是泼天的功劳啊!
所以一个个联军将领都疯了一样地往这边冲来,想要成为俘获乃至斩杀大彭皇帝的第一人。
这种情形之下,王弃笑了一下。
他摘下了自己的头盔,将自己的面容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他希望这些人从此之后能够牢牢地记住这张脸,然后被其带来的恐惧所支配。
随手丢了头盔,他根本没有退回关内的意思,反而是大步从那关墙裂隙中走了出来。
迎面而来的兵卒聚在一起就要以长矛穿刺……
他随手一掌拍出……那其实就是江湖流传甚广的‘大力开碑手’而已。
可他一掌打出了惊人的掌罡,将面前围攻到了六名兵卒直接一掌给扇飞了开来。
若是正常军队,他的掌罡还会被那军势所汇聚的军气所抵消……可问题是眼前这支淮南军中根本没有军气,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施展自己的手段。
而他背后的虎牢关,则是不管主动还是被动,所有大门全部打开,三万强军蜂拥而出。
他们的皇帝一个人冲出关去了!
他们还怎么守关?
赶紧冲鸭~
总之,某种意义上来说淮南军的目的是达到了,因为朝廷大军的确是离开了虎牢关,将要与他们打一场正面决战。
可是现在关东联军的情况可不太好,因为他们都眼红地要去争抢那滔天的功劳。
终于有将领来到王弃的面前了,他们自恃有修为在身,又是骑着战马的武将,肯定能够手到擒来……
然后就被王弃反一巴掌给拍成了肉酱。
一丁点还手的余力都没有。
王弃连续拍死了三个‘高级兵’,才发现他们的衣着好像不太一样。
随后眯着眼睛看了眼面前之人,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那赵王苍耳也来了?
他大步往苍耳那边走去,就好像深陷重围的不是他,而是敌人一样……当然,可能在他的心中就是他将这些人给包围了也说不定。
反正此时他觉得自己以王大山所教导的武艺杀敌,也算是弥补了王大山不能自己在战场上杀敌的遗憾了。
他抬手将周围的武将都给拍死,然后一步步往那赵王苍耳出走去。
先前众人被心中的利益冲昏了头脑还没觉得,可是这时他们注意到了王弃越来越盛的威势以及周围一地的尸体……忽然间心中就生出了恐惧来。
这是一个他们永远无法战胜的人,这是一个战场上的噩梦!
王弃的威势自然带起了一种恐怖的氛围……他没有刻意使用惊怖凝视,但是他对恐惧的理解却已经足以令这些凡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不是人!”
一个将领调转马头就跑。
王弃也没管这被吓破了胆的,而是继续往苍耳那边走去。
苍耳身边的护卫立刻上前来战……可是左右不过王弃挥掌之间的事情,他们便都变成肉泥散落一地。
太霸道了,哪怕没有兵器徒手推进,王弃也以一种最霸道的姿态在战场上横冲直撞。
皇帝,就该有皇帝的样子!
别人家的御驾亲征皇帝是最大的弱点,只要怼着皇帝銮驾那里打就行了。
而大彭新君的御驾亲征……你们最好别让皇帝亲自动手,不然你们会体会到什么叫做战场的残酷。
此时联军众将士就感受到了这种残酷,那如同黑礁一般的身影在人潮之中巍然矗立,并且逆推着‘潮流’向他们走来,他们心中的惊恐越来越盛,于是第二个、第三个逃跑的人出现了。
这些将领会逃跑,那是因为他们惜命。
淮南军的军阵却没有动摇,因为这些兵卒真的是处于一种毫无神智的状态下。
面对王弃一步步走来,苍耳心中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他强忍着自己不跑,要面对这个前所未有的强敌。
没错,在他心中已经将王弃当成了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哪怕是先前遇到的冉姣都没有令他如此紧张过……
他紧张得全身都是汗,手中的长枪都似乎有些滑腻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胯下的骏马忽然间扭头就跑……这畜生显然是首先承受不住王弃带来的压力开溜了。
苍耳双腿紧紧地夹着马腹,手中缰绳是松弛的状态,但嘴里呵斥这:“畜生,别跑!”
他平日里最爱的那匹战马驮着他当了逃兵……
如此,王弃也就懒得再追了。
当他背后的大彭军队杀上来的时候,他便翻身上了他那匹骑惯了的黑色战马,然后悠哉地下令:“虎牢关城墙即破,那便与他们拉开阵势野战一场吧……你们有信心吗?”
周围的将士们士气高昂地欢呼……三万对三十万又怎么了?
他们有无双无敌的龙后,又有威压天下的皇帝……他们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