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思宝被李毅震退,周围的士子十分诧异。
要知道听说这个李毅乃是流民出身,侥幸拜在帝师孙承宗的门下,并没有什么才华。而张思宝乃是御史田宝的外甥,而且田宝膝下无子,对于这个外甥当做亲儿子疼,所以张思宝才一直桀骜不驯,到处惹是生非。
一些趋炎附势的士子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纷纷站出来,一人指着李毅道:“你这小子真是狂妄,竟想要当众逞凶。我看你那里是来考试的,定是来惹事生非的。”
还有一人也是对着李毅呵斥道:“你还不退下,若是敢惹事生非,我定要禀告衙役,将你赶出去。”
周围数人皆是对着李毅大声的呵斥,正义凛然,倒是十分有气势。
李毅冷言看着这些学子,有些真的是被流言蒙蔽,有的则是为了讨好张思宝。
“张思宝,我给你一个机会,速速滚开。”李毅可不理会这些学子,直接开口道。
其这般狂妄,使得周围学子纷纷侧目,不知道李毅到底为何敢这般大放厥词,命令张思宝。
其余人不理解,以为李毅只是一个寒门学子,但是张思宝却是知晓,这李毅不仅武艺高强,手下势力也是不小。
他不敢真的激怒李毅,当下退后几步,笑呵呵的道:“李兄为何生气?大家纷纷劝告,也是为了你好。既然你不听劝说,那我就离去,离去就是。”
说着一边走远,一边还回头看着李毅,唯恐被李毅教训,被众位学子看在眼里,十分惊讶。
张思宝走开,李毅本以为就清净下来,没想到自己名声远播,想要踩着自己扬名的人却是不少。
一个身穿乳白儒衫,剑眉星目,十分俊朗的士子走了过来,看着李毅,一折手里的折扇,笑道:“你就是安新李毅?”
刚刚张思宝那般一闹,谁人不知道李毅的身份,此人这般作为,明显是明知故问,来者不善。
李毅面带不耐,看了眼对方,道:“你有何贵干?”
那士子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听闻李兄能够背诵《大题小题文府》,我来见识一番。在下保定林元磊。”
林元磊三个字一出,旁边众人皆是一滞,然后议论开来。
“原来此人就是林元磊。听闻此人乃是神童,三岁就会背诗,五岁就能作诗,后来跟着游士走遍天下,见识广博,今年返回保定,就是要一鸣惊人的。”一个士子惊讶道。
还有一人也道:“看来今年县试的案首,必是被此人所得。前些日子此人去府学讨教功课,府学的先生对其评价甚高,说起有状元之才。我保定已经数十年没有出过三甲,这次有了林元磊,多少有些希望了。”
“哈哈,林元磊如今名声大振,由他出面指点,这李毅绝不敢放肆。”
李毅看着一脸自信的林元磊,他还真不知道此人是谁。
但是看此人一脸得意,自视甚高,也是一个目中无人之辈,对付这样的人,李毅通常是不给面子,还要打脸的。
当下,他看着林元磊,开口道:“林元磊?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李毅一句话,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怔,而林元磊脸色也是瞬间阴沉下去。
自己年少不凡,后来走遍天下,见识广博,就是秀才之才也要礼遇三分,在天下士子见都有几分薄命,如今竟然被一个乡野书生给无视了。
其顿时一脸恼怒道:“李兄,看来你出身乡下,好多事不知。在下稍有薄名,你打听一番,自然会有人知道我。”
这番话看上去没什么,但是言语之间,却在讽刺李毅出身贫寒,孤陋寡闻。
李毅自是清楚,看着其还这么自鸣得意的样子,脸上露出淡淡的嘲弄之意。
他哦地一声,道:“失敬,失敬,原来阁下这般不凡,怎么也要来考县试?”
林元磊一顿,又傲气道:“我之前一直跟着老师游历,身在异地,无法科举。今年回来,就是要连中小三元,一鸣惊人。”
其说完又看了一眼李毅,哼了一声道:“这话我也想问问李兄,你四书五经才读了一年吧,就敢来赴考?胆子真大啊?莫非你还真想借《大题小题文府》的文章?”
“啊?难道不行吗?”李毅淡然道。
此言一出,周围的士子皆是捧腹大笑,他们对李毅这个乡野书生,实在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
听了李毅的回答,林元磊也是面露嘲弄的笑容,道:“李兄真是异于常人,不思进学,倒是背了一大堆前人的文章以供抄录,实在是异于常人啊。”
言语之间的讽刺,已经溢于言表。
旁边一人道:“林兄可能不知道,李兄乃是流民出身,还是其母为其启蒙。我看县试要是考三从四德,《列女传》,《女贞》之类的,李兄定的第一。”
哈哈哈哈,听到此人言论,在场众人皆是哈哈大笑。
士子皆是极尽嘲笑,看着李毅像是看一个笑话一般,眼神尽是嘲弄。
李毅还未答话,林元磊又道:“诸位还是暂且收敛点,不然影响了李兄科考,那就是大罪了。我可还等着看李兄榜上有名,与我等一起吃宴呢。”
“就是就是,林兄你可要小心了,李兄熟背文府,要是县试恰巧碰到上面的题目,你可就糟了。”
一些人开口道,但是怎么说,都是在嘲讽李毅。
“好好好,我自当小心,和李兄争一争案首之位。”林元磊大声笑道,仰着头昂然而去。
“林兄真是妙人,这次案首定是信心满满。至于那李毅,呵呵,我看其登榜都难啊。”张思宝摇了摇头道,“李毅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真的敢参加县试。”
听张思宝这么说,旁边的士子皆是点头,看向李毅的眼神也是满是嘲弄。
这时候差役来指挥入场,学子们都按照五人具结,或是各自社学同窗一起站好,只有李毅一人孤零零的站着,无人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