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需要上早课,李毅照常早早的起床,开始背诵经文。
因为流民安置还在继续,小玉和陈红燕一大早就走了,连早饭都要和流民一起吃。
因为脑袋灵光,记忆超群,李毅很快就背完了一整本书,收拾一下物品,洗了手,就坐下来开始吃饭。
饭食是两个小菜加上小米粥和馒头,已经很丰盛了。
“少爷,多吃些鸡蛋。”
何平梅一边说着一边为李毅夹菜,不一会李毅碗里就多了两块炒鸡蛋。
李毅有些奇怪,要知道小玉在的时候,何平梅可从来没有这般殷勤过。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种事李毅也不在乎,索性对着何平梅感谢的笑了笑,安心的吃自己的饭。
何平梅一直在主意李毅的神情,见其没有任何的不满,心里顿时高兴很多。
她知道书生分成两种,一种是近乎顽石般的正人君子,一种就是风流浪荡子,要是换成苛求礼仪的书生,刚刚就会制止自己的举动,但是李毅没有,所以她想当然的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她很翘的屁股在凳子上不安的动了动,举着自己的竹筷夹起一块咸菜喂进嘴里,尽量让自己显得妩媚些,粉红的舌头在红唇上轻轻舔过,正眯着眼睛看着李毅的反应。
经历过一场苦难的她十分了解,想要在这个世上活下去就要学会取悦男人,想要更好的生活下去,就要学会取悦那种强大的男人,她已经不敢回想之前地狱般的日子,但是现在又有了新的恐惧。
要知道李毅他们虽然收留了她,但是从来没有说过会一直这样下去,也许一个变故,自己就会面临扫地出门的下场,这让何平梅十分的担忧。
而且就算李毅好心收留自己,自己也只能相当于一个丫鬟一样存在,她不甘心,她想要做的就是借助李毅这个书生,重新获得以前富足的生活。
忽然看到李毅看过来的眼神,何平梅顿时紧张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她才站起身坐在了李毅身边,颤着声音道:“公子,奴家做的饭菜还可不可口?是不是吃不习惯。”
“还好,没什么不习惯的。”李毅不明所以,见何平梅好像和平日不太一样,就关心道:“你是不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好。”
这句话让何平梅稍稍有些慌张,一张苍白的小脸顿时泛起了红晕,一时间倒是妩媚动人。
“奴家的身子还真是有些不爽,连手脚都是冰凉,不信的话,公子可以默默。”何平梅眉目传情,含情脉脉的看着李毅,纤细的小手抓住了李毅的手掌。
“这,这不冰啊。”李毅的嘴唇有些发干,看着她声音微哑说道:“我看你还是早早的去休息吧,中午我让小玉回来看看你。”
“不要?”何平梅下意识提高音量,尖声喊道:“千万不要。”
这句话刚说出口,她便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蹙着眉头愁苦看着李毅,道:“公子,我真的害了病,不然你帮我看看。”
一双小手紧紧抓着李毅的手掌就要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香艳的刺激伴随着鼻边女子的香气,看着眼幕里凸起的山峰,李毅也是嘴角干涩,血液都要开始沸腾。
这是*裸的诱惑,最善于勾动人最原始的冲动,然后在冲动中让人遵从着动物的本性,这样下去获得了短暂的快感,却也有难以把握的变故。
李毅阻止了何平梅的动作,他不喜欢让事情超出自己的控制,但是这种情况下停止,让其心里也是有不安的,他只能说道:“我要去学堂了,你收拾一下吧。”
然后就要离开,但是一旦鼓足了勇气,何平梅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如果第一次没有攻破,那么下一次的机会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她这时候如果能够看到自己的脸色,想来她心里的得意会更多些,自信心也会更强些,因为那张微仰着的脸蛋带着狐媚般的妩媚,任由那个男人看上一眼,都承受不住这种诱惑。
李毅发愣的看着何平梅脱掉身上的衣衫,露出里面红色的肚兜,雪白的肌肤膨胀般的出现在眼里,其中的景色让人遐想万千,若隐若现,不只是吸引,就像是幽深的黑洞般,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这种香艳的场景可是不多见,李毅要是能够支撑得住那可不只是君子,就是半个圣人也说不定,但也可能被说成傻子。
要是小玉她们也能这般的主动就好了,也不会这么多勾起的血气无处发泄,李毅心里突然出现这般想法。
干涸的嗓子不停吞咽着,那妩媚的眼神,俏丽的脸蛋,加上翘臀和山峰,一幕幕冲击着李毅带着防护的心发出噗噗闷响,就像是面临着从所谓有的磨难般,李毅觉得这个时刻十分漫长,却是显得那般的现实,一切都在照应着人最本质的渴求,并且选择性的会忘记对方的算计,以为自己能够幸运下去。
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李毅想要找个人问问。
“那个,你的肚兜很好看。”他声音微哑说道,然后觉得这样说有些干巴巴的,补充了一句:“红色很配你。”
于是何平梅拉起了下滑的衣裳,失魂落魄的坐在凳子上,满脸疑惑的看着李毅,目光像是看什么奇怪的生物一样。
然后两人在饭桌前安静的坐着,一个奇怪的人喝着稀粥,一个却是终结着教训,之后何平梅又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看着眼前安心喝粥的李毅,完全无语。
“要不要我帮你再盛一碗……”此时何平梅说出这种询问的话时,口气里全然没有往常的温柔恭敬,反而带着些许幽怨。
李毅逃也似得跑到了学堂,孙铈和郑山都不在,他们两个纨绔子弟要比自己逃课还心安理得。但是没办法,有家世作为保障,他们有这种特权。
李毅刚刚坐下,就发现周围的学子都在看着自己议论纷纷,搞得他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是王先生的课,你好之为之。”李毅身后的一个学子察觉到了情况,小声的说道。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明显是不想让人发现自己和李毅有所交集,李毅也不回头,只是轻轻道了一声谢。
昨日自己逃得就是王鹤翔的课吧,今天又碰到他授课,看来这场麻烦是逃不掉了。
其实李毅也不是不通道理的人,他因故离开学堂出去办事,确实违反了学规,理应受到惩罚。
这时候要是自己还不知悔改,被人骂做桀骜不驯,目无尊长,然后给予惩罚,也是应当的,这些都是理应如此的。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骂一声这是他妈的什么鬼道理。
学规的目的是什么?在李毅看来学规是一个不平等条约,以牺牲学子的自由性而制定出来的行为规范,让他们遵守,以便能够更好的便于先生们管理学子,一旦发现违反的情况,先生们就有了凭借来彰显自己的权威性和神圣性。
违反了学规就为什么要悔改?因为你要听话,听先生们的教导,不这么做,就会面临更加严厉的处罚。
无疑,这是一种恐吓。
什么是桀骜不驯?就是你不听话,我拿你没办法,但是会一直找办法对付你。
目无尊长好像是一个很没有礼教的事情,但是用尊长来挟持学子们放弃自己的理想,变成运转的社会齿轮,不是更加的丑恶。
最让人恶心的就是那个理应如此的姿态,用奉为信条的理念来挟持着学子们走上科举之路,明明在生活中能够学到的道理,偏要死记硬背的给自己洗脑,脱离了实际的学习,最大的可能是成为一个什么智慧都没有的蠢货。
李毅觉得自己有些偏激了,像是疯子一样的看不惯这个时代的读书方式。
但另一方面他又有些可怜这些学子,分不清教师和老师的区别,将过多的希冀寄托在这些人空洞美好的说辞里,殊不知他们所享受,所陶醉,却是从来不曾有对待生活的智慧。
该来的还是来了,当王鹤翔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李毅明显看到他嘴角的笑容,而那双眼睛带着淡淡的嘲讽。
王鹤翔放下书本,互相行过礼之后,就盯上了李毅。
“呵呵,李毅你今日怎么这般的反常,竟能够安定的在这里上课。说说吧,昨天是不是又和谁打起来了?”
讽刺的声音,却像是最大的笑话,让许多学子开心的笑出了声。
“先生,你还真是神机妙算,昨天确实有些冲突,我前去帮忙。”李毅冷笑着道。
李毅其实不在乎这些人看自己笑话,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只可能在他们眼里是笑话,那些流民只可能感恩,那些死者只会安息,就算邓玉堂,也只能认命。
“先生可能不知道,昨日这李毅和流民混在一起,去和地痞打架了。”一个学子哈哈笑道。
旁边的学子听了忍不住开口道:“一个读书人,竟然去帮流民打架?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整个学堂里嬉笑不断,各个学子开始冷嘲热讽,评价起了李毅的‘义举’。
“李毅,我们学子可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平日里那些小民都是恭敬有加,你这般做,不是平白堕了我们的名声吗?要是以后小民也敢和我等称兄道弟,厮混在一起,那不是乱套了。”
一个学子开始教训起来李毅,能看得出来,他对于李毅和流民混在一起,认为这有损读书人的名声。
“诸位,你们认为流民卑贱,不足以产生交集?”李毅平静的问道,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冰冷。
“这还用说,我们饱读诗书,将来乃是入朝为官之人,最次也要有了监生的身份,那些流民流离失所,难道能和我等相提并论?”一个学子开口道。
这般张狂,当然不只在于以读书论贵贱,而是是否能够读书在于家境。像他们这些公子哥,虽然才华粗浅,只知道风流快活,却能够进着孙氏学堂读书,差一点的也就是普通学堂,那些流民,贫贱至极,当然是不能读书了。
优越的家世带来高人一等甚至数等的生活水平,对比之下,没有让他们对于贫苦产生同情,却为自己拥有的而产生了优越感。
为富不仁,也差不多就是如此吧?
“李毅,你昨日旷学,是否真的乃是去和流民厮混了?”王鹤翔严厉的问道。
李毅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看到李毅承认,王鹤翔立刻变得气势汹汹,怒道:“你旷学也就罢了,竟敢去和流民混在一起。这等有辱斯文,放浪形骸之事,真是气死我了……”
李毅看着严厉的王鹤翔,又看了看下面看好戏的学子,道:“流民乃是受灾的百姓,圣人有云,民为贵,我等既然是读书人,为什么不施以援手,反而在这里认为流民卑贱,不应有交集呢?”
“真是可笑,流民乃是天灾所致,与我等又没有什么关系,为何要我们耗费钱粮救济。而且他们乞讨、偷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全都抓起来,城里定能够豁然一新。”一个学子高声道。
“李毅,流民源源不断,连官府都不管,根本无法救济,你还是不要浪费心力了吧。”一个学子了解李毅、孙铈等人的事情,当下也是忍不住劝道。
当下听着这么多嘲讽和劝解的声音,李毅也是忍不住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