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异常严肃的说：“贷款，是为了解决每一个人的肉火烧眉毛火燎腚之急，你们‘青龙会’这是干啥呢？为了挣钱，不择手段，多少贪慕虚荣的无知姑娘，被你们这种违法贷款，逼得走投无路做傻事！就你们这样婶儿的，有一个枪毙一个！你自己有女朋友有老婆是吧，叫啥楚梦梦，内个奶牛场给奶牛挤奶工，你会允许她做这种事吗？去你妈的！我真瞧得起你！你配有女朋友老婆吗？”

伏俊都给骂蒙蔽了，手指着我鼻梁子：“小比崽子！你等着，我回去叫人去！”

龅牙妹掏出一枚手榴弹，拦住他的去路：“把赵多富的照片交出来！”

伏俊一咬牙，把公文包里的一沓照片都摔给我，我骂：“以后再干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儿，老子决不轻饶！滚吧！”

“狂魔”晃肩撞开拦路丑龅牙妹，愤愤而去。

我捡起照片，翻出嬛嬛公主的裸照，瞳孔收缩，鼻血直流：“妈呀，我小媳妇身材这么辣啊！改天找机会再和她一起建设帝国社会主义！”

龅牙妹不明所以的凑过来看：“建设啥帝国社会啥主意啊？带我一个呗？”

我瞅了她猛张飞的脸一眼：“不滴，人多了容易翻车。”

稍晚的时候，我在自己代理组长屁股大小的临时小办公室里，两腿横在桌子上，手枕着脑袋看着天花板放空，叶师爷笑嘻嘻的跑来告诉我，待会儿诸葛火烧要是向你问起你和嬛嬛公主之间的关系，你往天上吹，龙老大能不能翻身，就看你的了。

时间不大，诸葛火烧果然在大喇叭里喊我去他督察办公室一趟，一进屋儿，这狗官又是让座、又是倒茶的，一反常态。我掏出“大前门”：“领导，您抽烟。”诸葛火烧掏出他的“一品黄山”，笑着说：“东野啊，来，抽抽这个，三品官员以上的特贡。”

我赶忙道谢，先帮诸葛火烧点上。抽了一会儿，诸葛火烧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模式：“东野啊，你来‘六扇门’工作，也有两年多了吧？生活上还有什么需求没有啊？”

我说：“两年大多了，史上最大光棍节那天入得坑嘛！没啥要求的，像我这样的一个高中都没读的社会渣子，除了腰间盘突出。就没突出的地方，都是依赖各位领导提携照应，买了回迁房，虽然面积小点，有了代步车，虽然是个八手的工作顺心，老婆女儿们给力，已经很知足了。”

诸葛火烧说：“在京城里混口饭吃，不容易啊，不但要有人才，还要有人抬，你们这一批小年轻的，本督最看好的就是你小子，聪明，懂得进退！彭鱼宴那个木头疙瘩，一根筋儿，傻了吧瞪的；雷娇娇太毛躁，没准普，虎了把抄的；唐小美这姑娘……听说你两在搞对象，办公室恋情，注定不能长远，我还听女德讲师丁癣女士讲过，她不一定是处女都，有可能以前在唐门里和族人不干不净的，我有个侄女，前禁军副统领诸葛咸鱼的女儿诸葛钢铁，力大无比，跟你简直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狼才虎豹……”

我说：“领导咱们聊点别的吧！此刻，我无心把妹，只因想念他，龙傲天！”

诸葛火烧摆摆手：“你粗去！”

出来的时候，叶师爷笑眯眯的等着我：“猪哥是不是给你介绍对象啦？”我好奇地问：“你咋知道的啊？猪哥办公室隔音挺好的啊！”叶良辰淡然地说：“没啥，在你之前，猪哥先把他那丑侄女儿推荐给我了，我没同意，长得跟穆铁柱同志似的。”我：“猪哥火烧你妈了个腿儿！

晚上，小美他们三个去“天子门”出警，都没回来，看样子要连夜加班了。我一个人在宿舍里数毛，无聊到了极点，就去兰香开的小食杂店，花13元钱买了只金陵烤鸭，去找布头聊聊天。

布头的房子是公家分配的，就在衙门边儿上，老房子了，下雨的时候，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为国家出力致残的功臣，住着破陋草屋，那些坐享其成当官的却住着宽敞豪华的大别墅，玛德！封建社会就是这么的不公平！等到了那什么……额，就当我没说。

布头正躺在家里木板床上，拿着老年机戴着老花镜看《我在六扇门的日子》电子书呢，一看我来了，还挺高兴：“东野，你小说这两天的点击量和吐槽有点不给力啊！”我苦笑：“我的读者爸爸们傲娇的很，不发红包不动弹。”

布精云的老伴在外屋筛豆子，接过我的烤鸭，乐呵呵的说：“你这孩子，真太客气了，班的班的你们几个，就属你大东没忘了我们家老布带过你们，彭儿他们从来就不知道来看看他们师傅，以后可别再破费买这么大只烤鸭了，随便带个烤乳猪啥的就行了呗！”

我说：“婶子你真幽默。”

布头在外人面前，一贯是端着架子：“老蒯，跟孩子咧咧这些干啥啊，人彭儿他们几个工作忙，哪有时间来看我，快去外屋看有啥现成的下酒菜，炒两个，再去小卖店买点鸡爪子花生米啥的，今晚我和大东爷俩好好喝几盅。”

布头老婆答应一声，就矮身钻进黑啦把漆的厨房里去忙乎了。

布头拉着我坐下，热络的问：“你家小丽快生了吧？去医院做B超没？男娃子女娃子啊？”我给老头儿卷了根旱烟说：“早着呢，估计得八月节前后，检查过了，十有八九是个男娃儿，现在时代不一样了，男娃儿女娃儿都是我的种，我都稀罕。”

布精云笑：“说一样也不一样，生男娃儿是建设银行，女娃儿可就是招商银行喽！对了，有了娃儿也别冷落了人小东，都是将心比心，一好噶两好的事儿，大面要过得去。”

我说：“嗯呢，我一直把那孩子当亲闺女待的。”

布头说：“那就好。”

我问：“您老人家的腿最近没犯病吧？”

布头苦笑：“没事，老毛病了，一到下雨阴天就发作，比央视天气预报好使多了。”

聊了一会，布头老伴把酒菜上齐了，一盘地三鲜，一碟花生米，一个香肠冷拼盘，几个鸡爪子，再加上我带来的烤鸭，也算是挺丰盛的。布头还从柜子里拿出了珍藏好多年，一直没舍的烧酒，说是自己用酒精勾兑的，我尝了一口，齁辣的，不敢喝第二口，就以水代酒。

我请布头老伴也来一起坐，老太太说：“不滴了，你陪你师傅吃着喝着，我要去跳广场舞了，隔壁你王大爷还等着我呢！”

屋里的小油灯挺昏暗的额，我们爷两边吃边聊，先是聊起了龙老大的事儿，布头感慨的说，诸葛烧饼这次来势汹汹，他的背后，有奸王柴如歌和‘青龙会；撑腰，柴狗的目的，就是通过罢黜龙傲天和索凌迟这两个‘刑部系’急先锋，架空阎罗王，从而争取到进入内阁的名额，以壮大梁王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和影响力。他们是谋划多时，有备而来，不好弄啊！

龙老大被外调，赵日天毕竟姓赵，诸葛未必敢碰，叶良辰在江湖上有朋友，杜冷丁在庙堂上有照应，我都能放心，就是你们小几个，我怕是应付不来诸葛的阴毛诡计啊！

我是看着你们四个从一颗小小幼苗，茁壮成长为今天的大树的，我最了解你们。就像咱爷俩面前这盘‘地三鲜’，土豆、茄子、辣椒，虽然混在一个碟子里，却各有各的味道。你们在‘六扇门’里也是同理，一个人一个人的特色。你们四只里，唐小美就像是辣椒，辛辣不好招惹但最入味；彭鱼宴就是这土豆，十分接地气，朴实无华能藏拙；雷娇娇呢，便如茄子，有自己的内容，味道平平却料足管饱。

我说，布头您这都啥狗屁比喻啊，合着我们就是一盘菜啊，那我呢，让你给吃了？

布头笑着说，你的作用最大，你就是这个碟子，不能吃，但能把他们三样菜、不，三个人装在一起，团结在一起，这就是你安东野最大的本事。

我说，您说的啥，风太大，我没听清楚。

布头说，我特么说你有本事。

我说，我也这么认为。

布头说，现在的朝廷，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各股势力可都较着劲的寸土必争呢，皇上大大防范向太后卷土重来，王皇后又戒备冰妃娘娘后来居上，太子处处掣肘康王，内阁元老又时时打压“刑部系”，再加上梁王柴如歌勾结金人，怎的一个“乱”字了得？

所以，你要沉住气，等待一击即中扳倒诸葛面魔的机会，不能自乱阵脚，让柴狗钻了空子。我要跟你交代的话就这些，你先吃着，我出去一趟。

我问，您这是要上哪儿啊，酒还没喝完呢，尿等待啊？

布头急慌慌说，哪啊！我去广场看看你婶子，这两天隔壁老王给你婶子送好几筐菠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