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醉醺醺的迈着迈克逊舞步,来到院子里找个背人的犄角旮旯放水,抖抖老二正要提裤子,就听狗窝那边龙老大在指着“二锅头”狗鼻子咒骂:
“你说你赵日天,靠老婆卖屁股爬上来的绿毛龟,除了拍马溜须献菊吃翔,你还能干哈?你自己说!你他妈的不安好心,收买安东野那些傻逼人心,睡觉做梦都惦记老子总捕的位置……皇上说你是个人才,人才个狗屁!上次就不该救你的老婆,就该乘人之危把你老婆那啥啦!王八蛋,大王八蛋……”
“二锅头”那头二哈当时目瞪狗呆: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好不容易龙老大骂完了,解了气,撒完了尿,换了张嘴脸回屋去了,我刚想从狗窝后面直起身来,赵老二又提着裤子来了。
赵副总一边在狗窝边小解,一边冲着满脸嫌弃的“二锅头”直骂:“你瞅瘠薄啊!黑了把曲长得跟龙傲天那傻X似的!你说你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文盲兵痞子,还爬到我的头上装孙子!我说韩寒的小说写得特别好,你说哪天请他撸串;我说小四拍的戏烂,你说有空跟他喝两盅……你个大草包,人家活在社会主义呢,你踏马的还想穿越过去!把你厉害的,就你这智商,外面电线杆子上的‘重金求子’小广告,就是给你这婶儿的人准备的!傻X!大傻X……”
“二锅头”一脸生无可恋,耷拉着狗头,前面两只狗爪护住心爱的狗骨头,在开始怀疑狗生。
赵老二发泄完了走后,我回屋的路上,陆续遇见了叶师爷、杜姐、布头……
餐厅里,龅牙妹和另一桌二队的新丁唠的火热,这雷娇娇,挨座挨个问人家家住哪里青春几何可曾许配人家;而且不管对方有没有询问她,它都腆着大烧饼脸拍着大馒头胸脯子告诉人家,师姐叫雷娇娇,年方二八,江南“封刀挂剑霹雳堂”的总堂主是我大爷,当朝六部尚书之首是我爹。
几个新丁家境贫寒,爹妈不是清洁工,就是锅炉工,再就是建筑工,有钱人家的孩子,除了个别脑子长包的家长,谁会舍得往这有苦又累又危险的地方送啊!
后来问到警员2597,龅牙妹就闭上嘴,老实回到自己座位喝闷酒了。
那菜鸟的爹不是官,是堂堂亲王赵老皇叔的亲孙子,龅牙妹的爹官再大,打得过亲王吗?
老皇叔的儿子为国捐躯,死得早,就留下了这么一个孙子。皇上大大挺会做人,让这孙子在我们基层锻炼个十天半拉月,镀镀金混个履历,下一步就是直接提拔上调了,绳子都给准备好了。
还记得这个姓赵的孙子,刚分配到我们部门的时候,龙老大第一个屁颠屁颠跑过去了,一张老脸笑的像坨狗尾巴草:“小赵啊,还住得习惯不啊?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等过了十五,我一定给你安排个好一点的单人宿舍楼。”
2597小火子也挺会来事:“您是龙总吧?在警校学习的时候,就听同学们说过您的大名和英雄事迹,今日一见……还真特么不如不见,这家伙长得也太赤鸡了!你爸妈生你的时候就没设计好图纸吗?”
赵副总一进来就热情地抱住2587:“哎呀!我的侄儿啊!从太祖皇帝那论,我们两个还是实在亲属没出五十九服呢!你爹我那苦命的哥哥走得早,扔下你们孤儿寡母的,唉!孩子你放心,在‘六扇门’里,叔罩着你!”
边上的2597说:“叔儿,你四不四眼睛瞎?我在这呢!你特么抱错人了。”
赵副总撒开一脸茫然地2587,回头来宝2597:“哎呀呀!老叔想起你那死爹悲从中来伤心过度,给孩子整岔批了!”
叶师爷闻讯而来,拉住2597的龙爪:“毕竟是皇家学院‘天子门’出来的高材生,骨头里流着太宗皇帝的色拉油,你看这气质,你看这气势,你看这气度,你看这……”
2597冷着脸:“别逼逼了,我是太祖那一脉的,你会看个子丑寅卯山石田土木禾米竹啊!”
叶师爷老脸讪讪:“现在的蛋蛋后说话就是直爽。”
衙门里来了位皇孙的消息一传开,就热闹喽,龅牙妹踩着风火轮就来了,撸起袖子把2597连带他舍友2587的脸盘脚盆饭盆菜盆都给刷洗了一遍,那个干净那个亮啊,都能当镜子用了。
唐小美也跑来凑热闹,把皇孙新发的崭新制服给用刀划了个口子,再秀气的拿出自己的针线包,唱着“小白菜啊,叶儿黄啊,三岁四岁,死了娘啊……”飞针走线,缝的有模有样,不一会就把自己缝衣服里去了。
杜冷丁来晚了,一看洗洗涮涮缝缝补补都有人了,也没啥可干的,就亲热的拉着2597的手,左一句小鲜肉右一句小哥哥的,次奥!现在这人太不要脸了,就为了溜须人家老王爷的孙子,都三十岁中年妇女了,比小王爷大一轮呢,还老牛吃嫩草喊人家十几岁的后生小哥哥?好要脸不?我回头问2597:我说的是吧小叔?
布头腿脚不好,出现的最晚,絮絮叨叨地说,说起来七年前,我布精云还在令尊帐下办过出差呢,记得那是一个月黑分高伸手不见六指的白天……
2597丧丧的拦住他话头:风!Feng!不是分!把舌头正倒好了再说话!还七年前跟我爹咋滴咋滴,我爹十七年前就“嘎咕”一下没了,早就烂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你是见到鬼了咋地?
总之,这位自带VIP会员尊贵光环的孙子,在“六扇门”实习期间,各种玩各种屌,大鱼大肉满汉全席吃着,几个中老年妇女围着,烧火棍倒了都不带扶的,火上房都不带急的,一天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跟大爷似的。
说实话上厕所我兄弟都不扶,就服这孙子。
最近单位的风气不太正,流行起来“收徒弟”的歪风邪气,我们重案组的几个“老人”,无一例外的都装起了老资格。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咦?这次我怎么没提我湿父王金刚?
重来,我湿父王金刚说得好:啥师傅收啥徒弟。你看哈,彭鱼宴收的2577比他还蠢,龅牙妹收的2567比她还长得恐怖,唐小美收的2597比她还傲娇,我收的2587跟我一样的帅。
两位老总上完厕所,清理完了有的没的,小风一吹,头脑清醒了些,又紧拉着着手,彼此好的跟一个人似的,非要歃血为盟结成异性兄弟同心协力为帝国的明天奋斗终生。
领导有此豪情雅兴,高大壮急忙从厨房了拿来大公鸡和竹筷子,准备结拜事宜。龙老总和赵副总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一样的,在红烧肉上插了三根香烟,一拜天地二拜我和唐小美最后他们基友互拜,激情四射。
要喝鸡血酒了,高大壮正要杀鸡,那只大公鸡一看不好,这逼要杀我!扇着大翅膀就挣脱了,满餐厅乱飞。杜兰香一见废物老公闯了祸,急忙也跟着包剿抓鸡。大伙抓了半天,还是被那只新买的闹钟鸡跑掉了。
龙老大黑着脸骂高大壮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高大壮耷拉着熊头,屁也不敢放一个。
赵副总装好人,笑呵呵的接过高大壮手紧紧握的一把筷子:“鸡血酒喝不喝不重要,我们折箭为誓也是阔以的!这次‘花魁献舞之夜’安保工作啊,我们‘六扇门’,一定要众志成城,齐心协力!”
就见赵副总装逼遭雷劈的拿起一根筷子一下子折断:“古话说,一根筷子,轻轻一折就折断……”
说话间,龙老大也拿起一把筷子,不小心一用力一把折断:“十根筷子啊……十根筷子也特么能折断……”
喝饱了喝得了,摆上麻将搓八圈。领导和领导一桌,老人和老人一桌,新丁和新丁一桌。没打几把,高大壮他弟高大全来了,还没进门我就闻到了他身上的人渣味。
杜兰香对他小叔子还疼热情:“死鬼你咋来了呢?”
高大全说:“二嫂,你先别浪,咱爹不行了,怕是过不去这个‘元宵节’了,大哥让你们回去凑钱办丧事呢!”
高大壮一听这噩耗,当场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同事一场,你说人家高大壮哭的那么惨,我们不意思一下也不好意思啊,于是乎,刚才还吆五喝六的场面,瞬间变成哭声的海洋。
龙老大也跟着哭得狼哇的,就跟他亲爹死了死的,鼻涕泡哭出老长,一吸一放的;赵副总哭的最有代入感,两手捂着脸,身体时而前仰时而后合,哭声抑扬顿挫婉转低回,很有后现代主义文艺气息;叶师爷纯粹是扯嗓子干嚎,半个眼泪瓣儿都木有,不走寻常路玩的是帕瓦罗蒂海豚音;杜姐的表演最浮夸,整个人趴在堂妹怀里,撅个大腚,一边哭号一边拍桌子,尾音拉得特别长,很像我们在唱东北二人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