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章
岳千灵害怕这个链接有什么病毒, 没敢点进去。
【糯米小麻花】：？
过一儿。
【校草】：这个写得挺有意思。
【糯米小麻花】：我看你才挺有意思。
【校草】：？
不知道是不是今来太晚，岳千灵突然觉得有点困。
她打个哈欠，没再他消息, 简单洗个澡，随躺上床。
没一儿，印雪又给她发来消息。
【印雪】：要睡吗？
【糯米小麻花】：嗯，怎么？
【印雪】：没什么, 就你。
【印雪】：还好吧？
岳千灵翻个身，踌躇片刻, 才打字。
【糯米小麻花】：还好啦。
其实今晚上, 她觉得自已经平复好心情, 才告诉印雪她被顾寻拒绝的事情。
可真的再次说出口, 她发现自的情绪还是很难控制。
虽然没有哭出来, 但鼻尖始终酸酸的。
印雪一开始也不敢相信, 好一儿才接受这个现实。
安慰岳千灵好一儿，发现自词穷，她就把原本买的艺片电影改成喜剧片。
直亲眼看见岳千灵被电影笑，她才算放点心。
这儿又和印雪聊两句, 岳千灵没什么别的想说, 困意袭来, 不知不觉睡着。
但她这一觉并没有睡明。
一个多小时, 她被一阵手机震动声吵醒。
睁开眼睛时，窗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她感觉背发热, 可是空调又没关。
意识也有点不清晰，总觉得浑身没什么力。
她半眯着眼睛，捞起手机，见是小麦在群里说话。
【小麦】：家睡吗？今是周末, 我觉得可以一战！
岳千灵本来想说可以，但是伸手摸摸额头，终于发现不对劲。
好像有点低烧。
她再抬眼看空调时，无奈地叹口。
以前她妈妈就老实提醒她不要开空调睡觉，容易着凉。
她总不记得，被吹感冒一次又一次。
现在人都这么，还烦这个错。
【糯米小麻花】：我不来，没力。
【校草】：？
【校草】：怎么就没力？
【糯米小麻花】：感冒啊。
【校草】：淋雨？
【糯米小麻花】：不是，就吹空调吹的。
【糯米小麻花】：不说，我找外卖买点药。
【校草】：等外卖不得等一个小时？
【糯米小麻花】：那我又没什么办法。
发完这句，岳千灵头疼得厉害，没再消息，直接切外卖软件，选两种感冒药。
下单，看看送达时间。
因为外面正下着雨，又是深夜，预计还真得要一个小时。
岳千灵浑身难受得很，脑子也不太清醒，于是订个闹钟，关掉空调继续睡觉。
这一觉她睡的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不知过多久，突然被门铃声吵醒。
外卖？
她昏昏沉沉地坐起来，看一眼时间，发现才过去二分钟。
窗外雨还在继续，外卖居然这么快？
她批件外衣，拿着手机往外走去。
走门口要开门，却突然想小区外卖是不能送上楼的。
那谁半夜一两点来敲门？
岳千灵突然很害怕，她握着门把手，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垫脚往猫眼看去。
——顾寻？
岳千灵愣好一儿，才开口道：“这么晚有什么事？”
狭小的视野里，她只看见顾寻眉头蹙得有点紧。
“有吹风机吗？”
岳千灵：“啊？”
顾寻的声音隔着门，不甚清晰地传过来。
“我的吹风机坏，能借我用下吗？”
岳千灵有点没反应过来，犹豫片刻，才轻声道：“哦，你等下。”
她转身朝浴室走去。
就说当邻居不好，隔三差五地在她眼前晃，真的很难把这个人彻底从脑海里摘除出去。
她翻出吹风机，打开门，递出去，并说道：“我要睡，明再还吧，或者你直接挂在我门把手上也行。”
顾寻伸手的动作忽的一滞，片刻，才接过。
“好。”
交接吹风机的刹那，岳千灵感觉顾寻的呼吸声有点重。
她抬抬眼，发现顾寻的头发果然是湿的。
发梢浸着水，耷拉在额前，竟然显得他的锋利的眉眼有几分温和。
视线下移，看见他衣服肩膀和前襟处竟然也是湿的。
洗个头居然能把衣服弄湿成这样，三岁小孩吗？
正想着，岳千灵突然听见顾寻说道：“岳千灵，你是不是病？”
她眨眨眼，抬头望着顾寻。
“怎么？”
顾寻看着她因为发烧而通红的脸，不轻不重地说：“我家里备有常用药，你过来拿点吧。”
深夜的走廊安静得落可辨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寻此刻的竟然有点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狗，岳千灵有点狠不下心逼自说拒绝的话，于是移开视线，看眼手机。
骑手竟然还在四公里之外的药店一动不动。
她就盯着手机没说话，顾寻也没走。
片刻，才哑哑地说：“哦，好的。”
她关上门，跟着顾寻朝他家走去。
走在他身，岳千灵又没忍住看一眼他的头发。
这么短，站阳台上两分钟就吹型，还借什么吹风。
晚上的也不嫌折腾。
心里嘀咕的瞬间，她已经跨进顾寻家。
这是第一次进他家，岳千灵不知为何，莫名很紧张。
仿佛是走进什么专属领地，她心里一直提醒着自不要四处打量，不要对他有任何好奇。
于是她就像个机器人一样跟着他走客厅。
可是视线及之处，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印进她的脑海里。
嗯，跟她想象中一样干净整洁。
就是有点儿没人，什么多余的家具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没人住呢。
“你看你要需要什么，拿吧。”
岳千灵倏地神，一抬头，见柜子上放一口袋的药。
和他家里整洁的风格不同，这些药并没有摆放好，全堆在袋子里，似乎还没来得及收拾。
不过想想也是，他才搬来多久，一般人都是一切安置妥当才买药在家里备着。
不过这些药的种类也太齐全，像是把药店里有感冒药一扫而光。
岳千灵没怎么挑，就拿最外面的两盒药。
“多少钱啊？我把钱给你。”
顾寻的声音就落在她头顶。
“不用。”
可是她正要开口，顾寻就已经往厨房走去。
岳千灵看他果断的背影，知道他一个男人肯不想跟她提这点小钱。
可是岳千灵向来不喜欢白拿别人东西，即便不值钱。
更何况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顾寻。
于是她伸手去翻翻袋子。
如果药买来还没来得及整理，那小票应该还在。
她往里掏掏，果然找小票。
本想对照着找药的价格时，她却注意买药的时间。
凌晨一点二七。
是今。
今？？？
岳千灵以为自发烧眼花看错，又看一遍。
没错，就是今。
现在是凌晨一点四九，也就是说，这药是他二多分钟前买的。
虽然只是小事，但岳千灵却觉得别奇怪。
无法忽视的奇怪。
他怎么半夜出去买药？
还是买感冒药？
她想得出神，直听不轻不重地脚步声才神。
一抬头，发现顾寻正端着一杯水朝她走来。
岳千灵心底莫名一慌，小票捏在手心。
“我刚刚发现保温瓶里还剩有热水。”
他杯子递岳千灵面前，“你要不吃药再去？”
岳千灵抬头看着顾寻，明亮的灯光下，他头发上的水渍格外清晰。
心里突然冒出一些不对劲的猜想，岳千灵倏地一退，懵懵地说：“不用，我家吃。”
说完，她立刻转身就走。
顾寻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的叹口。
家里，岳千灵完全忘吃药。
她就裹着衣服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乱乱的，无数想法都在胡乱碰撞。
明明是才买的药，顾寻为什么要说是家里常备药？
他为什么要这么晚出去买药？
他自看起来又没有生病。
而且怎么就这么巧，他半夜还来敲她的门，没想这么晚她已经睡吗？
难道是专门为她去买的药？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她生病？
岳千灵越想越觉得荒谬，加上发烧，脑子里嗡嗡作响，更难理清思路。
这时，手机又开始震动。
她垂眸，看着沙发上的手机。
想法突然更加荒谬。
【骆驼】：这么晚玩个屁，我才聚完餐家。
【骆驼】：糯米小麻花你也吃药早点睡，这就是容易热伤风。
岳千灵连指尖也开始发热，轻颤着，聊记录拉上面。
界面停留在她说自感冒那一段。
她只在这里说过。
她没跟任何其他人说过。
脑子里那荒谬的想法，突然变得有几分真实度。
却又让她根本不敢相信。
这一晚，岳千灵望着花板，迟迟不肯闭眼。
直药效起来，她实在抵不住困意，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这一觉就睡下午两点。
窗外阳光已经晒床边，她睁着眼，好一儿意识才笼。
空调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吃过药睡一晚，果然什么事儿都没有，除肚子有点饿。
岳千灵起身离开房间，经过客厅时，又看见摆在桌上的那两盒药，和被她揉得皱巴巴的小票。
困扰她一晚上的谜题又一次卷土重来。
岳千灵愣怔在原地，鬼使神差地看着门。
仿佛视线能透过那道墙，看见对面住的那个人。
好一儿，岳千灵突然甩甩头。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她拿起药，放进不透明的柜子里。
然而这一个下午，岳千灵做扫除的时候依然有些魂不守舍。
即便告诉自一万遍不可能，但还是一万零一次去怀疑。
直六点半，黄婕给她打个电话。
“千灵，你在哪儿呢？”
黄婕的声音把岳千灵拉现实，她起身走阳台，吹着风，说道：“家里，怎么？”
“你还在家里？”
黄婕的音调突然拔高，“你忘今是我生？！”
岳千灵：“？？？”
她突然挠挠头。
她还真忘！
“没有没有！”岳千灵连忙解释道，“我在家里是有点事，我这就出发！”
“快来！迟自罚三杯！”
岳千灵没空再想其他的，连忙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礼，匆匆出门。
只是等电梯时，她还是忍不住头看向顾寻的家门。
这……
根！本！不！可！能！吧！
黄婕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吆喝自的生。
她性格好，人缘佳，朋友加上同事整整坐两桌。
一群人吃饭吃九点，黄婕又带家去她订好的ktv包厢。
岳千灵不是不合群的人，家一起唱歌喝酒玩游戏，倒也没心思想那些事情。
只是点多，很多人都困，没说要走，但就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这时，突然有人推开包厢的门。
岳千灵看过去，是任逸和黄婕请的一个同事一起走进来。
正在唱歌的黄婕突然停下，转头看过去。
“任主管？”
任逸是看坐在最边上的岳千灵一眼，随才向黄婕走去。
“我今晚也在这儿呢，刚刚在外面碰王恩，听说你过生，以地过来敬你一杯酒。”
黄婕连忙放下麦克风，躬身拿起酒瓶倒一两杯。
“客客，任主管过来玩就是，敬什么酒呀。”
黄婕今晚喝得也有点多，剌剌地把酒杯塞给任逸，自则仰头干。
任逸又跟她聊一儿，这才扭头朝沙发走去。
正好原本坐在岳千灵身旁的人去点歌，任逸便顺势坐下来。
岳千灵侧身朝他笑笑。
“任主管，晚上好。”
“你别一口一个主管的叫着，显得我好像很官僚作风似的，又不是多个领导。”
任逸揉揉脖子，漫不经心地说，“你叫我逸哥就成。”
岳千灵虽然点点头，却没出声。
她垂下眼睛，看着手机，又有点出神。
不一儿，黄婕突然站凳子上，举起手机说道：“咱们合个影呗！”
这种时刻，自然没人拒绝。
岳千灵朝镜头的方向撇过身去，比个剪刀手。
紧接着，她感觉任逸也朝她靠过来。
虽然是很正常的合照姿势，岳千灵却感觉有点不自然。
她皱皱眉，黄婕恰好就在这个时候按下快门。
合照环境结束，家又开始唱歌。
岳千灵则低下头，指尖摩挲着手机，思绪又开始发散。
没过多久，岳千灵刷刷朋友圈，见黄婕已经发合照。
虽然灯光不好，但是黄婕开夜拍功能，照片里每一个人的面孔都很清晰。
可能是喝一点酒，岳千灵心里开始荡起一股试探冲动。
她想想，黄婕发的合照保存下来，自也发朋友圈。
之，她便静静地看着手机。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第二分钟过去，什么动静都没有。
岳千灵松口，心想自果然是想多。
她浑身的紧张感骤然散去，肩膀也松下来。
下一秒，手机突然震动一下。
岳千灵的心再一次悬嗓子眼。
她缓缓划开屏幕，看见弹出的那个聊框，心神一荡。
【校草】：上号吗？
岳千灵发现自的指尖竟然有些发抖。
以至于，她一个字摁错好几次。
【糯米小麻花】：不来，zai外面玩儿。
【校草】：这么晚，还在外面？
【糯米小麻花】：嗯，喝酒ne。
【糯米小麻花】：喝醉l，头疼死
【校草】：你在哪里喝酒？
【糯米小麻花】：不知道，叫什么taibei金。
对面没再消息。
而岳千灵看着这个聊框，久久不能神。
时间突然变得很慢。
包厢里吵闹的声音逐渐离她很远。
一首歌的时间也被掰成一分一秒。
岳千灵陷入一股从未有过的迷茫中，甚至有点不知道自身处何处。
她就怔怔地看着手机，直屏幕黑，也没有移开视线。
不知道过多久，包厢里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走许多。
黄婕唱完最一首歌，拿起包，说道：“咱们家吧！”
四周的人都起身，岳千灵也随着家起身。
而她紧紧攥着手机，思绪依然不能笼。
甚至在走出包厢的时候，她还下意识四处看。
“找什么呢？”
任逸突然说，“还有朋友没出来？”
“没，我就看看。”
离开ktv，家都在门口打车。
夜晚的风迎面吹来，岳千灵突然清醒。
这怎么可能呢。
她肯是想多。
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迈腿下台阶。
然而不知道是哪个醉鬼摔一瓶酒在这里，岳千灵没注意，踩着玻璃渣脚底一划，整个人朝侧方倒去。
还好任逸及时扶住她。
人虽然没摔倒，但脚踝还是结结实实的崴一下。
一股剧烈的刺痛感突然袭来，岳千灵“嘶”一声，立刻蹲下来。
“你没事吧？”
任逸连忙拉住她手臂，“崴脚？还能走吗？”
“没事。”
岳千灵挣开任逸的手，揉揉自的脚踝。
虽然崴的那一瞬间很痛，但情况不是很严重，那一阵儿缓过来便只剩轻微的酸疼感。
岳千灵站起来时，黄婕已经招手拦出租车，她拉开车门，头道：“我跟室友走！你们家也跟我说一声啊！”
“嗯。”
岳千灵朝她挥手，“生快乐！”
黄婕抛个飞吻，随关上车门。
出租车一开动，任逸便说：“你还能走吗？我车就在那边，代驾马上过来，我送你吧？”
“没事儿，我拦个出租车就好。”
岳千灵动动脚踝，发现彻底没事儿，便朝路边走去。
而任逸却伸手拉住她，“你这不行啊，让你自打车我也不放心，我送你吧。”
岳千灵此刻心里有点躁，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于是有点不耐烦地抽出自的手。
“真不用，我家离这里不远。”
“你客什么呢？”
任逸又去拉她，“家都是同事，顺路送一程是应该的。”
感觉他已经拉住自的手，岳千灵感觉很不舒服。
她正想发火，突然，手腕上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
紧接着，她被拽着脱离任逸的纠缠。
“任主管，你适可而止吧。”
听这熟悉的声音，岳千灵浑身像过电似的，四周的空被抽干，连耳边的声音也变得忽近忽远，只有没有来处的嗡嗡声充斥着整个脑。
她缓缓抬起头。
顾寻就站在她身旁，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正凛目看着任逸。
他的力道很，岳千灵却没感觉疼。
有感官细胞都在这一刻集中眼睛。
她一直怔怔地盯着顾寻的侧脸。
于此同时，黄婕还没走的一个朋友过头，看这一幕，觉得有些奇怪。
“你们干什么呢？”
任逸概觉得僵持下去有些丢脸，于是退一步，笑着说：“既然有人来接你，那我就放心，走。”
见他转身，顾寻紧抿的唇终于松开。
他过头来，眉眼间的凌厉被揉进风消失不见。
“喝多？”
岳千灵只是盯着他，不说话。
街道的霓虹灯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不真实。
晚风一阵阵地拂过，传递着顾寻身上的沐浴露香味。
他似乎来得有点急，喘着，胸口并不平静。
而属于他的温度，也持续不断地从岳千灵手腕传来。
这一切又是真的。
岳千灵突然感觉呼吸有点不顺畅。
她张张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顾寻只当她是喝傻，手上力度一分不减，拽着她往另一边走去。
“你是不是有点过于单纯？竟然还真的晚上和他出来喝酒？”
概是他近在咫尺的声音，给岳千灵最一击。
她倏地停下脚步。
顾寻见她又不走，过头，道：“走不动吗？”
“你……怎么来？”
岳千灵终于开口。
然而没等顾寻答，她又一字一句，坚地陈述出一个句。
“林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