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夜色渐渐笼罩大地,在呼呼作响的寒风中,上百辆大车从北边石河谷逶迤行来,前后左右有上千人护卫。
冯大林得报,神情一振,苦候两天终于是等着了!他当即命令三个营长,“按计划行动,告诉兄弟们,不要手软,往死了打!”
骡马大车很快就绕过了山弯,慢慢进入伏击阵地,理论上,应该确认是不是烟土再开火,留下活口以便查找幕后人物。
开始时候,二旅也是这么做的,但当即遭到烟土武装商队的反击,还给部队带来了伤亡,这些都是亡命之徒,知道中央政府下了禁烟令,但受不住烟土巨大利润的诱惑,依然铤而走险,所以完全是搏命反击。
于是,张孝准下令,击毙,能抓到活的更好,抓不到也没关系。
冯大林就是冯大骡子,曾经白家哥仨的手下,第一次见面,被林重用烟头按到额头上那个,现在,那个曾经无恶不作的马贼,已经完全不见,彻底变成了职业军人。
这个商队的规模真大,一百多匹骡马,上百挂太平车,骡马驮的,还有车上装的,用油纸包得好好的,应该都是一捆捆的鸦片。
粗略估计一下,怎么也有几千担的量。这些鸦片将通过河南、湖北,走水路旱路从黄河、长江的支流,分散进入整个中原和江南。
晚清的现状就是,越穷的地方,种植鸦片越多,陕土仅次于晋土。这些黑货造就出无数的烟民,给鸦片贩子赚取巨额利润的同时,在不断掏空这个国家的肌体。
规模庞大的商队周围,有一千多人护卫,不少人骑着马匹,个个背着大刀长枪。
这些穿着羊皮袄,头上扎着白头巾的陕西刀客们,已经装备上了洋枪,他们的面颊上都有两团晕红,那是陕西塬上日照充足的结果。
队伍里面还有十多个穿着皮袍子的大商人模样的人,也骑在马上,他们在前边派了侦察前哨,昼伏夜行,行进时候都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可是,与装备山炮、重机枪的国防军比起来,那火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他们当然也知道,唯一让他们铤而走险的,就是巨大的利润。
正是因为禁烟,烟土才更值钱。
战斗打响了,三团长冯大林一枪击毙前头的一个刀客头子,随即,三团纷纷开火,枪声虽然不密,但是弹弹咬肉,顿时将商队打了个人仰马翻。
护卫商队的刀客们下马还击,等他们慢慢聚集到一起,国防军的火炮发射了。
狭窄的山道顿时硝烟尘土弹片四下弥漫,商队一片人喊马嘶,到处都是人的惊叫慌乱声音。杀鸡用牛刀,鸡还能跑嘛。
有人趁着夜色掩护,企图从灌木丛中逃掉,随即被第二道封锁线的官兵击毙,自从火炮开炮,横行陕西的刀客们便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那雨点般的重机枪打击,也是他们从未经历的,这场伏击战打得干净利落。护卫刀客全部被撂倒,一些土匪都被击毙,不到十分钟,只剩五个商人抱头蹲下投降,从弹雨中保住了性命。
“把烟土都烧了,”冯大林下令,然后对五个商人道,“说点老子不知道的,能活命,不然死路一条。”
“这位军爷,我们身后有大人物的,你恐怕惹不起,还不如不知道……”一个商人不知道是胆大,还是脑子进水了,居然这个时候还这样说话。
他话还没说完,被冯大林一枪击毙,“你说。”冯大林指着旁边的一个。
“我……我……我说,陕军提督姜奉……是幕后主使,参与了鸦片走私……”
“好,你活,你说。”冯大林又指着另一个。
“好汉,我也知道姜奉……但不知道更多了……”
“啪”的一枪,这个也被击毙,剩下两人吓坏了,赶紧将知道的信息,麻口袋倒米一样说了出来,有按察使蒋大人,有陕军提督瑞清,有大地主大乡绅数人。
这些官面上的大人物,就是陕西鸦片交易的幕后主使。
山西陕西两省,鸦片生意畸形的繁荣,将部队和官场搞得乌烟瘴气,官匪勾结,兵民勾结,
每一个山口,每一个县城,都有放哨把风的人,走私贸易无处不在。
国防军在情报人员帮助下,与地方武装,匪徒,烟贩子的商队武装经常爆发战斗,他们人数虽然少,但训练有素,武器装备好,犁庭扫穴,将一处处匪窝和囤烟据点清除。
依据林重的命令,省里高层大员,只要转卖鸦片证据确凿的,皆被枪毙。乡绅地主种植鸦片的土地,被部队统计附近的贫困无地人口后,将土地公平分给了他们。
晚清的休沐制度是十天休一天,一个月休息三天,林重自从和袁璇祯成婚后,有点盼着休息了。
明天就是休息日,他看完最后一份公文,伸伸懒腰,就要下班回家抱着老婆了。
各地部队正在渐次展开,清剿土匪和鸦片,这种小规模战斗正好可以磨合部队,将忠义军北洋军与当地刚刚加入的士兵融合到一起。
一边是清剿土匪与鸦片,另一边是教育部已经开始在全国各地建设学校,征召老师,开始吸收孩子们入学。
禁烟是强健民族体魄,而教育是完善民族精神,提高民族素质,中华民族正走在复兴的正确道路上。
因为自己的到来,国家和民族命运发生根本的改变,还有比这个更让人具有成就感嘛?所以林重这些日子都非常高兴。
回到家,袁璇祯已经回来了,正在换衣服,林重亲了她一口,袁璇祯道,“刚才娘让人通知,让我们过去吃饭。”
林重摇头,“今天不去了,累,想歇歇。”说完倒在床上。
“怕和爹爹吵架?”璇祯笑道。
“主要是想和你二人世界。”林重笑道,看着妻子。
璇祯叫丫鬟进来,让她去袁府通知,明天再过去吃饭,然后脱衣服换了居家便服,坐在梳妆镜前装扮自己。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
“宝贝儿,过来。”林重道。
她起身,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裙,袅娜韵致、妖娆端凝,让林重喜欢的不得了。
……女人魅惑的笑,让男人胸口忍不住晃悠一下,目光渐渐迷离,像烟波浩渺的海面,慢慢地,海面开始起伏、起伏,随着激越的乐章奏起,海面掀起了风暴。
林重只是被风暴卷起的浪头,在海面上疯狂地奔腾,涌过来、涌过去,似乎这滔滔白浪要翻滚到天荒地老,飓风卷着浪头轰隆隆冲向海滩,重重地摔了下来,女人柔柔地躺着,像一湾松软的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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