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以前历次抢劫的数字比起来,这次抢满清,可真是赚大发了。
事后清点出来,金银财宝合计约十二亿两,此外还有一千多间店铺,上百套房屋,包括直隶、山东等地的田地六百多万亩。
这些财富现在由袁璇祯和徐有才掌管,徐有才已经卸下东北的职务,来到了京城。
这个数字让人惊诧,细想想也能理解,因为这是全国各地官员的进贡,以及满清王公大臣和慈禧几代人,几十年的积累。
事后北洋方面问起,林重说八亿两,然后让袁璇祯拨付给北洋方面1000万两,用以政府各项支出。
袁世凯当然不满意,仅仅1000万两,花出去还要记账,忠义军方面还要查验,但林重说,如果这些钱不被贪污,而是有效地得到了利用,下次可以拨付的更多。
“袁公,不是都告诉您了吗?再说,那也不是忠义军的钱,是全国百姓的民脂民膏,我们代为保管的。”林重笑道。
历史上,袁世凯组建政府没有钱,不得不跟外国政府、银行借款,现在,他不用借了,但依然得看忠义军脸色。
“我还是觉得十一担任财政部长有些不妥,总统的女儿当财长,女婿当总司令和陆军部长,这不成家天下了吗?”袁世凯摇摇头,说道。
“第一,我们没有合适人选了,第二,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女子不能当官啊?只要问心无愧,不必担心非议。”林重道。
“要不让徐世昌担任财长吧,璇祯为副?如何?”老袁试探道。
林重笑道,“菊人先生大才,愿意当傀儡吗?”
“你们还是不舍得把钱财交出来。”袁世凯叹道。
林重摇头,道,“不是不舍得,钱要花在刀刃上,我们必须确保这些钱用到正途,现在袁公的属下,不也都是旧官吏吗?得不到监督约束,必然有贪墨浪费的情形出现。”
这时候,袁璇祯来叫开饭,老袁先行,他们二人在后边腻歪着依偎慢行,也就这时候能说说情话。
老袁回头看一眼,赶紧回过头来,十一已经成为林家人了,虽然孝敬自己,但公事公办,没得商量。
自己这个总统,将来居然要受女儿女婿掣肘,想起这个,老袁有些气闷。
可是,如果没有忠义军劫掠那些人,这些钱北洋肯定不会动的,那么自己还是没有,目前看,林重真是一片公心?
“你们觉得如何?”晚饭只有叶氏他们四人,叶氏说了婚礼的盛大安排后,问道。
林重看看袁璇祯,后者道,“爹爹,娘亲,我们的……婚礼,是不是不宜奢华而太过隆重啊?”
袁世凯点点头,林重在桌下捏着袁璇祯的素手,道,“我们商量过了,找几十亲友,小范围庆祝一下,这样比较好。”
但叶氏不太愿意,她的宝贝女儿风光出嫁,才是她的愿望。她是姨太太,随随便便就过门了,但她的女儿不但是正妻,而且女儿女婿都官高位显,当然要好好摆摆排场。
“不行!婚礼应该怎样,就得怎样!”叶氏强硬道。
讨论了一顿饭功夫,最后,袁世凯道,“那就再等等,反正现在事情多,你们也没有时间结婚。”
光绪的面前地上,跪着端方、恩铭、荫昌,旁边坐着载洵、溥伟。
端方、恩铭、荫昌三人一回到京城,就赶来拜见老佛爷和皇帝,老佛爷已经瘫痪,受到强烈的刺激,嘴不能言,一看就时日不多。
“你们平身吧。”光绪平静道。
“陛下,到底为何?”端方急问道。他当然看了报纸,但那东西做不得数。
满人中虽然有庆亲王奕劻那样的贪污腐败之人,但宗室亲贵中并不全都是无能之辈,其中载洵、铁良、良弼、恩铭和端方,因为意图奋进以挽救帝国危亡,被称为“满人五虎”。
铁良和良弼已经被忠义军杀死,其他三人都在这里。
端方可以说是清朝末年满人之中的翘楚,和荣庆、那桐被称为旗人三才子,此时任两江总督。
恩铭,满洲镶白旗人,庆亲王奕劻的女婿,此时任安徽巡抚。
荫昌也是精明能干之人。
光绪不说话,载洵、溥伟两人把事情讲了一遍。
“袁世凯这贼子!”恩铭怒道。
“陛下可有打算?难道满人的江山就这么丢了吗?”荫昌道。
林重不禁止光绪的行动,但他很识趣,偶尔去公园逛逛,并不出北京城,几天前,英国公使萨道义来访,都被挡驾,光绪没有见他。
“事情已经不可为,何必多增杀伤。”光绪道。
“英国人在长江有航运特权,他们也一直认为扬子江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忠义军和北洋军没有舰船,如何过江?况且,英国人与忠义军有仇怨。”端方沉吟道。
溥伟听了兴奋道,“陛下,我们去江南!东山再起!对了,长江上就有英国人的炮舰,他们定会拦阻忠义军那些匪寇渡江的。”
这个主意,载洵跟光绪已经商量过了,别说事情能不能成,要紧的只有一条,如果光绪离开京城,林重必会杀人。
京师三四十万满人的性命啊!
载洵说了顾虑,恩铭哼道,“我不信他真的会杀人,杀尽天下满人?吹大气吧?”
“这种事他做得出。”载洵摇摇头,叹息道。
“林重跟我谈判时说过,他非常想杀了满人,但怕引起中国大乱,如果我们给他借口,已经引起了大乱,他势必会杀满人百姓的。”光绪淡淡道。
“这个畜生!”荫昌骂道。
“坦白说,忠义军的确战斗力强悍,现在又和袁世凯合流,除非他们和洋人开战,否则我们没有机会了,但我判断林重早晚和洋人起冲突,我们耐心等等吧。”
载洵看着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走着,满人从白山黑水之间崛起,到入主中原定鼎江山,二百多年过去了,还有机会吗?
也许,换个角度看,庚子国变时,这大清的江山已经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