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围在太阴观门前的人都是天下各门各派的核心人物,他们此时都盯着师傅手中一张符纸,符纸上面写着道尊令所在,他魂归九天之前,元神出窍,将道尊令藏在了天下的某个地方。
左道人告诉我,师傅在今夜子时仙逝,让众人等待我的到来,那时候我正往这里赶。
左道人将师傅手中的符纸拿下来,呈递给我,口中朗声说道:“道尊亲传弟子代道尊宣读符令,所有玄门弟子恭送道尊,跪听法旨!”
左道人的话音刚落,群雄跪伏,万人朝拜,此时从太阴观的上空向下俯瞰,只见一圈圈人头攒动间,向外扩散,所有人都跟随着前方的人向太阴观的方向跪拜下来,口中高呼:“恭送道尊!”
声震九天,气势恢宏。
我皱着眉头看向围在太阴观前的一群人,他们却都没有跪。
左道人说道:“尔等面对道尊遗蜕,为何不跪?”
峨眉女道这时候说道:“跪道尊可以,可是我等不是一门至尊就是护道长老,跪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成何体统?”
一直站在师傅旁边未动的爷爷这时候开口说道:“都说了是跪道尊弟子,他的几个师兄比你爹年纪都要大,论辈分你还低了他三代,有何缘由不跪?!”
峨眉女道愤恨道:“那你为何不跪?!”
爷爷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玄门的人,你没看见我身上一丝道气都没有?”
峨眉女道怒面微扬,瞪着爷爷,手指攥得发抖。
爷爷眉毛一挑,说道:“有气你最好给我咽下去,非逼我在吴真人面前动手,你肯定会死得很惨,还有,我一点都不想打女人。”
“王道生,你好大的本事,当我西蜀峨眉山一派无人吗?”峨眉女道身旁冷面寒眸的女尼说道。
“诸位,在道尊仙躯之前,非要让他老人家寒心吗?”左道人说道。
“跪!”爷爷瞪着站在太阴观前的各门各派的掌教和护道人吼道。
有两名护道人当即被吓得一激灵跪在地上,其余一群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都纷纷跪在地上。最后就只剩下五个人没有跪,这五人便是玄门五大派的掌教,西蜀峨眉山的女尼,广东玄门大佬丁春甲,中原玄门之主霍启天,以及两个我根本没看过的人,一个虬髯大汉,身披大氅看起来像个猎户,还有一个是身穿太极道袍的五六十岁的道士。
左道人的声音这时候又在我脑海里传来:“从右往左,西蜀峨眉山掌教苗玉姬,广东玄门大佬丁春甲,中原玄门之主霍启天,塞北玄门之主塞北狼王莫天通,以及武当山当代掌教张解元,前三个你都已经见识过,这塞北狼王一派向来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只服强者,不看尊位。至于武当山一脉,是因为上一代道尊令来自武当山。当年吴道尊不到四十岁道术大成,正逢武当山掌教仙逝,天下道门争夺道尊令,无一人能是吴道尊对手,吴道尊年逾百岁,武当山这百年来一直都想要将道尊令请回武当。他们这些人必须要跪,莫要失了道尊的颜面,吴道尊是想让你为太阴观立威。”
我听了左道人的话,看向依然站着的五人,师傅若还在世,这些人哪个都不敢站在他面前如此趾高气昂,如今师傅仙逝,他们竟然当着他老人家的面为难我,五大功高绝顶的掌门都在,若真是动起手来,恐怕左道人和爷爷不一定是对手。
“承蒙诸位能在师傅他老人家仙逝之时送他一程,我王阳再此谢过。师傅身为玄门至尊,一生救死扶伤,弘扬仁爱之德,从未打压过任何一个门派,更没有广纳门徒,我是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年纪尚小,道法低微,若不是几位师兄不知如今在何方,我便也不会成为太阴观之主。我代师傅宣读法旨,实非我所持道尊的身份,还请诸位前辈莫要在道尊和天下同道面前失了礼法。”
我这番话一说出,这五人身后的一些小门小派的道人便议论纷纷,一些人开始指责起来。
“五大门派可真是好大威风,道尊尸骨未寒,就在他老人家面前耍起威风来了,不知道眼里还有没有个尊卑礼法!”
“道兄所言极是,让数万人跪在地上等着他们五个人,面子也忒大了点。”
“小观主都已经如此说了,一点架子也没摆,这些老货却还是给脸不要脸,想出风头想疯了吧!”
众人七嘴八舌叫骂,很明显我的话让这五个掌门骑虎难下,他们不敢惹众怒。
当下,中原玄门之主霍启天就微眯着眼睛跪了下来,接着是一脸通红的塞北狼王莫天通和武当掌教张解元。
我看向脸色难堪的西蜀峨眉山掌教苗玉肌,她小声地骂了一句“小畜生”接着也跪了下来。
只有广东玄门老大丁春甲一直站着不动,看着我的眼神巴不得将我吃了。
“不知道是骨头坏死,还是腿里扎着钢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可要注意接!”爷爷又叨咕了一句。
丁春甲握着拳头,脸上青筋暴露,周围的草木忽然都震颤起来,我哼了一声,手上轰然爆起一朵硕大的道火说道:“十秒的时间,若是再不跪,谁也别想知道道尊令所在!”
众人听到我如此说都急了,纷纷劝我不要冲动,口中大骂丁春甲,丁春甲气个半死,缓缓跪了下来,眼中杀机毕露。
左道人叹了口气说道:“宣读吧。”
我看了一眼黑压压的跪倒的人群,打开师傅留下的符纸念道:“三月之后,阴山鬼谷,提前进者,尽皆斩之!阴山内有吾父生前留下的绝世杀阵,耗费二十年布成,山内有诸多秘宝奇药,专为二代三代弟子所留,骨龄超过四十岁的人进入会被即刻斩杀!”
“什么?!”此言一出,群雄哗然。
“四十岁以下的人才可以,这岂不是专门为弟子们准备的吗!我们这帮老家伙岂不是无望了?”有七老八十的玄门老者大呼道,声音带着绝望。
“道尊这是绝了我等的希望啊,持道尊令者有天师神魂护佑,年过百岁不忧,骨龄超过四十岁的人不能进,这可怎么办?”又一人说道。
“道尊之父是谁啊?”一人问道。
有人回答说:“抗日时期,有一股一多万人的日军围攻太行山,后来全部神秘消失了,一个人都没逃出来,据传是进了一个清朝末年姓吴的阵法大师布下的绝杀阵。”
我的话被一声声传播下去,太阴观周围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无数的玄门弟子欢呼雀跃,口中大呼道尊英明,他们以为道尊会将道尊令传给徒弟或者是五大玄门之一的功高绝顶的某位宿老,却没想到他老人家竟然让每个月玄门弟子都有了成为道门至尊的希望!
老一辈的玄门中人得了道尊令也命不久矣,四十岁以下的人能得到道尊令绝对是玄门的天才,当年吴道尊可是四十岁不到就得到了道尊令,但那时候道尊令的争夺可不是有年龄限制的,吴真人以逆天之术战败了那时候天下最绝顶的几个老一辈高手,问鼎中华大地无一敌手,天下共仰。
太阴观前,玄门五大派的领头人个个气愤无比,一个个恨得牙痒痒,丁春甲霍然起身,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狠狠地看了我一眼,甩袖而去。
丁春甲的声音传来:“我倒要看看道尊的弟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希望你进入阴山的那天藏得深一点,否则还没进入鬼谷就夭折,就闹一个天大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