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满目的商品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黑金色的售货架上，黑金色售货架上方则是成群成群的棕色大货箱，白色的系货绳撑的快要裂开。说不准下一刻，货物就会砰的一声全部爆出来，撒落一地。

夜晚的百货大楼里都没多少顾客，除售货架之外甚至还有摆地摊的。或蓝色或青色的毛毯铺开，毛毯上各有一台自动售货机，透明的玻璃在售货机的正上方，蓝色的鲤鱼，彩色的石头，精致的塑料，特殊加工的金属等等等等。

即使是在夜晚，客人也比较少，柜台处提供服务的居然是人而不是自动处理交易的机器，他们往往在屋内支个自动帐篷，然后躲在帐篷中沉浸在自己的网络世界里直到客人上门。

当然，下班时间是固定的，他们难得一见的敬业也只在这段时间中。在他们下班后，另一个负责人来到岗位上之前，如果你拉住他说要买个口香糖，他大概会相当生气，他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人，没见过这种不可理喻的事情，你这是在耽误他们个人的自由时间！当你白痴，甩手走开。

这些负责人服务生也不会在乎离开柜台那一亩三分地后发生的一切，因为那对他们来讲无关紧要，除非发生持枪斗殴，会伤害到他们，他们才会躲到柜台底下去。

百货大楼内飘荡着炸鸡味，二层的炸鸡店旁总聚集着不少人。

橘黄色的炸鸡店招牌，几个头发卷卷，如拖把头一样的黑人围成一圈。他们穿着花哨的衣服，带头巾，也不拉紧上衣的拉链，敞着怀，伸出双手，中指与无名指弯曲，大拇指，食指，小拇指三根指头上下左右四个方向不停戳点。

一个黑人正哼唱着。

“在街的这头街的那头一路总没好事发生。”

另一个黑人随即接上。

“烟硝，弥漫，我们的地盘一片混乱，烟草来路被迫中断，亮闪闪的金银财宝消失的如江河流湍。”

第三个黑人再接。

“滚，白痴，别挡老子的路。”

第四个黑人摇头晃脑。

“除非你有漂亮脸蛋和诱人的锁骨。”

“首饰摇曳蕾丝透肤”

“静卧怀中吞云吐雾”

“噢美人，请你不要哀哭。”

四个黑人一起哼唱，语速极快。

“我们东山再起，如同探囊取物。”

“短暂的坎坷低谷并不是穷途末路！”

这应该是个说唱小组合，黑人们举高双手，竖起的，如法院法官一般的卷毛自由的挥荡着。他们黝黑的脸上洋溢着希望与期盼的光芒，黑的闪耀。

“不好意思，借过。”

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响起，他在百货大楼里披着黄色的雨披，压低雨披兜帽帽檐，遮住脸部，轻轻推开一个黑人，匆匆从那些高举双手，把路堵了个严实的黑人们身边走过。

他身后同样跟着一个深褐色雨披的身影，冰冷冷的路过，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

“嘿！”

被推开的黑人对前面打扰了自己的人努了努嘴，眼睛轻眯，眼白占据了眼球的三分之二，扫视深褐色雨披挺起的下半部分。

他抚弄了一下自己棕色的法官头卷发，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厚又粗的舌头舔着洁白的牙齿，笑道。

“是美女吗？屁股真翘”

深褐色雨披僵硬了片刻，稍后回眸，褐色帽檐下，一对精致的琥珀色眼睛冷若冰霜，又好似没听见似的转过身，沉默，离开，跟上前面的人的步伐。

黑人眼前一亮，仿佛发现了宝贝，嘴张开没一半，同伴撞了撞他的后肩膀，使了个眼色。

“在圣塞雷斯，别随便因为哪个人对你没有耐心就自己给自己惹麻烦，那是愚蠢的行为，倪格。”

黑人同伴环顾四周：“你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很可怕，女杀手更是吓人，而女保镖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生物。蹦起来就能把你的脑袋踢开花。”

“是啊，我知道。”

倪格坏笑道：“毕竟女人自带俩炸弹，疯起来还有爪子和牙齿，男人上哪比去？”

“你现在就在女人的地盘里呢。”

“我知道，我知道的。”

……………………………………………………

长约八十厘米的锥形青钢刺刀装配入护臂提尔的中指部位，随着大拇指的拨动，刀刃吞吐，刀锋直刺到超出拳头近半米的位置。

卡勒姆轻轻挥动，呜呜的破空声说明了刀刃的质量。他做了测试，这把刀弹出来的力量能很轻易的切割冷冻的猪肉。

他花了不少钱购买了一把小型号的旧手枪，将枪膛拆卸出来，安装在食指部位。扣动的扳机隐藏在食指处，当大拇指勾动时，子弹就会从食指嘭的一声射出。

不过护臂提尔设计的比较简单，至多只能存储三枚小口径子弹，因为是非自动手枪枪膛的缘故，还得需要自己上弹。

四百元贝勒币迅速花光，为代替喷火枪所需的燃油，卡勒姆只好到一个自动售后摊前买了一瓶打火机用的丁烷，弥补了无名指道具的不足。

最后小拇指上的毒针，卡勒姆选择了一针管剂量，大概有100毫升的肌肉凝固剂。

这些东西都能在百货大楼里买到。卡勒姆不由得想起来丹尼尔大叔和莫蒂老哥身上备着的物件，那些玩意，譬如毒气瓦斯球，凝血剂，他偶尔也曾在哪些售货摊位透明的玻璃里瞟见过。

“好乱啊，这个地方。”

简单的说出感想，卡勒姆眨眨眼，百货大楼里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这里少有的顾客们往往都是独自一人，也不会别人交流，自己在自动售货机上付完款，取走要买的东西便默不作声的离开。

卡勒姆没看见过碎玻璃，也不想去想打破售货机玻璃抢走货物会有什么后果。没人做，没人敢做，好像就是最大的警告。

“准备的怎么样？”

卡勒姆低声向身披深褐色雨披的伊莉娜询问道：“我没法用的稀有金属都卖出去了吗？”

“没有，伊莉娜每份都保留了10%。”

伊莉娜微笑回答道：“如果加工稀有金属所需的费用过高，不够的部分由伊莉娜补充，请主人不要对使用伊莉娜的零花钱而感到羞愧，因为这些钱归根结底也是来自于主人的，伊莉娜只是积攒下来了而已。”

怎么可能不觉得丢人……卡勒姆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自己，实在是受了她太多帮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