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御的位置则在正西,按照座位的排序,比之正北要稍逊一筹。
这让赵御有些好奇,这老夫人什么来历?
身份还在孔自如之上?
要知道,他现在屁股底下的这个椅子,应该是属于文圣嫡脉孔自如的。
“不知道你要来,所以没有安排,如不介意,我在赵先生的旁边,给你加一张椅子?”
赵御落座之后,荣苍转身看向站在赵御身后的两人,准确的说,这话是对着李长歌说的。
“不用!”
换成一般人,肯定会答应下来,毕竟这不是一般的场所,能进新月楼就不容易了,更何况让新月楼加位置?
不过,显然李长歌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或者说,对他李长歌来说,坐在这里倒像是一种讽刺。
“今日……”
荣苍看着李长歌,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
“先生,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行离开了,您要是有需求,可让她们给我传话,随叫随到!”
荣苍指了指赵御案牍两侧两个身穿旗袍的美艳女子,轻声的说道。
“请便!”
赵御脸上挂着淡笑,对着荣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荣苍离开,赵御看向四周。
二楼八个位置,已经座无虚席。
除了赵御这一方外,其他落座的人身后,最多只有一个随从的人。
只有坐在正北的老夫人身后,站着两个年轻后生。
“嗯?”
就在赵御打量四周的时候,却发现偏东位置上,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
而真正吸引赵御的,是这个老者背后站着的魁梧后生。
巨武?
看着正对自己挤眉弄眼的魁梧汉子,赵御略微有些惊讶。
当初在沈家老宅,沈老爷子的寿宴上,赵御和这家伙有过一面之交。
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那时的赵御,还以为巨家最多就是和沈家一样的地方豪门。
而在四合院中,听萧然讲述世家和豪门的区别,这才知道,那个无法无天的家伙,身份是何等的骇人。
赵御微微一笑,冲着巨武一抱拳。
对面老者身后的巨武,也咧嘴一笑,冲着赵御抱拳。
巨武面前的老者微微一皱眉,低声说了句什么,而巨武则上前,弯腰解释了两句。
老者面色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看向赵御。
赵御冲着老者憨憨一笑,老人也微笑着点点头。
突然,赵御感觉身后传来一阵让他心悸的气息,转过头,就看到李长歌双拳捏紧,狭长的眸子眯起,死死地盯着对面巨武面前坐着的老者。
“有仇?”
赵御看向李长歌,从他们认识到现在,这家伙还从来没对一个人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李长歌闻言,轻轻的松开手,摇了摇头。
赵御所有所思……
“请茶!”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服侍赵御的其中一个女子,素手端起茶杯,轻轻的放在赵御的面前。
“嗯?有点意思!”
赵御端起茶杯,尚未入口,便有一股幽香渗入鼻息,沁人心脾。
“嘻嘻,小女子贸问一句,先生可知这香茗的来历?”
那煮茶的女子轻笑一声,眨巴着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赵御轻声问道。
新月楼的人,即便是服侍人员,都和外面大不相同。
按照一般的规矩,这种大佬齐聚的场面,旁边侍候的人是最忌讳出言的。
但是这里却不一样,说笑之间,尽是一些雅谈。
而这些女子的学识,也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所以来参加新月楼堂会的人,大多都会和这些貌美的灵动女子谈些风雅歌赋。
“我若说的出来,小姐姐可否赏我几斤香茗?”赵御笑着看向那女子。
世上的女子,最美艳不过是勾人心魄。
可是这新月楼调教出来的,还真就不一样!
几斤?
那女子一愣,随即掩嘴一笑。
这东西都是拿克来算的,这能上二楼的年轻人,还真是风趣。
“说来听听,要是说的对,我去求主事,不会让先生空手而归就是了!”煮茶女子调皮一笑,对着赵御说道。
赵御笑了笑,没有言语,而是掀开盖碗,然后拿起茶道,取翠绿的茶叶,放在空
置的盖碗中。
随手端起红泥上的茶汤,轻轻的浇灌在盖碗当中。
那几片茶叶,在落水之际飘然而起。然后缓缓的舒展开,继而垂立于沸水当中,轻轻摇晃,如美人起舞。
“先生果然见识广博,小女子佩服!”
那和赵御打赌的煮茶女子,看到赵御的动作,再看看盖碗中翩然而起的茶叶,就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知道这香茗的来历了!
“呵呵,小姐姐可不要忘记,问荣主事讨要几斤这舌唇香茗啊!”
赵御盖上盖碗,轻笑着对那女子说道。
女子黛眉轻皱,有些懊恼的点点头,从头到尾,从说话到神情,完全没有一丝造作。
“这俩人打什么哑谜呢?这玩意到底是个啥?”
赵御身后的萧然,见赵御和那女子打赌,便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却不想两人赌了个云山雾绕。
他是一点玄机都没看出来。
“闭嘴吧你!!”
李长歌瞪了一眼萧然,低声喝道:“不懂就看着,别说话!”
被李长歌训斥了两声,萧然乖乖的闭上嘴。
“呵呵,这是产自豫州九华山的一种茶,叫做‘舌唇香茗’,而这茶最出名的便是采茶。
但凡采摘这种茶叶,需由二八年华的少女用嘴唇从茶树上衔下来,而后放在雪胸,利用体温进行‘初烘’,所以,这茶叶不但有清淡的茶香,还有一种处子的幽香……”
赵御娓娓道来,一旁侍候的两人脸颊微红。
“草,这些家伙吃饱了撑的,就会整这些幺蛾子!!”
萧然听完,不屑的撇撇嘴。
在他的嘴里,街上三块五的康帅傅,和老爷子那一叶十金的猴魁,没有个卵子的区别!
一旁侍候的女子掩嘴轻笑,而那负责煮茶的女子,却抬起头,瞪了一眼站在身后的萧然。
李长歌下意识的朝着一旁挪了挪,和这个没品的家伙站在一起,太丢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三十岁上下的成熟女子,穿着一件合身的宝华玉兰袍,轻轻的走到天井旁。
她身后,跟着一排妙龄女子,这些女子的手上,各自端着一个红木托盘,上盖红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