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筋错骨,擒拿手,连环掌,六感异于常人,劲气偏于刚猛。
这小子学的什么武功,心法应属于阳刚一类,拳脚招式虽然很像佛门的大擒拿手,可出手却没有丝毫佛性。
观战的众人间,一群血盟弟子围绕着舵主秋风然,他皱眉暗自忖度:洪休信中说此人领悟了飞刀绝技,只怕不到生死关头,他不敢使出来。
思量间,坐在席位上的秋风然,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后方。
撑着一把油纸伞的七尺壮汉立在木椅旁边,椅子上坐着一位昏昏欲睡的俊美男子,男子一对雪白的剑眉额外醒目。
以此同时,不远处长身而立的朱天照也在悄然观望那白眉男子。
擂台左面,玄女宗的一群人围绕着靠坐在椅子上的花如玉,花如玉抚摸着拇指上的指环,凤眼微眯,目光若即若离地打量着擂台对面的一位老者。
老者身着青白相间的道服,后方站着两个十来岁的道服童子,两名童子手中一人抱着一把剑,一人抱着一把白丝拂尘。
这老道面含笑意,看上去倒也有几分出尘之意。
时间武林门派数不胜数,许多门派隐修世外福地,其名虽不传世,但行走江湖的人,却也不敢将之小觑。
这其中就不得不提到长安城境内的太乙山,如果说你不知道太乙山的话,那它另一个名字,你一定知晓,那便是终南山!
太乙山境内有两大门派,一为全真教,一为古墓派。
眼前这位由郭府派来君子堂督战的老道,便是太乙山全真教门下弟子。
襄阳城郭府世代掌控江南武林盟主印,府中的食客供奉无一不是来自名门大派的高手,否则这数十年来,郭府也无法立足于江南之地。
玄女宗由试练者创建,自然不敢轻易招惹全真教这等道家武学门派,此番前来君子堂处置秦欢,花如玉也是担了一定的风险。
这庭院中,四方盟众人各怀心思,神色变幻,尽数落入老道眼中。
此时上得擂台的君子堂剑七,已刺剑而出,他剑招轻灵飘忽不定,宛若清风拂面,杀机暗藏,转眼间他手中长剑连刺数招。
反观赤手空拳的秦欢,双掌携着一层内力,躲闪的动作看似笨拙,却总能堪堪避开剑锋,还能得空挥掌拍击剑身。
众人已看出秦欢压根就没学过轻身武学,完全是仗着身体的灵活,危机之下本能地做出来的躲闪动作。
一时间众人不禁暗暗佩服秦欢胆气过人,仅仅学了一手拳脚功夫,就敢闯君子堂,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擂台上剑七手中的长剑,不断刺向秦欢上半身各大要害,脚步腾挪间,他剑招连贯层出不穷,只逼迫得秦欢拳掌招式越来越左支右拙。
内力附在剑刃,看似轻灵的剑招,却又在逼近的一刹,震开一股强大的劲气。
秦欢绕着剑招奔走,内力覆盖在双掌,破开对方剑招的同时,双方内力也在不断抵消。
剑七这举轻若重的剑招,看得周围众人纷纷目露赞赏之色。
那观战的老道对朱天照笑道:“君子堂不错,这剑七也不错。”
朱天照闻声,忙回头朝老道颔首行了一礼。
“这秦欢内力稀薄,看样子也才刚刚聚气不久,双方比拼招式,也是在比拼内力,只怕再斗几招,这秦欢就要落败了。”
老道抚了抚胡须,微笑着点评一句。
围观众人听闻此话,脸色各异。
若是秦欢输了,肯定难逃一死,他死了,问题可大可小。
上官龙负手站在公孙婆婆身旁,微微低头面露凝重之色,脑海中想到某个身影,心底不禁一寒,咬了咬牙,似要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那一掌将他打成重伤,他不仅没死,还变得更强了,一定是那女人在暗中培养他,此番我若见死不救,她定饶不得我。
朱天照望着擂台上还手招式更显慌乱的秦欢,撇嘴露出一抹嘲色,心底暗暗道:我还当你多么了得,飞刀传人也不过如此,你若活着,我自当拉你一把,你若死了,一个没有价值的废物,留着何用。
血盟弟子中,秋风然面色变幻不定,心道此刻我若将他保住,他定会欠我一个大人情,往后我血盟崛起,或许他能成为一大助力。
另一边,玄女宗的舵主则是望着秦欢的身影,冷笑连连。
死了也好,省得我给他报仇了,姬灵香没了这把刀,看她如何跟我斗。
想继承玄女宗的势力,你左膀右臂全都叛逃,三年之约,你必输无疑。
龟奴被秦欢所杀,却不知龟奴其实就是花如玉派去监视凝香的暗子,方才花如玉故意试探秦欢,就是想看看秦欢敢不敢承认,或者直接背叛凝香。
秦欢一口否决不认识凝香,花如玉心知秦欢只怕也被凝香用了什么手段给收买,就算今天不杀秦欢,到了那一天,还是得杀。
擂台上,剑七久攻不下,剑法招式越发凌厉,一道道劲气斩在擂台,只把二指厚的木板破开一条条裂缝。
秦欢笨拙的躲闪间,挥掌化解掉他的剑招,突地欺身而近,手背反挥荡开长剑,右臂往前一探。
剑七没想到秦欢会突然反守为攻,下意识地收剑横栏,足尖点地后退。
众人只见秦欢双掌化作一团幻影,接连拍出几掌击中剑身。
剑七横剑前往后飞起时,只觉剑身传来一股凶猛的力量,震得他双臂发麻,刚猛的力道似要撕碎他的血肉一般。
剑七心底顿时一惊,浑身内力涌现双臂,大喝一声。
半空中,秦欢双腿虚空连踩数下奔将往前,剑七一手握剑柄,一手贴剑身,横剑与前,双臂往外一推,长剑猛地划出一道风刃。
秦欢冷着脸没选择避退锋芒,全身内力灌注右手,一时间他只觉手臂力量大增,一掌拍出。
劲气倾斜而出的一瞬,掌影撞碎风刃,咔地一声拍断扫来的长剑。
秦欢掌力去势不减,一掌印在剑七胸口。
半空中剑七闷哼一声,倒飞出去十数米,手持断剑落在擂台之下,还连连后退数步才站稳。
他身体颤了颤,伸手服下一枚丹药,望着落下站在擂台边缘的秦欢,见秦欢面不红气不喘,一番斗招竟丝毫不受影响。
剑七苦涩地一笑,扔了断剑,淡淡道:“我输了,你走吧!”
“承让!”
秦欢面色恢复平静,体内躁动的杀意全部消散,额头一层细汗冒出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不是说秦欢要败了么,怎地突然就赢了。
“他不能走!”
“对,不能让他离开!”
“杀了他,给师兄弟们报仇!”
“杀了他,他该死!”
四方盟的弟子纷纷开口怒吼道。
声音从两边传来,秦欢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看了眼两边人群。
刚刚的这番比斗,让秦欢心底压抑的不快已全都发泄出来,过程中的惊险和刺激,生死一瞬之间的变招夺得一丝喘息余地,让秦欢只觉畅快无比。
此时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尽,虽然还有人在恶言相向,秦欢却也不以为意。
切磋武技,击败旗鼓相当的对手,这种获胜的感觉,让秦欢不禁有些迷恋。
他喜欢练武后身体变强的感觉,从这一日起,他更喜欢和厉害的人交手,品尝那种刀锋上起舞的刺激,尽力击败对手后,发自内心的喜悦。
武痴的心渐渐形成,秦欢的高手之路,也自此拉开了帷幕。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