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那小子,跟我去藏经楼会一会那狂徒!”
百尺真人丢下被他吓傻的道童,挥动袖袍指向秦欢,大声吼道。
秦欢与耶律雄正在猜论是谁闯入藏经楼,二人各抒己见争论不休,突听得场中百尺大吼,两人连忙闭嘴。
“喊你呢!”耶律雄用手碰了碰秦欢,幸灾乐祸地笑道。
秦欢一脸不解地走出来问道:“我么?”
“废话,不是你还能是谁,跟我来!”
百尺真人急不可耐地吼道,说话时已经朝大殿外面走去,后方站在太极图的剑七,弯腰拾起被秦欢扔掉的木剑,快步跟了过来。
“不是,为什么是我啊?”
秦欢很是纳闷,心道这全真教又不是没人了,我跟你们又不熟,遇到麻烦事偏偏扯上我做什么。
百尺真人开了口他也不好回绝,只能硬着头皮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回头叮嘱耶律雄保护好郭彩月,情况不对就回水云峰,耶律雄满口答应下来,让他凡事小心莫要冲动。
百尺真人带着秦欢和剑七走出大殿不久,王辰子率领一众道徒辞别白眉掌教,说是不放心百尺真人,要前去助他一臂之力。
秦欢和剑七跟在百尺真人身后几步距离,身着紫袍的矮胖道人迎风而行,走在青砖铺垫的阔道,穿过一扇扇高大的门楼。
“小子,你可知老夫为何偏偏指名让你跟来?”
前行中,百尺真人声如洪钟问道。
秦欢暗自惊叹此人功力之深厚,摇头笑道:“晚辈不知。”
百尺真人肃声说道:“刚才那与你对招的少年,与我全真教有些渊源,他所使武功尽是全真武学,你便看不出些许端倪?”
秦欢犹豫一瞬,心道我哪儿知道你们全真教那点破事儿,我这身份又不是真的。
百尺真人又道:“我还以为老三已经把当年丑事都告诉你了,想来他也是没脸说给你听。”
说着他冷哼一声:“今日本派大典,那叛逆子派人前来捣乱,定然是余恨未消,想要趁机报复打击,我倒要看看十六年过去他究竟有何长进,胆敢重回我全真教!”
听得这番话语,秦欢忖度半响,态度恭敬,试探地问道:“敢问师叔,十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牵扯到我师傅马真人?”
百尺真人回头扫了眼秦欢,面色阴晴不定,叹了叹气道:“罢了,告诉你也无妨。”
十六年前,全真教最杰出的弟子,凉川境内武林俊杰榜第一高手,全真教所有门人眼中的希望,后代弟子最为钦佩的天才剑客,同时也是继秦欢之前,马真人唯一收下的一个徒弟。
马真人前半生引以为荣,后半生,成为马真人余生最大的一桩恨事。
此人道号夙违,本意是宿命难违,凡事不可强求,自当顺天而行。
至于他原本姓甚名谁出身何地,已经无人记得,留给所有人的印象,便是贪恋美色背叛师门,与马真人六十大寿之际,勾结血盟大开杀戒,殃及整个全真教。
本来就日渐衰弱的全真教,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经此一闹彻底落入三流门派,在江湖上再无立足之地。
“这孽障叛出我全真教之后拜入血盟门下,短短十余年间,就争得血帝之位,成为血盟盟主,门下数千教众听他一人号令,整个凉川境内,分舵遍布,眼线无处不在,就连长安王族也不敢触其锋芒!”
百尺真人越说神情越是愤怒,继续道:“这逆徒执掌血盟无恶不作,四处屠宗灭派搜刮秘籍,这十多年来,我全真教因为此人与江湖上的武林同道间隙越来越深,被人指着鼻子骂都不能还口。”
血盟势力如此庞大么?秦欢心中惊疑不定,暗自想道:在襄阳城时,血盟分舵似乎挺规矩的,秋风然身为舵主,也表现得很安分,甚至于在四方盟之中,血盟的存在感也最低。
依靠庞大的势力搜刮武林秘籍,这也是秦欢想做却不敢做的,毕竟他还是要点脸的,再者他也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连累身边的人。
不多时,一行三人来到一片塔楼林立的区域,站在外面看去时,便见前方七座塔状阁楼,分散成七个方位,坐落在假山树林之间。
按理说全真教也没什么好偷的了,就算有什么好东西,他们也不会放在这无人看守的塔楼里。
“你们在此守住出口,我进去探一探虚实。”
百尺真人嘱咐一句,便朝林间一条小路走了进去。
秦欢和剑七站在路口的石碑旁,两人各立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景色。
“师兄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剑七抱着一把木剑,偏头看向秦欢。
秦欢正盯着石碑上的道德经走神,听得话声,瞥了眼对面便收回目光,懒得理会那厮,心中对此人的厌恶也越来越多。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由我来说吧!”剑七微笑道:“血盟的驻地就在这太乙群山之中,很快全真教跟血盟就会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对决,不知师兄到时有何打算?”
“我的打算?”秦欢面带冷色看向剑七,很是认真地开口道:“我想揍你一顿可不可以?”
剑七听得一愣,抱着木剑偏过头去,低声嘀咕一句:“哼,现在可不是从前,你休想再任意欺负我!”
“怎么,怕了,怕了就好,少来招惹我!”
秦欢一脸自得地笑了笑,蹲下来继续看碑文。
剑七心中有些不服,他厌恶极了秦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态度,他觉得自己应该得到一定的尊重,他希望对方能够正视自己的存在。
“别让我逮到机会,否则我定会坑死你,我的好师兄!”
剑七在心中暗暗嘀咕,咬牙冷冷一笑。
秦欢察觉到一阵不怀好意的眼神,下意识地扭头望去,便见剑七慌忙转身看向来时的道路,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说道:“师兄你看,好像是五师伯来了。”
“关我屁事。”秦欢撇了撇嘴,伸手擦掉碑文上面的泥垢。
王辰子带着凌霄急匆匆地赶过来,师徒二人停在路口,王辰子扫了眼秦欢二人,见秦欢撅着屁股蹲在那儿也不行礼,面色微有些不满,对剑七问道:“你师傅呢?”
“师傅去塔楼了,让我们留在这儿看住出口就行。”剑七一脸乖巧拱手地说道。
王辰子微笑道:“好孩子,好好看着,师叔进去瞧瞧。”
说罢王辰子便带着凌霄朝前方小路跑去。
待那二人走远,秦欢对剑七讥讽一句:“装模作样,你恶心不恶心!”
剑七作没听见,继续扮演着他的好孩子。
两人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却迟迟不见百尺真人出来,秦欢心中有些担忧,想进去瞧瞧,又怕那两位真人怪罪。
他站在路口走来走去,犹豫着该不该进去瞧瞧。
这时前方林中的石板路上,跑来一个胖乎乎的小道士,正是凌霄去而复返。
他额头见汗面色苍白,神情显得紧张犹豫,边跑边朝路口喊道:“秦欢,二师伯让你去塔楼有事相商,你快过来。”
秦欢感觉有些不对劲,却也没有多想,稍作迟疑,便朝那条石板路走了过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