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听闻，全真教掌教大典每三十年举行一次，每一次参选弟子都是从几大真人门下选出，今日这大典之上，却不知何人能胜出！”

耶律雄忽然开口说道。

秦欢往后移了两步与他并肩而立，偏过头小声道：“刚才听那白眉老道说，素女峰最厉害的弟子还在闭关，想来新任掌教，应该是要从其余几位真人门下挑选。”

“你是说素女峰的玄音没有来？”耶律雄面色惊愕一瞬，抬起头朝前方那群道姑扫了一眼，自语道：“的确没来，怪了，如此盛典她却缺席，不应该啊！”

细细打量人群时，耶律雄目光稍作停顿，看向玄惠真人身旁的白裙少女。

“是她，她居然也来了！”

耶律雄目光一沉，伸手扯一扯秦欢袖子，用下巴朝那方点了点，低声说道：“看那儿，那姑娘来了。”

秦欢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微微凝神一感应，思量一瞬，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像，气息不对，那女子身上的真气波动没有龙璃那般强大！”

耶律雄正色道：“不可能，我不会认错，就是她，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何功力倒退许多，但我可以肯定她绝对就是龙璃！”

大殿中间空出来的宽阔场地，是一片太极八卦图，此时白眉老道站在边缘的乾位，抚着胡须对下方众人说道：“今日选拔，诸位师弟可以推荐门下得意弟子上前较武，按照我全真教的规矩，每位真人门下最多只能推举两位弟子，诸位师弟商量好了便告知我。”

下方两边人群沉默不语，秦欢所在的一众道姑里面，有些年纪不大的道姑细声讨论道：“要是大师姐在就好了，以她的能力，肯定能胜出。”

“那可不一定，我听说五师伯座下的凌霄师兄即将突破真元境界，一旦他迈入气海境，我们这一代弟子只怕无人是他敌手！”

有成熟稳重的道姑接话。

有不懂事的小丫头，脆声反驳道：“可是凌霄师兄不是败在了新来那小子手上了吗？”

她这话一说，人群中便有好几双眼睛偷偷去打量后方的秦欢。

秦欢和耶律雄正在逗弄小胖猴儿，把那小肉球推来揉去的，两人不时偷笑几声，郭彩月站在一旁看戏。

“你们两个严肃点别闹，如此场合岂能嬉戏！”

玉玑子转过身来，板起脸悄声指责秦欢二人。

秦欢干咳一声，拧着小猴儿扔给郭彩月，拍了拍手笑道：“师兄不去比试？”

玉玑子叹了叹气苦笑道：“师傅说我尘缘未断，此番大典结束，我便要下山历练，看一看尘世的繁华冷暖，这掌教之任岂非儿戏，我心念不净，如何能率领同门重振我全真威望。”

秦欢愣了愣神，一脸失望地对其道：“你身为掌教弟子都不出手，那今日便没什么好戏可瞧咯！”

玉玑子扫了眼秦欢，剑眉一皱，严声训斥道：“师弟慎言，我等同为全真弟子，当互帮互助才对，此番比斗实乃不得已为之，同门中人如非必要，不可刀剑相向，你岂可有坐看好戏的心思。”

这家伙倒像是个正人君子！

秦欢没把自己当全真教的人，他却已经认准了秦欢是全真的一员。

这时耶律雄接话道：“依我看，今日这掌教之位，应该就要从那两位真人门下选出了。”

他虽没有明说，秦欢却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重阳大殿之中，五位真人门下弟子几乎都已到齐，所有道徒加起来也才不过百余人，可想而知眼下的全真教，已经衰败到了何等地步。

传闻几十年前，全真教鼎盛时期，门下道众不下万余人，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门下弟子突然就散了九成九，只余下一群老辈留守门派。

秦欢不再多做言语，负手而立的他，默默打量前方局势。

剑七站在一群道徒中间，身着紫衣道袍的百尺真人，正低头叮嘱他话语，剑七一面认真听，一面点头答应。

百尺真人率领的道徒，与朱雀锋王辰子带来的人站在一边，此时王辰子也正一脸严肃地嘱咐一个胖脸小道士。

那胖脸小道士自然就是凌霄，他冷着脸往秦欢这方扫了一眼，王辰子也跟着扭头看了这方一眼，便收回目光，拍拍凌霄的肩膀，示意他走出去。

凌霄犹豫了一瞬，大步走向太极图中间，站在阴阳鱼的白鱼之上，木剑斜指，锐利的目光朝人群中的秦欢盯去。

“秦欢，可敢与我一战！”凌霄神情冷厉，张口大喝一声。

秦欢没反应，像是没听见一样，站在对面的道士都朝他望过来，身前一众道姑也扭头看向秦欢。

剑七提着一把木剑从人群走出来，目中泛着强烈的战意，兴奋而激动地盯向秦欢，大喝道：“秦欢师兄，请指教！”

秦欢浓眉微皱，摸了摸下巴，搞不懂剑七这是什么意思，和着老子白帮你修炼剑术了？

不待秦欢回答，站在太极图上的剑七和凌霄同时转身面向对方。

“你想跟他打？”剑七面色不善冷冷一笑，目中泛过一丝厉色。

凌霄挥手挽动木剑，剑影层层叠叠浮动，昂首俯视前方，沉声道：“你不想么？”

剑七冷哼一声：“我要的是一场公平的对决！”

凌霄咧嘴一笑：“我也一样！”

说罢两人同时扭头看向那群道姑。

低头作沉思状的秦欢抬起头来，撇了撇嘴道：“我是来观战的，马真人没要求我争夺掌教之位，再说我对那玩意儿也没兴趣！”

“怎么，你怕了？”凌霄挥动木剑，一脸挑衅地嘲笑一句。

“我……”秦欢正要开口，大殿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青涩的大笑声。

只见那高大的殿门下，突地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

来的是个样貌清秀的少年，身穿红绸长衫，腰间拴着一条玉腰带，头顶玉钗束发。

“有趣！有趣！”

少年咧嘴淡笑，手持折扇轻轻敲打，哗啦一声扇叶展开，扇面上呈现出一个血色“杀”字。

“何人胆敢擅闯重阳宫！”

秦欢身旁的玉玑子大喝一声，展臂抑郁而起飞向大殿门口。

少年猛一收拢扇子，俯身冲步而出，半途旋身而起，一手挥扇一手五指成爪虚空一抓。

但见他挥爪的一瞬，几根指头抓出一道道幽蓝色残影，隐约有阴寒气息扩散而出。

玉玑子凌空飞去间，挥掌阻挡，与之错掌击腕一勾一划，电光火石间，置身半空中的两人挥拳交手数招，最后各出一掌逼退对方。

玉玑子展臂落在秦欢面前，怒哼一声挥了挥袖袍。

那红衣少年落在殿门内，面带微笑敲打扇骨，淡淡道：“全真教不过如此，难怪我师傅要叛出了！”

“你究竟是何人？”玉玑子冷着脸大喝道。

红衣少年瞥了他一眼，不急不缓地说道：“别急着送死，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我找他！”

说着，他停止敲打扇子，执扇指向秦欢，笑道：“师傅让我来试一试，我那师公收的徒弟到底有几分本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