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找到了么?”
秦欢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感觉自己站了起来,握住了割鹿刀,对着割鹿刀点出一套奇怪的指法,又返身使出全身内力,一指点在了凝香的腹部,他很害怕会伤害到凝香,但冥冥中,他又感觉这样做是对的。
意识有些麻木,秦欢感觉好冷,就好像自己被抛弃在了远离世界的彼岸,被孤独的丢弃在冰冷的世界里。
他在不受控制的喃喃自语,他在自己问自己,他在做出一些自己无法想象的事情,他在说着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话语。
脑袋沉重极了,但明明却又是空荡荡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人从他脑子里给硬生生挖走了。
他极力想要去寻找,可又害怕找到,于是他只能带着满心的困惑选择了妥协。
……
“杀了我,你才能无拘无束的活下去。”
有人站在面前,这样对秦欢说。
“有人会为你流泪伤心么?”秦欢问他。
“我走错了路,没有人会在意我的死活,这次,你要走对的路!”他惨笑着说。
秦欢低下了头,目光不忍地看向他,犹豫着说:“可是,我不想,我会难受。”
那人沉默了片刻,望着远处碧蓝的云海,天空有绵绵起伏的巍峨青山,山上有许多道观。
“也罢,流星雨要来了,去你该去的地方,有一个人会帮你。”
那人淡淡说道,“我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接下来,轮到你了。”
他说完站起身来,面向悬崖,悬崖下是一汪血海,血海中翻腾着无数白玉锁链。
他纵身一跃跳向悬崖,血海中的白玉锁链穿梭而起,将其四肢捆住,拉向深渊之下。
“这辈子,好好活,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躺在血海中的男子,声音还在回荡,身影却已经被猩红的海洋吞噬。
秦欢转身背对山崖负手而立,抬头看向前方大山,武当山,目光变得坚定。
“江湖,我秦欢,回来了!”
……
沈家庄整个前院充斥着浓浓的寒气,地面,四周墙壁,都被一层冰花覆盖,人群退到了沈家大厅屋檐下。
持刀往前的秦欢步伐一顿,目光呈现短暂的迷茫,冷笑着喃喃轻语道:“回来了么,不愧是我,心性如此坚韧,甚好,你若为了个女人便就此一蹶不振,那我只能自认倒霉了!”
话毕,秦欢脸上邪异的笑容渐渐消散,冷厉的目光也恢复了几分柔和,浑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杀意,随之大幅度削弱。
仿若大梦初醒,又似亲身经历,秦欢拿着割鹿刀站在大厅下众人前方,怔了怔神。
模糊的感知,瞬息恢复自如。
冷,刺骨的冷,痛,撕裂的痛。
“我怎么在这儿?”
秦欢持刀望着前方,扫了眼四周被冰霜覆盖的一幕幕,他挪步后退,转身一跃而起,飞快地消失在门口。
再次和大门口的白衣女子错身而过,那女子望着秦欢一晃而去的身影,清冷的声音呼喊道:“割鹿刀会吞噬你的精血,别以为与刀共鸣就能驾驭刀,它会害死你!”
秦欢提着刀奔至墙壁下方的雪地,弯腰扶起凝香单手搂在怀里,回头斜睨后方一眼。
“与你无关!”
秦欢冷喝一声,一手提刀,一手搂着凝香迈步朝街上走。
正走了不到几步,沈家庄里面飞出一道道身影凌空落在前方,拦住去路。
“小子,把割鹿刀和妖女放下,不为难你!”
耶律雄抱着双臂站在最前方,怒声吼道。
耶律雄只和秦欢见过一面,此时的秦欢浑身血迹斑斑,脸上也挂着血泪,暗沉沉的夜色里,他自然认不出来。
紧随其后落下的几人,拦在了大街两边,后方沈家大门前,沈玉楼由易尘搀扶着,缓缓行了出来。
太湖帮的云中玉冯高二人,见众人被外方街上的秦欢吸引注意力,扫了眼大门口的白裙女子,两人对视一眼,展臂翻墙而出,直朝昏暗的街巷狂奔。
一片废墟的庭院中,只剩下东方笑和陆灵溪,和前来沈家庆贺的一众的青年俊杰。
“好妹妹,哥哥我尽力了,你保重,如若有缘,咱们江湖再见!”
陆灵溪苦笑着抱拳拱手,纵身一跃施展轻功飞向屋檐,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雪幕中。
庭院大门被手持巨剑的左宁挡住,东方笑阴沉着脸,转身看向左宁。
后方站在大厅屋檐下的人群,各都散发出一股敌意,将手放在了兵器上。
太湖帮的人,和长生岛的人想走,无人会撕破脸与之为敌,毕竟这两方在江州一带的势力可不小,但东方笑就不一样了。
眼下魔门日渐式微,黑木崖教众更是一盘散沙,早已失了当年的江湖地位。
今夜凝香联合众人前来沈家庄发难,谁知半路杀出个白衣女子,居然击败了凝香,如此以来其余几人作鸟兽散,只剩下一个东方笑。
东方笑实力如何众人不知,也不曾见他在江湖上闯出什么威名,但其身为魔门弟子,此番落入这等困境,这些人岂会轻易放他离开。
……
玄武大街,沈家庄外,夜色里一队队武士从沈家庄两边侧门涌出,围住了长街中间的一男一女。
被秦欢搂在怀里的凝香,片刻间脸上已恢复了几分血色,眼皮颤动,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眸。
知觉恢复,入眼处,便见自己被秦欢搂在怀里,她也下意识地搂住了秦欢的腰,身子发软倚在秦欢胸膛。
凝香轻咳两声,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柔声道:“傻子,你怎么来了?”
秦欢听得呼喊,忙低头看向怀里,却见她正仰头望着自己,眼波流转面颊粉红,嘴角挂着温柔的浅笑,一时间平添几分妩媚动人之色。
秦欢面色一喜,不住地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吓死我你知不知道!”
凝香笑嘻嘻地望着秦欢,紧紧抱着他蹭了蹭秦欢胸口,柔声道:“我还以为你又丢下我不管了呢!”
这时,大门口的易尘扶着沈玉楼走了过来,瞧见这一幕,易尘怒哼一声道:“呸,狗男女,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简直不知廉耻。”
秦欢脸色一怒抬头看向前方,凝香拽紧秦欢的腰带,咯咯娇笑两声,随之扫了眼前方,虚弱无力地喃喃道:“这酸儒管的可真宽,莫不是在羡慕我们吧!”
“少说两句,恢复一下,我带你走。”
秦欢皱眉沉声道。
“走?”耶律雄抱着双臂瞪向秦欢,“小兄弟,某家奉劝你一句,莫要自误,乖乖交出割鹿刀和妖女,否则,休怪我等以多欺少了!”
话声一落,围在四周的沈家庄武士,全都拔出了手中利刃。
沈玉楼站在人群边上,打量着浑身染血的秦欢,摇摇头轻叹一声,低声道:“我早就提醒过你了,你为何就是不听呢!”
秦欢挥刀指向前方,锐利的眼睛扫视一圈。
“今夜我就要带她走,谁敢拦我,都得死!”
他表情凶厉地望着前方,手握紧了刀,刀身翻涌的寒气更浓一分。
手上伤口溢散的血液呈线条涌出,尽数被刀柄吸入。
“执迷不悟,杀!”
耶律雄冷哼一声,扬手重重落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