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年伸手推门, 门从里面上了闩,他索性一撩下袍,翻窗进屋。
谢宁站在浴桶, 整个上半身暴露在空气里,白皙的脊背上肩胛骨覆着一层皮肉, 像一对匀称美丽的蝴蝶。
突然,谢宁眼前被一块绸布遮住了, 他马上伸手去掀, 却被束了双手, 握着他的手太熟悉了。
“寂年。”谢宁感觉到身后的人想将他的手背过去绑起来, 他拒绝配合, 挣扎了起来。
周寂年也怕伤了小夫郎,贴紧身子,手在谢宁赤着的腰身上抚摸, “别动。”
听到周寂年的声音, 谢宁动的更厉害了, 反手就要掐周寂年,嘴里也狠狠咬牙叫着:“周寂年!”
周寂年只好两手去控制小夫郎使坏的手,压着嗓子,从喉咙轻轻吐了几个字, “别动,求你。”
每次他压着嗓子, 从胸腔发出轻音, 就像浸了烈酒的弦, 叫谢宁软了骨。
趁谢宁放松, 周寂年取了腰封绑了夫郎的手腕, 然后一把横抱起谢宁, 放到床上。
谢宁隔着绸缎看周寂年,朦朦胧胧只能看到夫君的人影。接着,脸上就是细细密密的吻印了下来,隔着一层绸。
视觉被外物弱化,感官就清晰了起来,这样轻柔的动作让谢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谢宁轻轻哼气,“亏你……都当知府了……还求……”
“哼……”周寂年哼笑,不要脸地说:“知府就不能在床上求自己夫郎了?”
这比脸皮,谢宁自然是比不过。
“嗯?说话……”还敢取笑我?周寂年伸手轻轻在谢宁腿侧软肉划去……
“嗯……”谢宁只能咬了嘴唇。
“嘘……”周寂年贴着夫郎的耳畔,食指轻轻画了画小谢宁。
“哼嗯……”谢宁大腿抖了一下,奈何双手被束在身后,只能任周寂年撩拨。
周寂年低头叼着夫郎的喉结,随心所欲……
等两人紧紧贴合,谢宁也甩掉了绸缎,半睁着眼睛,眼神迷乱地看着夫君。
周寂年暂停动作,揽着谢宁的腰身,自己躺下去,让谢宁在上面。
挺了挺腹部说:“谁许你扯掉的?”
谢宁背着手,只能拧了拧身子,却叫身下的人更舒爽了。
“嘶……”周寂年吸气,两手握了夫君的细腰,通知谢宁道:“这是惩罚。”
谢宁被迫坐在周寂年身上感受,他还要咬着牙忍着不发出声音。
谢宁感觉全身的血都在往身下钻,身子发热,脑子发麻……
……
第二天清晨,周寂年是被挤醒的,他睁开眼睛,看右边身侧之人,谢宁闭着眼睛酣睡。
下巴微拧嘟着下唇,紧紧搂着周寂年的腰,腿也架在周寂年大腿上。
周寂年又闭了眼睛,右手无意识触摸谢宁的腰,赖在温柔乡片刻,周寂年才起了身。
用早饭的时候,周家缺了两个人,一个大的谢宁,一个小的渝哥儿。
大圆桌上摆着五盘菜,一盘煮鸡蛋,林锦看着面前的小米粥,问道:“宁郎没起?”
周寂年回答道:“还在睡,我们先吃。渝哥儿呢?”
他也不用勺子,直接端了碗喝粥,夹青菜吃。
“渝哥儿也还在睡,你快吃吧,别误了衙务。”林锦伸手就要给儿子剥鸡蛋。
周三丰心里自然高兴儿子和儿夫郎关系好,实在没忍住,话没过脑子就出来了,“渝哥儿也快三岁了,该给他添个弟弟了。”
周寂年没吭声。
周三丰见状,敞开了接着说:“你总还是要有个后。”
“阿父,不急。”周寂年终结了话题,
林锦将鸡蛋剥好递给儿子,即使都做爷爷了,儿子也是最亲的。只是清水镇女娲庙一事,他再也不敢出主意了,那事儿他现在想想都后怕,觉得很是对不起宁郎。
周寂年用完早,“晌午我赴吴大人之约,就不回来了。”
“好,我说你今日怎么没穿官服。”林锦表示知道了。
待周寂年走了之后,林锦才和丈夫说:“你别催他,若哪天上街再买到羊鞭,我煲汤给他喝。”
不敢对谢宁下功夫,但是林锦敢对儿子下猛汤,他孙儿渝哥儿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周三丰点点头。
林锦也喝完了粥,起身去找孙儿渝哥儿。
而谢宁累狠了,脑子还昏沉沉了,连渝哥儿跑进来摸他的脸,他都没感觉到。
渝哥儿瞪着大眼睛,举着小爪爪轻轻覆在爹爹脸上,谢宁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手腕,他收回手。
扭头看门口,林锦站在门口,见小孙子一脸无措的样子,笑着走了进来。
轻声哄着渝哥儿说:“还在睡,我们出去玩。”
渝哥儿抓着爷爷的衣衫下摆,又探手去摸谢宁的喉结。
谢宁感觉脖子被压着了,翻了个身。
林锦将孙子的小手扯回来,不经意看见了谢宁肚子,平坦细腻,光滑无异!没有红痣!
“宁郎……”林锦有些慌。
谢宁眼睛睁得困难,昨夜他太累了。
林锦又晃了晃谢宁的胳膊,“宁郎,你红痣什么时候没的?”
“嗯?”谢宁揉了揉眼睛,抱着薄被坐起身来。
“红痣!”林锦指着他的肚子着急。
谢宁顺着爹爹的指向,露出了腹部。
林锦解了渝哥儿的衣襟,渝哥儿鼓起的小奶肚上面,有一颗红痣。
渝哥儿被爷爷的手指蹭的肚皮痒痒,他伸出小手抓了抓小肚皮,发出憨笑,“哈哈……”
谢宁才明白过来,“身上红纹散了之后,就没有这颗红痣了。”
林锦回想了一下,“那就是生渝哥儿之前就没了?”
谢宁点了点头。
林锦松了口气,渝哥儿出生那天,他亲眼看见了在浴桶里的谢宁,挺着肚子,只是他没太在意红痣。
“奇怪了……”林锦低声喃喃,又对谢宁笑了笑,“还睡吗?”
见谢宁摇了摇头,他给渝哥儿穿好衣裳,牵着渝哥儿的小手,“那起来过早,渝哥儿刚吃饱,我带他去看鲤鱼。”
目送爹爹出了房间,谢宁挠了挠头,渝哥儿是他亲生的,他再清楚不过了,红痣没了他也能生下渝哥儿,所以,红痣没了也没关系吧?
只能说周寂年保护的好,谢宁一点儿都不重视代表了孕育的红痣。
谢宁穿好衣裳出了房门,渝哥儿坐在中厅回廊上,绿禾撑了花绳给他看,渝哥儿小爪爪笨拙的拨了拨。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小脑瓜,溜溜下地扑着扒到谢宁腿上,奶声奶气地撒娇,“爹爹!”
谢宁牵着他的小手,去厅堂吃早饭。
渝哥儿已经吃过了,软软靠在谢宁腿上,谢宁剥了鸡蛋,他看到蛋白就张了嘴。
“还吃得下吗?”谢宁伸手去摸了摸儿子鼓鼓的小肚皮。
渝哥儿大方点头,那他太吃得下了。
谢宁将蛋白递给儿子,自己一口吃了蛋黄,渝哥儿不爱吃水煮蛋的蛋黄,但是爱吃煎蛋,蒸蛋羹。
渝哥儿吧嗒吧嗒啃完蛋白,还是扒着谢宁。若是在县衙内院,他早就满院子瞎跑了。
周府比县衙内院大了两倍不止,渝哥儿不熟悉,所以更粘谢宁了。
“爹爹,我们什么席候回家呀?”渝哥儿昂了小脸问的怯生生的。
“嗯?”谢宁咽下小米粥,伸手抱了渝哥儿坐在自己腿上,“你不喜欢这里吗?有池塘,有鲤鱼,下午爹爹把浴房给收拾出来,给你游水好不好?”
渝哥儿瞪着大眼睛呆看爹爹,嘟着小嘴儿也不说话。
“这里也是我们的家,你父亲现在是建州府知府了,要和建州府百姓住在一起,我们帮父亲一起保护这里的人好不好?”
“怎么保护呀?”渝哥儿不知道怎么做。
谢宁笑了笑,夹了一个小青豆喂给儿子,边吃边回答:“那你要乖乖吃饭,长的壮壮的,健健康康的,长大了就学会保护人了。”
渝哥儿似懂非懂的,陪着爹爹又过了一顿早。
谢宁今日打算带着渝哥儿上街逛逛建州集市,绿禾拎着小竹篮,渝哥儿自己也拎了谢宁给他买的小竹篮,里面就放了三颗荔枝。
渝哥儿一手举着被爹爹牵着,另一手拎着小竹篮晃晃悠悠,小脑瓜昂着脖子东看西看。
不一会儿他脖子就酸了,他垂着脑袋,不肯再走半步,嘴里也哼哼唧唧的,“哼哼……爹爹,我走不动啦……”
说完他就挂在爹爹身上,若是谢宁松了手,他都能躺在地上。
谢宁被他这小赖皮的样子气的发笑,“才刚出家门,你不走怎么办嘛?”
渝哥儿才不要去想,他另一手也举起来,要爹爹抱抱。
谢宁也扁着嘴巴,和儿子赛着撒娇。
“呜呜……”渝哥儿噘嘴儿,小脚直跺地。
谢宁只好抱起他来,“你看你就是不好好走路才这样胖。”
“哈哈……”渝哥儿挺着小肚子去搂爹爹的脖子,脑门也紧紧贴在爹爹的脖子上。
谢宁被儿子这一撒娇,什么话都没了,抱好了儿子稳稳当当地走。
绿禾跟在身后朝渝哥儿笑,伸手接过渝哥儿手里的小竹篮,于是渝哥儿空出两只小爪爪都扒着爹爹的后脖颈。
他小手可欠,总是瞎摸摸,所以比他奶白的小脸蛋深了两个色,皂角天天洗都洗不掉。这会儿再有谢宁白嫩的脖子一对比,他小爪子就像两个腊猪蹄。
谢宁去干货店买了核桃、杏仁、白芝麻、红枣、瓜子和山楂,谢宁还没付银子了,渝哥儿小爪子就已经捏着一个红枣开始吃了。
他长的俊俏,白嫩的小脸,大大的眼睛,肉乎乎的小嘴巴,又不哭闹,虽然对着陌生人不笑,但是嘟着小嘴儿呆呆的样子很可爱。
所以店家愿意拿红枣哄着他,当然也因为这小娃娃穿的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不能差他钱。
“渝哥儿,你谢谢爷爷了没有?”谢宁付了银子,过去牵了儿子的小手。
店家蓄了胡子,确实是爷爷辈儿。
渝哥儿昂头看了眼爹爹,举着啃了一半的红枣,对店家说:“谢谢爷爷……”
“诶好。”店家是个老实卖货的,不太会说话,只是笑出一脸褶子,慈爱地看着小娃娃。
谢宁这才说:“以后都要记得说谢谢,知道吗?吃吧……”
渝哥儿就捏着红枣继续往嘴里喂。
店家送走他们三人,心情好了一天,他还不知道,他被新任知府的儿子给叫了爷爷。
有了吃的,渝哥儿再被牵着上街就不闹着要抱了,还是很好哄的。
采买完需要的东西,谢宁顺道牵着儿子去了趟全鱼宴。
还是一样的招牌,只是上二楼的楼梯在左右两侧,倒显得一楼又宽敞又大气。
新来的小二没见过谢宁,但是谢宁身后提着竹篮的绿禾他见过,“贵人里面请!”
绿禾说:“这是宁爷,老太爷呢?”
“周老去串门了,好像去了老张酒窖,我去叫……”
谢宁阻止道:“算了,许是在对弈,我去后厨看看就回去了。”
“忙去吧,我陪宁爷看看。”绿禾遣人退下。
小二这才弯了弯腰走了,渝哥儿视线跟着小二,等人走远了才扭头跟着爹爹。
谢宁笑着夸了一句,“你现在越来越有大丫头的样子了。”
“不敢给宁爷丢脸。”绿禾心里高兴。
“我知你有分寸。”谢宁说完,晃了晃儿子的小身板,“你绿禾姑姑是个大姑娘了。”
渝哥儿嘟着小嘴儿喊:“姑姑……”
绿禾用力抿着嘴才能压下上扬的嘴角,如此得宁爷的心,她所有的努力都不算白费。
谢宁先去柜面看了看账本,新酒楼的掌柜是个弃文的秀才,文质彬彬不太像生意人。
不过也没什么,谢宁自己也不像经商的商人,但是他开了谢记商号。
“啧,您说这奇怪不奇怪?接连死了几个秀才了,都因花柳病……”
“前几天还死了一个举人老爷呢,饱读圣贤书,到底是过不去美人膝,哈哈哈……”
“举人老爷?哪个老爷?”
“听说是闹过南渔县全鱼宴的那个,姓李,也不知道叫个什么……”
谢宁抬眼看了看一楼吃烤鱼的几人,不面熟,便又低下头看账本。
那几人继续说起来,“全是读书人?啧……可惜。”
“是哪个楼的姑娘啊?竟招得这么多秀才喜欢?”
张之桃和梅娘的脸庞又浮现了,谢宁好不容易不再想起这个令他压抑的案子,又被勾起了难受的心情。
他只好放下账本,抱起渝哥儿出了酒楼回府。
渝哥儿大概是能感受到爹爹的情绪,乖巧的缩在他怀里,脑门抵着谢宁的胸膛,很是依恋的样子。
周府前庭回廊里,谢宁从地窖出来,抱了一坛子羌活泡的当归酒,打算送去给周寂年,登门回礼。
提到羌活,谢宁和身侧的绿禾说:“羌活这又走了三个月了吧?”
绿禾点了点头,“是的。”
羌活药采够了,就开始云游起来了,这一年彻底成了一个大善游医。
谢宁摇了摇头,笑说:“该是给他说门亲事了,成了家看他能不能稳下来。”
羌活帮助家里两个长辈调理身子骨,周家已经彻底拿他当家人了,也是很担心他在外的一个状态。
绿禾听谢宁这样说,有些急了,“说亲?说哪家?不等他回来么?”
“你急什么?”谢宁扭头看了她一眼。
绿禾咽了嘴里的问题,低了头不再说话。
“自然是说等他回来给他说亲,若他有相中的,自然好了。”谢宁看着绿禾,故意使坏,“若相中的是知根知底的眼前人,那更好。”
绿禾依旧稳重,面上不显。
谢宁笑了笑,抱着酒坛去出了府门,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进了仪门,就看见石头站在门口。
石头见了他也连忙去接酒,“里面就年爷自己,您要进去吗?”
谢宁点了点头,“那我进去和他说说话。”
进了门之后,见周寂年在书写着什么,夫君抬头看他一眼,又低头写起来,周寂年嘴里问道:“闷了?”
谢宁噘嘴,他有正事的好不好,说的好像他像渝哥儿一样,闷了才找人。
“你儿子在院儿里踢蹴鞠,我得空抱了当归酒来,你几时赴约?”
周寂年放下笔,大大方方让谢宁看他写的东西。
周寂年回到:“当归酒好,你行事恰当,我午时带去。”
谢宁点了点头,纸上是周寂年的回信,回谢尧的信。
谢宁指着信问:“大哥来信了?”
周寂年点了点头,“今早到的,他要动身上京赶考了,明年二月春闱。”
谢宁点了点头,“希望大哥能一举高中。”
“会的。”周寂年揽了谢宁的腰,埋首在谢宁腹间,像渝哥儿一样,只是他是无声的对夫郎撒娇。
谢宁笑了笑,顺手给周寂年按了按肩膀。
按了两下之后,谢宁想到他要进来说的正事,“对了,你答应我的,约束地方媒婆的事。”
周寂年坐回身子,点头,“好,马上下令。”
他刚上任,事情多,还真是给忘记了。
谢宁知道夫君从不敷衍他的,弯了腰歪着脑袋亲周寂年的太阳穴。
周寂年看了眼大开的门口,挑了挑眉,握拳轻轻锤了捶谢宁的胸口。
就知道周寂年不会在公廉大堂‘回嘴’,谢宁笑嘻嘻地走了。
周寂年用舌头顶了顶左脸,也扯了嘴角笑了笑,继续握笔回信。
谢宁回府之后,就去灶房了,小粘人鬼渝哥儿抱着蹴鞠颠颠跟了过来,“爹爹……”
谢宁摸了一把儿子的小脸蛋,吩咐厨娘剥核桃和杏仁,自己圈了儿子坐在屋檐下剥瓜子仁。
渝哥儿小手一抓,一整个瓜子放进嘴里嚼,瓜子是生的,吃起来一点儿都不香。
“噗……呸呸……”渝哥儿连仁带壳吐出来。
熬熬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俯低了大狗脑袋去嗅地上小主人吐的瓜子。
“啊!”渝哥儿急得去抓熬熬的尾巴。
这都能打起来,谢宁叹了口气,“你好好和熬熬说,乖乖。”别动狗尾巴。
他以为儿子是护食,正想着怎么教育呢,谁知道渝哥儿张嘴来了句,“不好吃!”
渝哥儿用小手去推熬熬的狗嘴巴,熬熬一直往后退,从小和渝哥儿一起长大,如今它站起来比小主人都高大了,所以很是护主。
熬熬嗅了嗅渝哥儿的小手心,伸了舌头舔了舔。
渝哥儿痒痒,缩回了手,转身去捏了一个厨娘剥好的核桃仁,举着要往熬熬嘴里塞,小嘴叭叭:“吃!”
厨娘也是被小少爷萌到了,频频看渝哥儿,一脸慈母笑。
“你丢地上它就吃了。”谢宁也停了手,看着亲儿子和狗儿子。
渝哥儿抿了抿小嘴,瞪着无辜大眼扭头看爹爹,小指头依旧捏着核桃仁,举着。
谢宁抬了抬下巴,“你丢地上。”
渝哥儿这才松了手,核桃仁落在了地上,熬熬凑去舔了起来,舌头一卷嚼都没嚼就吞了。
“咔咔……”渝哥儿张嘴大笑,扑着抱熬熬的脖子,继续叭叭问:“好吃吗?嗷嗷……”
熬熬微微歪着脑袋,很是嫌弃又无可奈何,吐着舌头散热。
“不许抱熬熬,过来。”谢宁拧眉,府邸大了,熬熬一天天可能钻了,不知道打哪个脏地儿滚出来的。
渝哥儿一松手,熬熬扭头就跑了。
“啊……”渝哥儿指着熬熬的背影,愣愣地去看爹爹,最后坚定了选择,吧嗒吧嗒跑回谢宁身边了。
谢宁嫌弃地揪着儿子后脖子上的衣领,带他去洗手擦脸。
再回去,坚果仁都剥好了,他只需要炒熟,再制个饼皮,放灶里一烤就能吃了。
谢宁和面粉呢,渝哥儿自己坐在灶房门口的小板凳上,小爪爪捧着碗,捏炒熟的核桃吃,炒熟的瓜子仁什么的特别香。
谢宁时不时抬头看儿子,每次渝哥儿的小黑爪朝嘴里塞瓜子的时候,他都想笑,小脸白嫩嫩的,就一双小爪子,黑的哟。
想到昨儿林锦还问他,发卖那两个下人之后,要不要选个奶娘回来带渝哥儿,谢宁马上摇头。
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那么费精力他都亲自带这么大了,这会儿能跑能跳能说话了,要什么奶娘?
他还要亲自带!别人能教渝哥儿识字吗?能教渝哥儿读书吗?能教渝哥儿做人吗?
周寂年也是这个意思,一休沐就带儿子,念诗给渝哥儿听,潜移默化让儿子做一个有学问有教养的人。
当然随之牺牲的,就是两夫夫独处的时间了。
……
再说周寂年这边,他从吴道家中出来之后,石头看了眼身后,空无一人,这才好奇问:“吴大人已是一介平民,年爷明明为难,为何还要答应吴维。”
吴维是吴道的孙子,吴道今日就是为了孙子的前途约周寂年一叙。
“吴大人已经为自己疏忽职守付出了代价,我本人没有资格对他的后代落井下石。”
于理来说,吴维没做错什么。于情来说,他是吴道后代,总之各人有各人的说法,无法统一。
吴维也是被‘连坐’,连考资质都直接被部门拒之门外,吴道这才相求。
周寂年交代石头,“安排吴维进巡捕门,处理约束媒婆一事,看看他的态度。”
若吴维尽职尽责,不嫌弃事务琐杂,那就真是堪用之人。
“是。”石头记下,不再多言,跟在周寂年身后,回府衙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