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次日, 秦颐亲自将沈清棠送回了首阳宗。
沈清棠本直接带秦颐跟他一起去,可这次因为太子来了,宗门排名赛就变得严格多了,出入都要身份玉牌。
秦颐虽是青玉剑宗的弟子, 但未经上报, 是不能随便出入首阳宗的。
就这样, 沈清棠忍不住又对宫明泽的有色眼镜多了一层。
两人在首阳宗前面的小茶馆吃了碟点心,足足又说了好一会话, 沈清棠才依依不舍地跟秦颐分。
秦颐倒是得, 这时就道:“你比赛还在半月, 这段时除了你修炼,我们都可以见面的。”
沈清棠看秦颐的表情,忽就抿唇了道:“突就觉得,我们俩这样子好像……啊。”
沈清棠这话说的又轻又快, 秦颐乍一下便没听懂。
见到秦颐疑惑的神情, 沈清棠咬了一下唇,就飞快凑到秦颐耳边,把两字说了出来。
说完,自己又耳朵红了一点。
原来, 是“偷情”两字。
秦颐听完, 沉默了一会,又静静看了沈清棠一眼:“原来你喜欢这种感觉?”
沈清棠怔了怔,立刻小声反驳道:“你又曲解我。”
秦颐还说点什么, 沈清棠腰的传讯玉牌却亮了。
一看就是宫拂羽找他。
沈清棠自己也知道自己偷跑出来让人担心, 这时也顾不得跟秦颐多说了,匆匆交待了两句,便跑向了首阳宗那边。
秦颐这时看沈清棠远去的背影, 不动声色地勾了一下唇,面具下白皙清俊的下颌线条显得愈柔和了分。
看沈清棠跟首阳宗看门的两弟子交流了一番,便进入了首阳宗,秦颐仍是立在那,静静看了一会才转身离。
是这一次,秦颐离的时候,忽感受到了一种十分熟悉的,同类的气场。
秦颐瞳孔骤收缩了一下,眸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来。
他敏锐地抬起头,向四周看去,而却找不到一适合的目标。
不过快,这气息又若有若无地勾了过来。
这下子,秦颐彻底懂了,这同类大概是跟他联系上。
半妖在修真界的地位十分尴尬,纯种妖兽是人人喊,有的就喜欢私下联系,抱上大腿也好生活。
有的就独来独往些。
秦颐幼时也是跟慕飞互相扶持才能活下来,不过现在他已经进了青玉剑宗,与从前的那猎户不可同日而语,自也不沾上这些关系。
沉默了一下,秦颐没有理会这抹勾人的气息,是自己径直回了客栈。
他还要加紧修炼才行——最近出任务这段时,遇到了太多的高手,也知道了太多突如其来的风险。
如不好好修炼,一旦不小心离了青玉剑宗的庇护,要保护沈清棠和他自己就真的是问题了。
可秦颐没到,那抹气息居还能追他也到了客栈。
秦颐前脚回到房,脚房门就被轻轻敲响了,接一柔媚无比,雌雄难辨的嗓音便在门外响了起来。
“客官,要用些茶水么?”
秦颐感受那从门缝中溢进来的,丝丝缕缕的勾人的妖气,头也不回,淡淡道:“不用了,以也不用了。”
门外沉默了一下,又柔声说:“客官真的不试试么?今日的茶水里加了特制的蜜饯,甜得。又甜又香,保证客官您尝了第一次,还尝第二次。”
这已经算是异常直白的勾引了。
而秦颐却没有露出任动心的表情,反而像是起了什么,还了一下,道:“我道侣做的蜜饯甜。”
屋外似乎微微滞了一下。
秦颐说完这句,又恢复了正色:“我这人也喝不惯外面的茶水,你还是去找旁人吧。”
这一次,外面沉默了久,接,那抹勾人的气息便一点点消失了。
秦颐感受那抹气息的消失,闭了闭眼,摇摇头,也不去理会这件事,就转身走到了房里。
沈清棠昨晚吃剩下的糖葫芦和糖食都还放在桌子上,睡前秦颐细细包裹过了。
不过这时秦颐伸手,还是现糖葫芦上凝固的糖稀化了不少,他是节约的性格,也没忌讳什么,索性就拿吃了起来。
糖葫芦吃到一半,秦颐眉头忽一皱,他猛地抬起头,就悄无声息地对上了一袭白衣。
秦颐瞳孔骤收缩,整人立刻便戒备地站了起来。
那袭白衣仍是立在那,静静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
秦颐握竹签的掌心有些冷,但警惕地僵持了片刻,他见对方没有出手,便低声道:“晚辈来自青玉剑宗,师从黎长风,这次是来陪道侣参赛的。前辈突来访,是走错了门,还是找晚辈有什么事?”
秦颐这句话,把自己的身份背景都说了出来——现在是四宗排名赛期,若是真有弟子在首阳城出事,首阳宗第一不会放过。
他摸不清对方到底是什么修为,能靠宗门背景先来吓住对方了。
而那一袭白衣听完秦颐说的这句话,静默了一会,却问了一令秦颐十分诧异的问题。
“你方才,为什么不门?”
这嗓音清冷淡漠,听起来没有什么人情味。
秦颐:……
沉默片刻,秦颐道:“方才那是前辈?”
“不是。”
“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秦颐摸不清白衣人的目的,但也知道对方比自己强太多,他现在兽骨不在身边,出手也会折扣,此刻能压抑心中的不解和烦躁,平静道:“晚辈有道侣,自不能接受别人。”
“一花瓶而已,值得你如此?你居还取了兽骨,是真的变成人么?”
秦颐:?
这时秦颐终微妙地意识到了对方的不满出自处。
不过回过神来,秦颐也能理解了。
人跟妖兽的关系本就势同水火,若这白衣男子也是妖兽,看不惯他找了沈清棠也是正常的。
是……这也管得太宽了些。
但秦颐也不能直接对这么一尊大佛出言不敬,这时他默了片刻,便道:“前辈有大追求,大理,为妖兽一族做贡献,值得敬佩。不过晚辈没有太高的心愿,能跟喜欢的人平平常常一辈子就好了,还请前辈理解。”
“你的血脉,就不容许你平凡。”
白衣男子的话说到这,秦颐的面色终微微变了。
他虽不知道白衣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但从这句话就能听出,白衣男子是把他往火坑里拉。
秦颐此刻思绪百转,正怎么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那白衣男子顿了顿,却又道:“找平凡的道侣没有关系,不过你自己最好不要甘平凡。”
“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秦颐的神情在白衣男子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倏变冷,他没到白衣男子居会偷听他跟沈清棠的私密谈话。
但白衣男子似乎一下子就读懂了秦颐的情绪,这时就冷冷道:“放心,我对你那花瓶道侣不感兴趣。”
说,一道疾风携裹一物件就朝秦颐袭来。
秦颐心头一沉,下意识往旁边一闪,但那物件却并没有射到他身上,而是落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是一份玉简。
“这里面的秘法,你用得上。”
“希望次见到你的时候,不要这么弱了。”
秦颐眉心跳动,情绪正在波动至极的时候,一阵凉风淡淡吹过,那白衣男子竟是倏就在他面前消失了。
秦颐在原地立刻片刻,等回过神来,背上竟凉了一片,这时他上前步,在窗前四周来回走了一圈。
觉那白衣男子真的是彻底离了,秦颐才闭了闭眼,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因为戒备而攥紧的拳,也一点点松了。
所以……这就是他最近忽感受到不对的原因么?
到这一点,秦颐不由得又起那白衣男子话里话外对沈清棠的嘲讽,这时他眉头皱了皱,也顾不得去看白衣男子给他的玉简,便掏出传讯玉牌,给沈清棠传了讯。
要沈清棠这日最好留在首阳宗,不要出来了,即便要出来,也一定要提前告诉他,他好去首阳宗门口接人。
那白衣男子既没动他,必也还是看在同类的面子上,所以要他在,沈清棠应该就会没事。
如他不在,恐怕就难说了。
首阳宗内
宫拂羽这时懒懒坐在庭前,面前摆一盘棋,对面坐的,正是一袭白衣的宫明泽。
日光照在宫拂羽和宫明泽身上,一华美,一清冷,倒是两道别样的风景。
沈清棠就跪坐在一旁,专心致志地给两人添茶。
一盘棋下到一半,宫拂羽下不过了,索性就把棋盘一推,了哈欠道:“不下了,你欺负人。”
宫明泽抬头看了宫拂羽一眼,淡淡道:“我让你先手,怎么是我欺负你?”
宫拂羽哼了一声:“我最讨厌下棋,所以陪你下棋就是让你了,你要是还不让我先手,我就不下了。”
宫明泽拂袖收了棋子,淡淡评价道:“毛躁。”
“随便你怎么说。”宫拂羽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棋子被收起,沈清棠就重新给两人换了温热的茶水,宫拂羽看沈清棠沏茶时认真的模样,就道:“徒弟你上一边玩去吧,这里不用你。”
沈清棠垂眼淡淡:“师尊说了,这是徒弟该做的事。”
在宫明泽面前,沈清棠还是不敢太随意,他总觉得宫明泽看自己不顺眼,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一人真就洁癖到这种程度?连摸手都要被记恨这么久?
,沈清棠这句话说完,宫明泽就道:“你确实不应该对徒弟太不约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