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一眼就看出宫拂羽的别扭, 暗暗一笑,不说破,只道:“好,师尊既然不喜欢, 那我告诉兰庭就是。”
宫拂羽:……
说完, 沈清棠就慢慢拿起传讯玉牌, 装模作样地打算给秦颐回复。
看沈清棠要回复过去,宫拂羽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过了一会, 他忽然异常别扭地道:“那个岫玉, 有几种啊?”
沈清棠就等宫拂羽这一句呢, 这时就含笑把秦颐发过的传讯给宫拂羽看了。
十方山的岫玉然是很多,各种各样的都有。
沈清棠这时一边给宫拂羽看一边就道:“兰庭说这个温养心脉的水性岫玉很适合师尊你。”
宫拂羽沉默了一瞬,瞥了沈清棠一眼,终于反应了过。
半晌, 宫拂羽一把夺过沈清棠手中的传讯玉牌, 淡淡道:“我己挑,不用你们说。”
后宫拂羽足足挑了十多种岫玉,却唯独没有挑沈清棠一开始推荐的那种。
沈清棠知道宫拂羽有心结,不过现在看, 似乎不必太急, 日方长,可以慢慢解开。
飞舟前行的速度很快,就在漫云霭被霞光映得通红一片时, 飞舟终于抵达了首阳山。
首阳山高达百丈, 山脉更是绵延千里不绝,山脉恢弘磅礴,在日光的映照下更是闪烁出一片浩大的威严。
同青玉剑宗的外仙宗形象不太一致, 此次作比赛接待的首阳宗显更财大气粗,秩序森严一。
青玉剑宗的飞舟一抵达首阳宗,立刻便有穿红衣的首阳山弟子出现,将他们引了进去,分别按照他们的身份给他们分配了住处。
宫拂羽身份特殊,所以分的别院倒是比其他几位带队院长的还要好,沈清棠就跟享福了。
这时,宫拂羽从别院中的白玉小桥上过,看那碧绿池中养的一池金红色灵鱼,不由得就挑眉道:“首阳宗然财大气粗,这一池灵鱼换成钱,够我吃半年了。”
沈清棠跟在宫拂羽身后,听宫拂羽这话,忍不住看了一眼那池中的灵鱼。
看完,沈清棠沉默了一下,道:“这种灵鱼不就是变异的虹鱼么?几百条变异出一条,可除了好看没别的作用,首阳宗什么要如此浪费?”
拿这灵石去培养弟子不好么?
四宗之首会如此奢靡浪费,实在是有点不符合身份啊。
宫拂羽听了沈清棠的话,瞥了沈清棠一眼,见四下无人,没太避讳,就低声嘲讽道:“还不是因太子殿下喜欢。”
沈清棠眸光一动,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情。
当今太子宫泽,是原书中林瑾瑜最后的一位,是最厉害的一位牌攻。
但那时林瑾瑜经是品木灵根,青玉剑宗的掌门首徒了——没错,书中崔永思本从不收徒,后因林瑾瑜的主角光环,破例收了林瑾瑜。
林瑾瑜在五年之后陪崔永思去皇城觐见的过程中,认识了太子宫泽。
两人一见钟情,便衍生出了无数故事。
再说回,宫泽是这首阳宗里出的弟子,参加此次排名赛一方面是遵皇命,一方面多多少少有点给首阳宗撑腰的意思。
而这个宫泽,原书里描写得很苏,处处了林瑾瑜赴汤蹈火。
可现在沈清棠摘下有色眼镜,就发觉,这完全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人,谁同他关系好,亲近,谁就获得好处——从给林瑾瑜的特权,以及这次比赛首阳宗的特殊对待都看得出。
这种人,你若是跟他得近还算运气好,若是惹了他厌烦,还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想这,沈清棠便看了宫拂羽一眼:“难怪师尊不想让我参加比赛。”
宫拂羽哼哼了一声:“现在才知道师尊对你好吧?”
沈清棠默默一笑,接又问:“那师尊希望我这次怎么输?”
宫拂羽:?
不过看沈清棠清澈的眸子,宫拂羽便一下子白了过,随即他便道:“除了首阳宗,剩下的一个凌云仙宗和一个法相宗,你随便赢一个就是了。老崔没太高的要求,不垫底就行。”
说完,宫拂羽又拍了拍沈清棠的肩膀道:“法相宗和凌云仙宗都是偏科挺严重的,符院都不强,你若是把我给你的那书都背了,赢过他们,不是难事。”
宫拂羽这么一说,沈清棠心中便有数了。
四大宗门里面的符院都不太厉害,按照这次比赛的赛程安排,理所当然被排在了最后,所以临时抱佛脚没关系。
反都是筑基,画符不太考验修,至多是位阶高的,画的品质高一点而。
“不过师尊,我们时是不是还要去拜访那位太子殿下?”沈清棠比较在意的是这一点。
好歹是原书中最厉害的牌攻,主角之一,又是太子,对这个界的影响想必很大。
现在林瑾瑜生死未卜,沈清棠便想或许从别的地方开刀?
宫拂羽听了沈清棠这话,神色有点诡异,过了一会他才道:“他那个死人脸,我才懒得去见,你想去?”
沈清棠怔了一瞬,摇摇:“师尊不去,清棠就不去。”
宫拂羽顿时满意地笑了,伸手摸了摸沈清棠的,就道:“乖徒弟,一会带你去首阳城里好好放松一下。”
半个时辰后。
沈清棠看一旁醉卧美男堆里的宫拂羽,默默一笑,低了,己给己斟了一杯酒。
这里是首阳城最大的酒楼,不算是花楼,只不过有需要就有特殊服务。
无数的金粉从而降,有形态曼妙的舞女踏朵朵旋转的金莲在酒楼下方的舞台上舞动,红纱曼舞,环佩叮当。
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宫拂羽这人就是典型的又馋肚量又小,很快就被一群美男给灌了个烂醉。
沈清棠怕宫拂羽喝多了发酒疯没人管他,这时就对那几个美男使了个眼色,掏出一包灵石掷了出去。
几个美男心下清楚,拿了灵石便都纷纷散了。
沈清棠顺势接住了醉的嘟嘟囔囔的宫拂羽,将人带一旁的包房里去了。
首阳城这种酒楼的安全设施都十分尾,有很多元婴级别的大看守,的就是保障住客的安全。
所以沈清棠倒是很放心。
这会他帮宫拂羽解了外裳,又细细擦了脸,将人放床上去躺好,才擦了擦己额上的汗,准备去外间跟秦颐传讯报个平安。
当然最重要的是,沈清棠想知道秦颐底什么时候才首阳城啊。
可沈清棠并没料,他这边刚刚将宫拂羽伺候睡下,外面隐约就传一阵低低的敲门声。
沈清棠怔了一瞬,下意识问了一声:“谁?”
无人回答。
沈清棠眉皱了皱,觉得好像哪里有不对,但想这酒楼有那么多元婴看守,寻常人应该不敢在这里乱,没放在心上。
而那敲门声只持续了两三下,之后便没有了。
沈清棠想了想,觉得或许是有人错了,便放心地外间,掏出传讯玉牌,准备给秦颐传讯。
他这边,一条传讯刚刚发出去,就总觉得背后似乎隐约有风吹。
微微带一丝凉意。
这凉意很是清爽,可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够然。
沈清棠不觉地抿了唇,终于意识事情不对了。
可他还是没有回,只是不动声色地从脚下慢慢探出了藤蔓,朝身后那被风吹得起起伏伏的纱幔那边延伸了出去。
屋内一片寂静。
借藤蔓的眼睛,沈清棠四处张望,可偏偏屋内十分干净空旷,看不其他人的身影。
沈清棠眉微皱,心想难道是己感觉错了?
可就在他这个念刚刚落下的时候,沈清棠忽然看了一袭修长清冷的白衣。
方才一直都没出现,就在这一瞬间,那袭白衣就这么出现了。
还立在了宫拂羽的床前。
可偏偏,沈清棠还看不出他的境界。
沈清棠背心不觉地渗出一点冷意。
而那袭白衣却经在这时,伸手撩起了宫拂羽床上的帐子。
沈清棠再没有办法了,他此刻猛地伸出藤蔓就从后方卷住了那人的腰,趁其不备,一把先将人从宫拂羽床边拉开。
同时,沈清棠又经开口想要提醒宫拂羽。
可那白衣人居然在沈清棠出手的时候,没有任何挣扎。
沈清棠觉得有奇怪,却忽然又通过藤蔓看清了那白衣人戴的面具。
沈清棠:?!
“兰庭?”沈清棠怔住了。
先是愣怔,而后便是惊喜。
沈清棠下意识便用藤蔓将白衣人轻轻带了己面前,然后他便伸手握住了白衣人的手,轻声带一点雀跃地道:“你怎么这么快就了?”
白衣人面具后藏的那一双漆黑清冷的眸子静静看沈清棠。
沈清棠在握住白衣人手掌的那一瞬间觉察了一丝不对劲——这皮肤如此细腻,又泛微微的凉意,绝对不是秦颐的手。
沈清棠心一震,猛地便松开了握住白衣人的手,退后了两步:“你是谁?”
白衣人淡淡看了沈清棠一眼,伸手,静静摘下了的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跟宫拂羽有五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的清冷面容。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沈清棠白了眼前人的身份。
当今太子,宫泽。
但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这上,怎么会有两个人戴这种丑得连花纹都一模一样的面具……
沈清棠还未回过神,宫泽清冷的嗓音就再次静静响起。
“品木灵根,你就是拂羽新收的那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