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么静静拥抱了会, 秦颐嗅着沈清棠身上的清香,原本头那些躁郁的情绪由自主就渐渐平息了来。
而感受到秦颐情绪的稳定,沈清棠才迟迟轻笑了,靠在秦颐肩头有些虚弱道:“兰庭方才好厉害。”
秦颐怔了怔, 随即便皱眉别过头闷声道:“瞎说什么?”
这次若是沈清棠, 他们俩都得死。
秦颐话还说完, 沈清棠忽然低低“嘶”了声。
秦颐回过神来,这才发觉是自己脸上的鳞片擦到了沈清棠柔嫩的肌肤, 这次擦得有点重, 顿时在沈清棠雪白的面容上留了几道明显的红痕。
秦颐:……
瞬, 秦颐就从储物戒中又取出了张面具,试图戴上。
结果他刚把面具取出来,就沈清棠静静按住了手,低声道:“别戴了, 嫌麻烦么?”
若是从前, 秦颐肯定会听沈清棠的,必然会执意戴上面具。
但这次,他沉默了片刻,只是把掌的面具攥得略微紧了点, 哑声道:“你怕么?”
即便是方才秦颐有从镜子看到自己, 他也能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
可偏偏沈清棠却真的点都怕般,含笑凑了过来, 轻轻将自己的脸贴在秦颐耳畔, 嗓音虚弱慢慢道:“我要是怕……早就怕了,还用等到现在?”
秦颐攥着面具的手再次微微收紧。
可终,感受着怀中沈清棠的信任和依赖, 他还是投降了。
沈清棠都这么对他了,他若还是执意戴上面具,倒显得识抬举了。
于是,他将面具静静放了回去。
沈清棠见状,动声色松了口气,但这时他也着实太疲倦了,就闭着眼,慢慢靠在秦颐肩头,说:“兰庭,我靠会。”
秦颐微微怔,随即他反而松了口气,伸手轻轻回抱住怀中的沈清棠。
珍而重之道:“好。”
沈清棠果然就闭眼靠在那,呼吸均匀安谧,似乎都带着柔软的花香般。
秦颐他靠着,初身份发现时那种震惊,追杀时的绝望,种种凄风苦雨般的情绪都在这刻彻底消失殆尽。
他现在只想好好守护着眼前的人。
只是秦颐想到,沈清棠说靠会,居然就真的睡了。
秦颐开始还以为沈清棠只是小憩,可来感受到沈清棠深长绵软的呼吸,怔了怔才意识到沈清棠居然睡着了。
半晌,秦颐无奈笑,头却愈发安稳了几分。
看来沈清棠是真的介意他的身份。
要然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睡得着?
过,睡得着总比睡着好。秦颐伸手,轻轻抚摸了沈清棠肩上柔软乌润的长发,便也偏过头,静静阖眸,靠在了床栏上。
他也真的累了。
大约清晨时分
屋外鸟鸣声渐,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细密柔软的沙沙响声,正是春温馨的气氛。
秦颐是巴上挠痒痒的触感给惊醒的。
他眉头微皱,眼睫颤了颤,意识想伸手把巴上作怪的那个东西给弄走。
结果睁开眼,就对上了沈清棠噙着笑意的清亮眸子。
原来是沈清棠弄了缕头发,趴在他身上,事挠他巴玩。
秦颐哑然。
过看着沈清棠跟昨夜相比,明显好了几分的气色,秦颐头微微松,探手轻轻抚摸了沈清棠的柔软的侧脸,便道:“好多了?”
沈清棠冲他微笑:“嗯。”
秦颐头稍安,果然木灵根自愈能极强。
沈清棠这时又道:“我方才给哥哥传讯,说我们俩回来收拾东西,早饭和中饭都必等我们了,要要再睡会?”
秦颐怔了瞬,头又涌丝暖流。
沈清棠真是事事都想得周到。
过他还是摇摇头:“必了,我足够睡了。”
沈清棠动声色笑了。
秦颐看到沈清棠这笑容,顿时就意识到沈清棠还有话要讲。
果然,沈清棠笑完,就凑过来,靠在秦颐胸口轻声道:“我想出去晒晒太阳,但是腿软,兰庭抱我去好好?”
秦颐:?
“就这?”秦颐有些意外,原本还以为沈清棠会想出什么大事要他现在就答应了。
“然呢?”
秦颐哑然片刻,摇摇头,什么都说,就身,顺势把将沈清棠抱了来。
往庭院中走去。
沈清棠虽然看来气色是好了,但身上的气息还是虚弱的,他靠在秦颐身上,秦颐明显感觉到沈清棠四肢还是轻飘飘发软,有种从的感觉。
悄然叹了口气,秦颐仰头看了看天,找了块阳光充沛的方,就抱着沈清棠站了过来。
丝丝缕缕的光映照在人身上,把沈清棠的袭白衣照得近乎烟雾般,那雪白的肌肤更是显出几分通透的质感。
沈清棠就这么垂着眼,静静靠在秦颐肩头,享受着光的沐浴,清丽雪白的面庞上满是温柔和安静。
渐渐的,无数嫩绿的细细藤蔓从沈清棠指尖,背蔓延了出来,攀了秦颐满身,还调皮缠绕上了秦颐的手指和侧脸。
秦颐从来其实都是太喜欢这种密密缠绕住的触感,但这会,他只觉得安。
他感受到了沈清棠的生机和活,虽然仍是有些弱,却在逐渐变好。
这就很好了。
随着时间推移,光逐渐盛烈来,秦颐觉得有些热了,但沈清棠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
秦颐便仍是抱着他。
又过了会,沈清棠忽然在秦颐怀中静静抬头。
这时他看了秦颐眼,微微怔,由得就伸手抚上了秦颐的侧脸。
秦颐意识想躲,但抱着人,也好躲,仓促间,沈清棠柔软的手指还是碰到了秦颐脸上的肌肤。
肌肤相触,柔软至极,就在同时,秦颐也怔了怔。
他意识到,脸上的鳞片终于褪去了。
过……还有疤。
可沈清棠却像是看到那些狰狞的疤痕般,只是用他漂亮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点描摹着秦颐的五官,到,他忍住有些出神微微笑了笑,感慨道:“兰庭果然生得极好。”
秦颐:……
这是头次,秦颐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有些站住了。
可沈清棠说的是真话。
除去那些让人觉得可怖的疤痕,秦颐的五官其实真的生得极好。
长眉如剑,朗眸若星,鼻梁修挺笔直,宛如玉雕般。
配上他恰到好处的薄唇,真的是极为动人的长相,狭长的眸子若是带了笑意,便有桃花眼般的风情,若是笑,又莫名存了几分凉薄的冷冽之威。
说到底,就是怎么都好看。
沈清棠看了会,竟然有点怦然动的感觉。
从前他对秦颐,直都是那种温温柔柔的喜欢,彼此依靠,相互取暖。
可今看了秦颐的真实面容,沈清棠头次生出点——原来我真的恋爱了的感觉。
秦颐沈清棠那加掩饰的好奇和欣喜的视线看得实在有些招架住,他这时眉头皱了皱,终于还是忍住道:“别看了。”
沈清棠秦颐害羞,笑了声,倒也真的看了,就伏在秦颐肩头轻声说:“好,今天看,以慢慢看。”
秦颐:……
半晌,秦颐只好换了副神色,别过头,转移话题道:“昨夜那个老头的储物戒,你看了吧?”
沈清棠怔了怔,面上的笑意也逐渐减淡,正色道:“我道又是林家人,兰庭又发现了什么么?”
“光是林家人的事。”
说着,秦颐手掌翻,掌便出现了颗血红色的珠子。
沈清棠看到这颗血红色的珠子,头跳,立刻便想先前他戴过的紫檀木牌。
立刻便问:“这是什么珠子?”
秦颐沉声道:“千年白虎的血精。”
沈清棠面色微微变了。
如果是这样,那他外祖进阶失败,和书中沈霆进阶失败的罪魁祸首子就清晰无比了。
这种精血,平戴着能让人有血气充盈之感,可若进阶的时候,却能让人无安神,失之毫厘谬以千啊……
前些子本来沈清棠还记着这件事,但来发生的事太多,沈家位又逐渐巩固,他时间就忘了。
想到……居然在这种时候,让他们找到了真相?
可又是林家。
林家到底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居然从那么早就开始算计了吗?
当然,还有样关键。
那就是,林家的筑基是只有林瑾瑜的祖父位么?昨夜那个分明是。
如果林家还有其他筑基的话,沈家的安全是是也……
沈清棠的眉头自觉微微皱了来。
看着沈清棠的表情,秦颐似乎猜到了他的想,就道:“陵阳城毕竟资源有限,他到现在才肯动用那个筑基,必然也是怕我们去青玉剑宗挡路,应该会有再多的招了。”
“而且昨夜那个筑基,也算是筑基中厉害的,只过我们那时运气好。”
“重要的是,若真有那么多筑基,他们大可以暗杀了陆修自己当城主,手遮天,必那么麻烦?”
秦颐这推测合乎情理,沈清棠微微怔,由得就笑道:“兰庭真聪明,是我糊涂了。”
秦颐:“你是关则乱。”
偏偏这时沈清棠又抬眸含笑看了秦颐眼。
秦颐:?
“看我做什么?”
沈清棠静静笑,轻声道:“我在想,林家的秘密就有这么多,那兰庭的秘密呢?还有多少是我道的。”
秦颐:……
过了半晌,秦颐凝视着沈清棠,头次换了种和缓的嗓音:“你要是想道,我可以都告诉你。”
“但……道了,就许反悔了。”
沈清棠果断抬手:“拉钩。”
秦颐怔了瞬,看着那光伸出的纤细手指,竟是无奈笑了笑。
然他就真的伸出手,轻轻跟沈清棠拉了钩。
拉完钩,秦颐整个人的气场莫名柔和了许多,接着他缓缓收回手,闭了闭眼,似乎在回忆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道:“我是半妖,就是妖兽,你会害怕么?”
沈清棠静静看着他,眸中还是温柔的笑意。
秦颐哑然,神色愈发温和了几分,便继续道:“只过我也道自己是什么妖兽,我很小的时候,就在陵阳城了,那时我便可以化形。脑子便有很多关于妖兽的东西。”
“可我就是道自己是什么。”
沈清棠目光动了动,正想安慰秦颐,忽然又记件事,然他就忍住道:“那小飞——”
“他是半妖,而且是鸾鸟血脉,只是在陵阳城这种小方需要遮掩。但去了青玉剑宗用害怕,还会各位保护的那种。”
沈清棠点点头,却又忍住紧张道:“那兰庭你?”
秦颐微微笑:“昨夜我取了兽骨,应该什么关系,只要是化神以上的大能亲临,是看出我真实身份的。”
取了兽骨?!
沈清棠骤然惊,露出了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昨夜是半路匆匆赶去,并看到太多真相,只以为秦颐是那黑袍打成那个模样的,想到竟然是取了兽骨……
沈清棠眼眶顿时有点红了。
他看过许多典籍,面说,妖兽取了兽骨,便能通常人无异,但过程极为痛苦,无异于扒皮抽筋。
秦颐为了陪他去青玉剑宗,这是受了多大的苦?
沈清棠的鼻头有些发酸了。
秦颐看着沈清棠这副模样,又是无奈又是暖,正想出声安慰沈清棠,沈清棠却已经伸手抱住了他,靠在他肩头,闷闷低声道:“兰庭你以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秦颐感受着怀中的柔软,沉默了片刻,目光微动,忽然淡笑道:“好啊。”
“过你要答应我件事。”
沈清棠有些解抬头:“什么事?”
秦颐垂眼,静静看着沈清棠微红的眼眶,轻声道:“亲我。”
沈清棠微微睁大了眼,紧接着,他清丽的面容上便绽出片极为动人好的笑意。
沈清棠抬雪白的手臂,轻轻搂住秦颐的脖颈,在片春风中,仰头吻上了秦颐的薄唇。
秦颐意识搂紧了沈清棠柔软的腰肢,闭上眼,深刻又滚烫回应了沈清棠这个亲吻。
光澈,落在两人身上,无数明亮的微尘在空气中翻舞翩翩。
有嫩绿的藤蔓攀援在黑白两色的身影上,断朝天生长蔓延,就像是他们头温柔的爱意般,汹涌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