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淑娴一个独身女强人忙里忙外,忙事业,诺大的一个传媒集团营运到今天,实属不易,长期处于高负荷状态,工作压力很大,最终烙下胃肠道的方面疾病,什么胃溃疡,肠炎时不时就发作一次,营养吸收长期不好,整个人显得越发的清瘦。
介入照片一事,虽说由公关部小雯负责,但叶淑娴却并不省心,不仅要关注事态的发展,适时调整方案,还要处处提防X星光传媒引火烧身,炒作手法就不像危机公关那样,先来个真诚的认错,再来个悔改或保证什么的,处处站在前台,相反,X星光传媒则不显山不露水,默默地在幕后运作,按部就班的进行着预定的方案。
在网络水军的造势下,润物于无声处,林宗翰的照片门争议虽不说扭转颓势,却也是渐有改观,刘浩看到互联网上的评论,狠狠滴将鼠标一扔,气得大骂,“操蛋的玩意儿。”
难道有人捣鬼?原本都是好好的,自从杜齐维找他谈过心后,不,是找他与哥哥谈过心后,风向就有点不对,先是光头蚁的推出,然后又是哥哥刘强的犹豫,现在又是网络跟他唱反调,刘浩一双敏锐的大眼睛滑溜溜地转将起来,一定是他,这也太小人了吧,先是怂恿他去找林宗翰的麻烦,把他挡枪使不说,居然又出来当好人灭火,让他撤出,还去游说刘强,他把自己真当成人物了?
刘浩一掏口袋,也就几块钱,最后一点钱上网也不够,吃碗面条还行,随即,起身走出了网吧,他都快穷疯了,本来还有指望在留强这件事上发一笔横财,却不料邹到如今这种尴尬的局面,他越想越是气愤,只可惜杜齐维没能在身边,否则,他非要煽他两耳刮子,以解心头之恨。
心中十万个不服气,使劲地抽了一根烟,所有的恨都记在杜齐维的头上,凛冽的寒风中,刘浩一个哆嗦,不禁把衣领立了起来,脖子缩在胸口,耸起肩,郁闷地前行,忽然,他脑子灵光一闪,就像是电脑接通了电,“不对呀,这自相矛盾啊!”
刘浩顿时来了精神,开始在心头捋了起来,杜齐维唆使他挑起的这个局,然后又来解这个局,找了他本人俩次,找了刘强一次,又是说书又是戏,前前后后态度多变,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没有讲真话。
“难道,他有什么目的?”刘浩站在原地,苦苦思索,他断定,这里头有问题,可又是什么问题呢?百思不得其解,就像走进了一个死循环,怎么都是原地踏步,急得他直跺脚。
这跟猜谜一样,太难,刘浩转而又想,猜谜也是讲究方法的,什么会意法,反射法,借扣法,侧扣法,都是猜谜的一种技巧,难道是方法不对?
或许,换一个思路看这个为题,才能解开这个谜,比如,从杜齐维这个人了解开始,对啊,分析杜齐维这个人就容易多了。
刘浩与杜齐维接触过多次,对他这个人还是看得很清楚,就一句话“自私,”那他所有的行为就一个目的,为了他自己。
方向对了,刘浩的思维也慢慢的便得敏捷,他认真地捋了起来,起初,唆使他的目的是为扳倒林宗翰,后来,让他撤回诉求,一定还是因为林宗翰,但是,绝不是想放过林宗翰,对,杜齐维让他撤回诉求的时候,照片门闹得正厉害,林宗翰已深陷其中,那杜齐维就不需要再多此一举。
“莫非……,”刘浩斜着眼,不停地眨着,就像是在输入打开思维的密码,“对,他一定是想立功,”刘浩就像解开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命题,不由佩服起他自己来,自恋不已,“咋就这么聪明呢?这都想得到。”
刘浩一阵冷冽的长笑,用手掐灭了冒着火星的烟头,“杜齐维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千万不要怪我,咋们走着瞧。”
想立功,门儿都沒有,刘浩开始后悔这几天没再去医院示威,让这小子占了便宜,说不准这小子还去邀功了呢。
刘浩剖析杜齐维,虽说不上深入骨髓,却也是入骨三分,析人如析己,刘浩深知杜齐维与他是同类,换位思考,顿时看得透彻。
这次可掐中了杜齐维的软肋,作为得理不让人、无理抢三分的刘浩,岂能放过,他必须与杜齐维当面对证,作最后的确定。
裹紧他那件又薄又脏的风衣,径直往医院走去。
这个自相矛盾的局,杜齐维从陈仲恺那里回来后,便已发现,留下了这么大一个死穴,不免心惊肉跳,但想想,目前的状况倒也一切正常,与他自己所预料的结局一致,怀着一丝侥幸,刘浩未必能发现这其中的破绽,这种搏一搏的心态让杜齐维看上去倒也显得镇定。
所谓大意失荆州,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杜齐维不是没有补救措施,以他的脑子,想几条稳住刘浩的办法还是小意思,但杜齐维却没有作出任何预防。
在他认为,既然在搏,就要赌刘浩是否发现这一破绽,总不可能,他主动出击,岂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杜齐维相信蛰伏而为,坐等。
就在家门口,远远地,杜齐维就看见了一个人,身着风衣,正在寒风中大步地向他这个方向走来,杜齐维心头一惊,定晴细看,此人的头埋在衣领中,缩得很低,看不清他的样貌,但从他走步的形态来看,应该是刘浩。
难道他发现问题了不成?不会,或许,他正好从这里路过,杜齐维暗自思忖,一时竟方寸大乱,不知如何应对,只是那双眼神死死地盯着刘浩,就像是红外线锁定入侵领空的飞机,准备随时击落的架式。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杜齐维背心冒出一阵冷汗,他想置之不理,就当家里无人,这小子应自会离去,杜齐维没有敢去开门。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变得急燥起来,就像敲打在杜齐维的心上,他这才发现,室内透亮的灯光,吵闹的电视声音出卖了他,谁都知道家里有人。
杜齐维硬着头皮,缓缓地打开了门,假惺惺地笑道:
“刘浩,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