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齐维一坐就大半天,天色渐晚,也没见叶欣妮回来,杜齐维再也坐不住了,明早就得出发,他的行李都还没准备妥当呢,只得匆忙辞别叶淑娴,怅然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孤独的叶淑娴,拿着项链就像拿着一个烫手山芋,叶淑娴只觉浑身战栗、身心俱疲,若之前都还只是怀疑的话,那这条项链的出现,使得叶淑娴更加坚信,这是林宗翰对她的警告,时君要回来了……
在叶淑娴的心里,女儿是她的命根子,只要女儿属于她,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财产、名利和地位,她都可以放弃,只是现在,时君一回来,使得这种可能性正在变为现实,想到此,叶淑娴伤心地哭了起来……
翌日。
援藏队在鲜花和掌声中踏上了援藏征程,车上一行三十几号人,除了林宗翰和杜齐维是属于卫生系统的人外,都是其它部门的干部或公务员,但是,属于单位派驻的“编外”人员就只有他杜齐维。
相对于别人的援藏渡金,他这算什么?四不象?捞不到丁点好处,还搭上了他和叶欣妮的未来。
随着汽车行进的路程越来越远,杜齐维的心也就像这越来越颠簸崎岖的盘山公路一样起伏不定,好不容易将林宗翰挤到藏区去掉一个最大的威胁,只要他展开猛烈的攻势,不怕叶欣妮不答应……
他妈的,真是怪了,不知道把谁得罪了,关键时刻,居然将他派到了藏区,大好的机会就这样给浪费了,杜齐维心里头哭爹骂娘,郁愤难耐。
这一去就是一年,65天啊,那么长的时间,再好的感情都得凉下来,更何况高原的苦杜齐维可是一清二楚的,算了,先进去报个到,确实不行就装病回来。
就像是座位上有颗钉子似得,杜齐维坐卧不安,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到最后索性在车厢里走来走去,憋屈的就像找人闹闹磕解解烦闷,有那么几次,杜齐维走到林宗翰身边,话挤到了嘴边却没舍得说出来。
他不知道和林宗翰聊什么?
聊叶欣妮?聊援藏?那不是在撕他的心吗?
林宗翰戴着耳机,凝望着车窗外,只是安静地听着音乐,或许,这是这段日子以来,林宗翰最平静的一天。
有时候,获知真相反而是一种负担,而装作不知道只会使一个人更痛苦,林宗翰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尊敬的师长、慈爱的父亲却是这样的人……
或许,援藏是他最好的选择,远离感情的纠葛,远离世俗的纷扰,林宗翰需要这份清静。
专注而又漠然……
林宗翰全然没有注意到杜齐维的到来。
“同志们,我们休息一下,”大巴司机在扩音器里嚷了一声,随即“咯叽”一声,大巴车在一处山岰处停了下来。
长途坐车,两腿又麻又胀,林宗翰也起身走下了车。
一阵凛冽的寒风裹着雪花砸来,林宗翰不由一阵颤栗,他搓着双手跺着僵硬的双脚,迎头向远处望去。
这是一座海拔5000米左右的剪子崖山峰,因为海拔高,常年积雪不说,含氧量也低,这里几乎谈不上有什么植被,即便有,也早已被积雪所覆盖。
师傅选择在山脚下休息,估计是想让大伙养精蓄锐,好一鼓作气翻过这皑皑雪山。
休息的时间不长,也就是让大伙儿放放水轻松上阵,免得上山后停车风险大,像这种海拔的雪山,道路暗冰多,车子不一定停得稳当,而且山上的石头也会因为厚重的积雪而变得不稳,稍有不慎伤着人那就麻烦了。
幸得师傅经验丰富,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不一会儿,众人纷纷重又上车,司傳马达一打,说道:
“人齐沒?请邻座清点下人数,我们准备出发。”
车上的人闹哄哄地相互确认,虽然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相互间并不熟悉,但旁边坐的什么人还是有个大概的印象。
“不好,我身边这位没在……”车厢中有人喊到。
众人齐刷刷地望过去,确实空了一个座,可是,又一时半会儿确定不了是谁,大家都面面相觑。
“好像叫杜……杜什么,就是一上午都在车厢里走来走去的那个人……”
一说车厢里走来走去的人,大伙儿一下子就想起了,乱哄哄地惊叫。
“对……对,是他……”
“杜齐维,”林宗翰很快将车厢扫了一遍,确实没看到他,顿时紧张了,这天远地远的,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林宗翰主动请缨去寻找杜齐维。
师傅和领队一合计,一则担心队伍再次走散,再则估计杜齐维也不会走得太远,不需要那么多人,最后决定派林宗翰带领几位身体健壮的同志寻找,剩余的人就全在车厢内等候。
此时,雪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烈,不一会儿,林宗翰一干人等早已成了雪人,相互间距离稍远,便没于风雪中看不见彼此,所以,他们不敢分隔得太远。
找完了方圆一里地,仍然没有寻得杜齐维的踪影,一行人犯难了,同行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小子不会当逃兵了吧?”
“嗯,我看不会,这寒天冻地的跑出去傻啊。”
……
林宗翰却不这样想,杜齐维那么聪明的人,他完全可以选择不来,何必傻到在这个时候逃走?难道是雪太大,我们漏掉了……
林宗翰望了望这漫天大雪,心中涌现出某种不详的预感。
“咱们再回去梳一遍……”林宗翰话音未落,便忽然间听见凛冽的寒风中似乎传过来一个惊恐的声音……
“呜……噢……”
众人也同时听见,纷纷嚇得撒腿便往回跑,嘴里不停地惊呼。
“狼……狼……”
这是狼嚎,虽然判不清是何方,但听那声音,狼不会太运,林宗翰吓得腿一哆嗦,也欲往回撤。
就在这转身之间,在林宗翰的左前方,一个临时搭建的土坯房毛坑(厕所)周围,一群白条条的狼群就像是排队上厕所似的,围着毛坑转来转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