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站在玄关处, 仰头看看挂在墙上的相框。
良久,他将放在一旁的小凳子垫在脚下,拿着手帕擦擦相框上沾上的灰尘。
少黑色的发丝直愣愣的竖起, 深蓝色的双眼注视着照片上的几人, 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是一张边缘都稍稍有些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金发蓝眸的少女怀中抱着个纪不大的幼崽, 温柔的对着镜头露出笑容。她的身侧还坐着一个黑发黑眼的男人,嘴角的疤痕让他看起来又几分凶恶,可是不情不愿的表情却冲淡这种感觉。
“弥生姐姐离开好久。”
在伏黑惠身后, 与照片中女孩有几分相像的少女轻声:“也有十。”
“有时候我也会想, 五条先生那么坚持弥生姐姐还会回来……弥生姐姐真的会回来吗?”
“弥生姐姐, 真的还活着吗?”
听见些什么的男人放下手中的菜刀走出厨房,靠在厨房的门框上, 懒散的:“然活着。”
这个世界中唯一知晓弥生来历的伏黑甚尔嗤笑:“朝日奈弥生要是死, 这个世界也该毁灭。”
他也只能一这样不可能令人相信的语,毕竟主神空间的存在法告知其他人, 所以他拿不出证据证明真实性。
不过, 伏黑津美纪会条件相信他的。
伏黑惠沉默的注视着照片中的朝日奈弥生。
其实伏黑惠对弥生的记忆非常模糊。
毕竟伏黑惠遇见朝日奈弥生的时候也才三岁,虽然一起相处一的时光, 但是四岁的小孩又能记得什么事情。
但是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忘记的。
伏黑惠至今仍然可以记得,那个晚上在书房中,朝日奈弥生抱着他时温柔的承诺。
是他的父亲——伏黑甚尔就回到他的身边, 但他再也见不到那个会耐心抱着他轻声细语的少女。
而伏黑甚尔的存在,也让津美纪在八十八桥的那一次事件得以平安事。
所以伏黑惠不可能忘记朝日奈弥生。
尽管他不知弥生如今身在何处,是否还活着。
如果要去问常来看他的五条老师的,可能只会得到一个回答吧。
毕竟那个人可是一直没让五条家的人制作牌位放入宗祠,没有给弥生在五条家的墓立衣冠冢, 甚至仍然坚持着弥生家主时的习惯,没让除他以外的人进入家主院。
而到五条悟……
戴着眼罩的白发男子忽然打个喷嚏,提着大福的手忽然一抖,差点没有将手中的东西扔出去。
他茫然的左顾右盼,最后抬手压上站在他旁边男人的肩膀嚷嚷:“杰——!是不是你在心里我坏!”
梳着丸子头有着奇怪刘海的男人露出温和的笑容,随后一拳往眼罩男子的头上打去:“知你还不快一些,学生都要等你个小时!”
五条悟捂着脑袋,不敢置信的问:“你什么时候夜蛾学的人格修拳!”
夏油杰头上青筋暴起,恨不得再往五条悟的头上打一拳。
人的互动吸引不少女生的视线,尽管其中有一人遮住眼睛,但帅气还是不损分毫。
看着周围蠢蠢欲动想要上来要电塞纸条的少女,五条悟顿顿,选择拖着挚友跑路。
这些来,五条悟的掌握咒术界绝大部分的权力。
因为弥生离去前的铺路,那些高层的老橘子不得不对五条悟俯首称臣,虽然仍有小部分未中招的老家伙存在,但是在碾压式的力量下也不得不妥协。
是五条悟开始一点一点蚕食咒术界,在挚友的帮助之下,革派大获全胜。
虽然仍然有顽固的老家伙存在,但是已不足为惧。
然后位并称为最强的特级咒术师留驻高专,开始读作教书育人写作祸害学生的日子。
五条悟觉得日子很充实。
教导学生,祓除世界各的咒灵,再加上咒术界的事务,他的日子充实到可以让他不去想念朝日奈弥生。
法忘记,只能做到不去记起。
这样大脑就不会被悲伤与思念淹没,就不会在夜深人静之时忽然喘不上气。
在朝日奈弥生离去后,五条悟找上天元。
能够看透世间万物的六眼看出面前男人身体内力量的运转,也能看出,这种运转与弥生有多么相似。
他是同类。
六眼毫不犹豫的下结论,期待的想要从男人的口中听见些什么。
这个已活数百的咒术师对他:“朝日奈弥生是特殊的。”
“她是被世界宠爱的孩子……尽管这份爱过沉重。”天元感:“她是独一的。”
“但是,天平法被偏任何人。”
“她改变未来,就要付出代价——连带着你本应该需要承受的那一份。”
“五条悟君。”
天元注视着白发六眼,轻声:
“你也非常特殊。”
“……你是这所有拥有五条悟的世界中,最幸运的存在。”
脑花被斩碎在伏黑甚尔的咒具之下,狱门疆被弥生交给五条悟,咒术界的权力也被控制少的手中。
挚友仍然可以陪他一起走下去,五条悟不用历手刃挚友的未来,学弟没有在肮脏高层下达的任务中丧命,就连往后日子会承受的悲伤,也被阻断在朝日奈弥生的手中。
没有人会在未来死亡,没有人会离去。
离去的只有朝日奈弥生。
也只有朝日奈弥生。
所以五条悟何其幸运啊。
这个世界的五条悟,是所有世界中唯一不会承担悲伤未来的五条悟。
因为有人拼尽全力去为他改变。
秋日的风吹起男人的发丝,不远处站着的少少女注意到慢悠悠走来的人,怒火直冲心头。
“你这个良教师!!!也迟到太久吧!!!!!”
“鲑鱼鲑鱼!!”
虽然习惯自家良教师总是迟到,但是一次性迟到小时也太过分吧!!!
面对着学生的怒目而视,五条悟摸摸下巴,忽然转头对身边的夏油杰感慨:“真好啊。”
真好啊。
除他以外,没有人知晓朝日奈弥生的所作所为,不需要承担在午夜梦回之时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愧疚。
咒术界的陈旧与迂腐也在慢慢的被一代的活力改变,若是弥生能看见的,恐怕也会很开心吧。
……真好啊。
夏油杰看着挚友嘴角看似开心的笑容,忽然温和眉眼:“嗯,真好啊。”
学生面面相觑,没有在这微妙的气氛下插。
五条悟带着学生前走去,同时,个男子与他擦肩而过。
“织田作!我今天去老板那里吃咖喱吧!我要吃特辣的!”
一个微微沙哑低沉的声音回:“你不是不能吃辣吗?”
“不能吃辣就更要吃!”男人理直气壮的回答:“我还没有尝试过辣死的滋味呢!不知和上吊比起来怎么样……”
“那还是吃不辣的咖喱吧……太宰,小心后面的石头。”
“知啦知啦,织田作越来越像老妈妈,是因为养十一个孩子的缘故吗?”
莫名的,五条悟回过头看去。
身着沙色风衣的鸢发男人倒退着走在路上,而有着红棕色头发的男人紧紧注视着男人身后的路,像是生怕鸢发男人因为不注意而被什么绊倒,却没有阻止男人幼稚的行为。
他对上鸢发男人的眼睛。
鸢发男人一愣,对他露出礼貌的微笑。
下一刻,人都转回头,往相反的方走去。
天空很蓝,白云很美。
想必将来也会越来越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