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曹阳狐疑地转动着眼睛，感到有些郁闷。

连续几天给矿小姐打电话她都没有理他。

曹阳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惹她生气了。

女人这种生物发起脾气来还真的是莫名其妙。

可又不能这样放着她不管，因为感情好的时候倒是可以先顾着事业，老婆发脾气肯定得第一时间安抚老婆。

只不过曹阳目前为止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曹阳去慰问客服部门的时候，才听说——

原来昨天有两个女孩子来过这里，其中一个女生好像还有家里的钥匙。

曹阳脑袋嗡的一下，什么都明白了。

敢情矿小姐是看自己家里面这么多女孩子，认为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裴思清也太傻了吧？

我就算出轨，也不可能一次性搞几十个女人啊。

等等。

如果说这里被矿小姐发现了，那么其他几处公寓是不是也被发现了呢？

曹阳感觉很郁闷，这本来不是他的锅，结果却莫名被扣上了。

还扣得莫须有，因为曹阳根本不可能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

……

没有办法，曹阳只好放着手上的事情，去清大找矿小姐。

曹阳去教室找裴思清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在教室了。

问了一下他们班的学生，说，“裴思清？她这个时候应该在图书馆吧。”

矿小姐一直很努力，还准备考博来着。

于是曹阳起身前往图书馆。

果不其然，在三楼科技阅览室里面，看到了正在桌子前用功的裴思清。

今天裴思清穿了一件丝绸小衬衫，里面白色的吊带若隐若现，将36D的身材显露出来。

她下半身穿着一条黑色的小百褶裙，两条笔直修长的大腿穿着黑色丝袜，端坐在桌子前面的时候，两只脚交叠着放在一起。

偶尔撩撩头发，配合着蹙眉时的样子，举手投足间清纯范十足。

曹阳撇了撇嘴，走过去，坐到她的身边。

裴思清略微抬起清冷的眼神瞥了一眼，本来有些生气的眼神，见到是曹阳就柔和了许多。

“干嘛来这里？”她继续回头看书，淡淡地问。

“想你啊。”曹阳脱口而出到。

就是这时，在曹阳没有察觉的时候，裴思清的呼吸突然漏了一拍。

而原本撩着耳边长发的右手，也停滞了一瞬。

“干嘛呀，我打电话都不回？”曹阳若无其事的说。

他伸出手去，拎起书本的一角，看了看封面上的名字。

《Uanding the Linux Kernel》（深入理解Linux内核英文版，原著是Da和Marco Cesati）

好老的书了。

曹阳回忆起来，还真的是满满的怀念呢。

想当初自己读大学本科的时候，还没有这本书。

Uanding the Linux Kernel最开始是英文版，在2000年底的时候出版的，两个作者也是研究linux的专家，他们在97年的时候就开课讲授关于linux核心的知识，然后把这些课程笔记记录下来，整理出版，就是现在的Uanding the Linux Kernel。

这个家伙……

她不是要去考金融学方面的博士吗？

干嘛还在看这种书啊？

“没有啊，只是学习太忙，忘记了而已。”裴思清面无表情地说。

女人面无表情的时候，是最可怕的。

曹阳看了她一会儿，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晚上去我哪里呗？我们回家做饭。”曹阳轻声说。

“不用了，你家不都被别人霸占了吗？”裴思清若无其事，说得轻描淡写。

可是字字诛心……

呃……

果然是这样。

曹阳赶紧解释到，“她们是我们公司的客服，新楼层刚装修好，还在散毒时期，就没让她们过去，先安排在我的公寓里面办公。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嘁……我又没说什么。”裴思清撩了撩头发，强忍着笑意。

被捉弄的小曹真是太可爱了。

“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回去问。”曹阳说。

“嘘……小声点儿。”裴思清将一根手指竖在唇上，“我又没说不信。”

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两只眼睛弯成月牙儿。

直到现在曹阳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矿小姐在逗他玩儿呢。

“好啊你！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曹阳伸出手来，就准备咯吱她的咯吱窝。

裴思清赶紧闪躲着求饶，“小曹，你别这样，哈哈哈哈，小曹真的，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两个人的欢声笑语回荡在图书馆里面，给看书的单身学生们造成了不少杀伤。

更可气的是，这两个人还都长得真特么好看。

狗男女！

同学们默默在心底骂到。

“这还差不多。”见矿小姐认错，曹阳也收回了自己的魔爪。

“那回家吗？”

他伸出手去，准备给裴思清收拾东西。

“等会儿吧，我再看会儿书。”裴思清说。

“行吧，我等你。”

曹阳站起身来，先让裴思清自己先看自己的，他去隔壁书架上找了本推理之王阿加莎《无人生还》，然后回到座位上翻看起来。

这是一本推理小说，讲述的是在一个偏僻的庄园里面，许多人受邀来这里做客，结果所有人都在庄园内离奇死亡，在庄园里面还有一首恐怖童谣，它从一开始就预示了每个人的死亡方式。

可以说是惊悚加推理的巅峰之作。

这本书最神奇的地方在于书名已经剧透了一切，可读者们仍然读得津津有味，并且层层铺进，抽丝剥茧，不到最后你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1939年的书，哪怕到2021年都没有过时，曹阳记得有一起明侦里面还播放了相关的剧情来着。

恐怖童谣也算是明侦的经典案件了。

过了半个小时，看完这本书的曹阳，又去外面找了一本轻松一点的《校草和校花女友》的轻松恋爱书。

裴思清在研究书本的空隙，抬头瞥了一眼。

看见他的书封，裴思清皱了皱眉。

不过她也没有关心那么多，只是一门心思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当中。

看了一会儿，曹阳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裴思清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疲乏，准备回家的时候，回过头来，怔怔地看着曹阳。

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曹阳的睫毛随着呼吸颤动着，身体微微起伏。

她低头看着安静的曹阳，突然觉得有些心跳加快。

……

曹阳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他揉揉发昏的眼睛，注意到旁边专心致志看书的裴思清。

“过多久了，你怎么还没看完？”

“我……我差不多了。”

裴思清甩甩头，将长发撩到耳后，露出干净白皙的脖颈。

“看完了怎么不叫醒我？”曹阳皱起眉头。

“白痴，我刚看完，怎么知道你睡了多久。”裴思清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嗯……

曹阳有些怜惜地叹了口气。

这个家伙就是太善良了。

他看看时间，已经有2个小时了。

所以裴思清一直在等他。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就直接叫醒我好了。”曹阳淡淡说，然后从她手中将拎包接了过来，“比起做梦来，我更想看你。”

“……”

裴思清微微一愣，脸色绯红。

她佯装愠怒地瞪着眼睛，“又在说奇怪的话。”

曹阳轻笑一声，“走吧，我肚子饿坏了。”

“嗯。”裴思清点点头，踩着小高跟系带凉鞋往图书馆外走去。

路上她问曹阳，“看在你今天在图书馆陪我的份上，说吧，你想吃什么？”

“嗯？这么好吗？”曹阳抬头思考了几秒钟，“我想吃女友下的面。”

……

两个人来到曹阳地处偏僻的一个小别墅里面。

曹阳上个月供的水电，现在生活不成问题。

由于面积比其他的要小，所以看起来格外的温馨。

说真的，比起大别墅来说，裴思清更喜欢这种不到200平的小房子。

晚上吃完饭，裴思清在洗碗，曹阳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过了一会儿，裴思清洗碗结束，擦干了手，过来躺到旁边的沙发上。

自己的女友在家里面穿得比较随性。

她穿着一双拖鞋，短T恤短裤。

从曹阳的角度能够看到她两条浑圆笔直的大长腿。

玩了一会儿手机，曹阳抬起头来看看女友。

“我看离睡觉的时间还早，不然我们来玩会儿游戏吧？”曹阳提议到。

“嗯？”

裴思清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8点15.

“好吧。”裴思清点点头。

曹阳笑了笑。

他走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早就准备好的扑克牌。

“你知道吗，扑克牌可以占卜出人未来的命运。”曹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把这副扑克牌中的大小王都抽了出来，然后把牌递给裴思清。

“你检查一下，牌数对不对。”曹阳说。

裴思清把扑克牌一张一张挨个检查了一遍。

“没问题吧？”

“嗯。”裴思清清淡地回答他，把扑克牌递回他的手上。

“你抽一张牌，我能猜出来是什么？”曹阳说。

裴思清眉头微蹙，这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谁知道你作弊没有？

“我绝对不作弊。”曹阳举起右手。

看见他这么真诚，裴思清将信将疑地伸出手去，抽了一张牌出来。

她捂得严严实实的，确定后面没有镜子和摄像头什么的，这才拎起一个角看了看。

是张方片Q。

“好，我现在来猜一下。”曹阳装作思考的模样，“emmm……首先，女友你是一个女王，所以这一张牌是个QUEEN”

嗯？

裴思清心头一跳，这么准的吗？

“然后，你是个女生，所以它是粉红色的。”

虽然裴思清很想打他，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然后，你是如此的高贵，那么它一定是个diamond。”（diamond既有钻石的意思，又有方片的意思，这里是个双关）

裴思清笑得花枝乱颤，将方片Q扔回给他，“我信你个鬼，肯定作弊了吧？”

“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作弊。”

曹阳收拾桌上的牌，继续说到，“那我再玩下一个好了。”

“假设从A到K，代表着1到13这13个数字，你随便说两个数字，从A到K中，随便哪两个都行，其中一个数字代表你，另外一个数字代表我。”曹阳说。

“嗯？”裴思清觉察到了不对，眼睫毛扑闪扑闪的，疑惑地看着他。

“如果我们的羁绊很深的话，那么其中就会有这两个数字挨在一起。”

“什么意思？”

裴思清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可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如果很浅的话，那么这两个数字就不会在一起。”

“这……”裴思清咬着下唇，有些犹豫起来。

曹阳侧着头，一脸坏笑地打量着她。

“这什么破游戏？”裴思清摇摇头，“我才不要玩。”

“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小傲娇的裴思清说不出话来。

“你怕命运吗？”曹阳问到，“是害怕我们的羁绊是深还是不够深？”

“……”

裴思清咬着下唇，转过脸。

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了脖子。

就是这时，曹阳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

“哎？”

裴思清微微吃惊地张大了眼睛。

如遭雷劈一般，全身都僵硬了。

她挣扎了一下，没有甩开。

倒不是因为曹阳力量太大。

是因为另外一种奇怪的具有魔力的东西。

曹阳感受到了来自她左手的温暖。

两个人的手就这样静静地握着。

过了一会儿。

“好，来试试吧。”他把扑克牌递给裴思清，“随便说两个数字。”

“真的要玩吗？”

裴思清低着头，一脸绯红。

“只是来验证一个既定的事实而已。”曹阳笑了笑。

“……”

裴思清沉默了两秒，微微点头。

“那就用1和4好了。”她说。

曹阳微微笑着。

他明白裴思清的意思——

1是曹阳。（阳跟1的发音有点接近）

4是裴思清。（取的思这个字的谐音）

用的都是名字中的谐音。

“那么就是A和4，看看会不会出现挨在一起的情况吧？”曹阳假装紧张地说。

裴思清把手从他的手心中抽了出来，红着脸开始洗牌。

她很小心翼翼，生怕打得太乱。

简单洗了两次，她把牌摊开在桌子上。

两个人从头到尾挨个搜索着，果然出现了一张红桃A和方块4挨在一起时的情况。

曹阳紧紧盯着裴思清。

果然在她的眼中捕捉到松了口气的神情。

“嘿嘿，命运说我们应该在一起。”

“哼，才不信。”裴思清眼神带笑，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

再看看一脸坏笑的曹阳，她眉头微蹙。

“这是个魔术吧？你是不是对扑克牌动了手脚了？”

裴思清拿起扑克一张张检查，把正反面还有牌上的花纹都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

她的眼中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在思考着这是为什么。

曹阳笑吟吟地看着她，“我可没有作弊，也没有动什么手脚哦，如果要说什么的话，大概就是天意如此吧。”

实际上，不管任何两个数字，其实有大概80%的概率出现挨在一起的情况。

这是数学，不是占卜。

如果真的出现了那20%，曹阳就会说，“我觉得肯定是我们刚才不够用心。”

裴思清侧着头盯着桌上的扑克牌，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可曹阳说自己没有作弊，这是为什么？

过了两秒，裴思清终于想通了，“我懂了，这是个概率问题。”

事实上，曹阳还真的没有作弊，这是一个典型的概率题。

牌堆里有4张1，假设每张1的旁边有2个位置。

那么就有8个位置。

从剩下48张中抽8次，填充进这8个位置，只要其中一张是4就行。

然后这48张中有4张都是4.

那么这个时候概率是

4/48乘以8

也就是32/48=0.6666

大概67%的概率。

但是这只是个理论计算值，实际上要精确计算的话得用下面这个方式：

每次填充位置，都要消耗一张牌，所以——

计算不放回的话，应该是用全概率减去8次都没有抽到4的情况：

首先，我们得知道4个1各自有2个空位的概率是多少：

1不能在头尾，并且各自的旁边都不能为1，彼此间至少隔了两个空位，这个概率是：

（1-（2*4/52））*（（1-（48/51）*（47/50））+（1-（48/50）*（47/49））+（1-（48/49）*（47/48）））=0.19

8次都没抽到4的概率为：

0.19*（44/48）*（43/47）*（42/46）*（41/45）*(40/44)*(39/43)*(38/42)*(37/41)

=0.19*0.91*0.91*0.91*0.91*0.91*0.9*0.9*0.9

=0.08

然后计算7个位置，也就是4个1中，有两个1挨在一起，或者有1个1处于牌堆的顶端或者底端，导致位置数少1的情况。

首先是4个1中有2个1挨在一起的概率：

先有1个1，它的旁边有两个位置。

这个概率为：

（1-（48/51）*（47/50））+（1-（48/50）*（47/49））+（1-（48/49）*（47/48））

=0.11+0.08+0.04

=0.23

再来看1在顶端或者在尾端的情况。

等于是从52张牌中抽出1张来放到顶端或者尾端，并且其他的位置1和1之间都留有位置的情况。

概率为：

（2*4/52）*（1-（48/50）*（47/49））+（1-（48/49）*（47/48））

=0.15*（1-0.96*0.96+1-0.98*0.98）

=0.15*（0.08+0.04）

=0.018

那么7次都没抽到4的概率为：

（0.23+0.018）*（44/48）*（43/47）*（42/46）*（41/45）*(40/44)*(39/43)*(38/42)

=0.11

通过上述办法，可以计算出需要抽6次牌的情况：

同样的道理：

5次没有抽到4的概率为：

0.001

4次都没抽到的概率：

……

一直到最极端的4个1都挨在一起，并且处于首尾时，只有一个位置的情况：

概率为：

2*（4/52）*（3/51）*（2/50）*（1/49）*（4/48）

=2*0.07*0.05*0.04*0.02*0.08

=0.000000000448

这个概率为1减去其他不可能的概率情况。

也就是1-0.08-0.11-0.01-0001……

最后的结果，差不多0.8，也就是说80%的概率会有1个4出现在1个1的旁边。

……

“你这个坏蛋，就不怕真的出现小概率事件吗？”裴思清有些愠怒地看着他。

“不怕。”曹阳笑了笑，“因为我跟你在一起。”

这是上天注定的。

……

两个人度过了美妙的一晚。

第二天，正在上班的曹阳被上门来的警察按住，抓到了派出所。

“我们接到线报，说你在怡心花园组织女生MY，现在要依法拘留你。”

曹阳：WTF？！

去到局子里面，他才发现——

原来是周围居住的大妈们，天天看见有很多年轻的女孩子走进曹阳的公寓，然后一直到晚上才从里面出来。

所以曹阳就被热心的朝阳群众给举报了。

到局子里面捞曹阳的时候，矿小姐整个人又好笑又觉得很难过。

“你现在知道错了吗？”

“哎……”

曹阳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悔恨的表情，“我早就知道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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