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僧人便是少林寺的玄戒大师;中年武者自然就是周侗了。(PS:玄悲改成玄戒了)
以张秀的眼光来看,不论是玄戒大师还是周侗,都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的高手,但因为这个世界的武道理论并不完善,已经打通了天地二桥的他们,并没有将后天的内力,完全转化为先天真气。
所以,他们并算不上真正的先天高手,或许他们的功力非常深厚...但后天内力与先天真气还是有些差别的。
但当玄戒大师使用出戒律院精研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之十二擒龙手时,似乎也能将一部分内力转化为先天真气,顺着十二擒龙手的招式激发出来。
好吧,就算你们个半步先天。
玄戒大师的十二擒龙手已臻化境,毕竟是本命武学,一招一式皆有擒龙之势。
身为少林俗家弟子的周侗,其实真正的少林武学学习得也并不算多,从谭正芳大师处也只是学到众人都能学到的,最基础的少林罗汉拳...可就连这少林罗汉拳,也被限制不能外传,只能自己修习。
所以他从谭正芳大师处,学到的更多的“拳理”,而不是拳法。这也是他为什么能稳坐御拳馆天字号教师的重要原因之一。
少林寺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周侗成为了御拳馆天字号教师,并且在此地“传授少林拳法”的消息...这一下算是捅了马蜂窝,若是谭正芳大师还在,他们或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谭正芳大师已经去世...周侗的麻烦自然就找上门了。
而今日玄苦大师与戒律院的玄戒大师来到御拳馆,正是来向周侗兴师问罪的。
对此,周侗表示也很无奈:“两位师兄,小弟并没有外传过少林寺一招半式,在御拳馆所传授之武功,全是小弟自己感悟所创...”
对此,玄戒大师缺道:“纵然是你自创,也是源自少林武学,未经请示就将本门外传,犯了大戒。”
周侗能有什么话说?
玄苦大师倒是好说话,当时还说:“既然都是你自创之武学,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者,你们俗家弟子在寺中学艺时,也只是学些罗汉拳...更何况罗汉拳在江湖上也算不上什么绝学,在江湖上也并非没有别家版本流传,事情讲清楚就好了...”
周侗问言,心说:玄苦师兄说得对啊!
“是不是你自创,你说了可不算。”玄戒大师冷声道:“若只是将少林拳法,稍稍改动一番,便说是你自创之武学...哼,倒不是怕你将少林武学外传出去,怕就怕你胡编乱造,反而堕了少林威名。”
好家伙...你们听听,这是一个“得道高僧”能说出来的话?
此言一出,别说是周侗本人了,就算是同来的玄苦大师也暗暗叹息,心说:怪不得方丈师兄让我同来,不然就玄戒师兄的脾气,恐怕...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看来回去之后,得禀告方丈师兄,要让玄戒师兄多读些佛经了。
周侗也是个习武之人,习武之人本就血气方刚,气上心头的时候更是不能再忍,此时如果再一言不发,便是窝囊。
“既然如此,就让在下用这些胡编乱造来的花拳绣腿,来请教少林高僧的正派神功。”
周侗干脆连师兄也不称呼了,当时在少林寺的时候本身就跟玄戒不熟,甚至可以说是不认识...
玄戒早就想动手了...周侗之言,正合他的心意。
玄苦大师来不及阻止,二人已经掀了桌子。
从大堂一直打到演武场...玄苦大师看得真切,周侗的招式之中虽然还有些少林拳脚的影子,毕竟天下武功出少林...但已经可以说是自成一家,而且这些招式非常凶悍,招招皆以杀人搏命为主,与其说是江湖武艺,倒不如说是军中杀人技。
所以,看似凶悍的“十二擒龙手”却始终不能讲周侗擒住,非但如此...无声无息之间,玄戒大师竟已被周侗的自创的五步十三枪戳脚以及从少林拳法中改良而来的翻子拳,狠狠的压制住。
玄戒大师面色涨红,听到动静儿来看戏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自己堂堂少林高僧,可不能在这里输给一个少林俗家弟子,否则脸都不能要了。
张秀一旁看的直皱眉,这位玄戒大师,好歹也是个玄字辈的大师,本就有些打不过周侗,还敢分神...
果然,张秀正如此想着,玄戒就被周侗抓住机会,一套鸳鸯腿直接踢翻在地。
张秀能看得出,周侗并不想伤了玄戒,因为在踢翻对方的时候,周侗收了几力道...所以造成的结果就是...玄戒面色涨红的躺在地上,气急攻心,吐了一口血...
玄苦大师见玄戒师兄吐血,大惊失色,连忙上前。
周侗也大惊,连忙出言解释:“我没用力啊!”
噗——
玄戒大师直接晕了过去。
好家伙,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
周大侠,可真有你的。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大不了不要这个少林俗家弟子的身份就是了...且不论是自己的御拳馆的天字号教师,多少“王公贵族”见了自己都要称呼自己一身老师...单是这一身能够击败少林玄字辈高僧的武艺,便已经让他底气十足。
只是对不起老师的教导了,这也不是自己的本意。
“玄苦大师,可还记得苏东坡。”
苏轼推开众人,一路走上前去,对着玄苦大师作了一个佛礼。
玄苦刚对玄戒号了脉,知道他只是怒火攻心,一时气急...晕过去就昏过去吧,醒来反而不太好收场。
“居士风采依旧。”玄苦大师看到苏轼竟然也在此处,稍有些惊讶。
东山再起的苏轼,虽然不会特意显摆,但也不会刻意去掩饰,这几日与张秀以及小皇帝相处得也是十分融洽,自然是愈发的意气风发。
据小道消息,高太后准备升他为中书舍人。
“玄戒大师可有大碍?”苏轼问了一句。
“无甚大碍,休养几天自然能痊愈。”
“如此便好...大师若无落脚之地,可先去在下府上休养。”
玄苦大师思量一阵,道:“阿弥陀佛,谢过居士好意,吾等不便在此久留,这就回山去了。”
说着,玄苦大师看向了周侗:“周师弟的武功已自成一派,足可开宗立派,不比拘泥于少林俗家弟子的身份。此番是玄戒师兄的过错,回到寺中,贫僧自然会向方丈师兄如实禀报,周师弟不用担心。”
呼——
听到玄苦大师这样说,周侗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毕竟不用“欺师灭祖”了,向着玄苦道谢之后,目光对准了张秀,然后向苏轼问道:“苏兄,这位小道长是何人物?为何迟迟不与我等介绍?”
玄苦大师也把目光转了过去。
苏东坡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