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是疯了么?”
“哪儿有这样训练人的?”
“要死了,要死了...”
“老子不想干了,一点儿威风没显摆出来,先把自己累了个半死...警察是这样干的?”
“今儿晚上说好了去百艳楼寻如烟...呵,一会儿下了班,能直着走出警局大门算我输。”
“新官上任三把火...听说这位是从战场上调回来的,八成是拿咱们当兵训了。”
“这不是要人命么?哎——希望这位爷不是认真的,不然不是咱们待不住,就是他走人...”
“可不是,各有各的活法,咱们多少年不都是这样过来了?”
趁着操练之余的休息时间,一帮穿着黑色警服的警察瘫在地上...不过看他们还有力气埋怨,想来还不是真的累。
咇~咇~咇~
哗啦啦。
警察们迅速从地上战起来,面相哨子声响的方向全体立正。
上午的时候,倒也有几个腿脚不利索的,被张秀一通操练之后倒也长了记性。
里面倒也有几个刺头,可当着局长的面儿,他们又能如何?
不过他们原本就散漫的很,短时间之内,怕是除了表面上能有所改善,内子里也很难改过来,不过张秀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调教。
“全体都有!”
张秀在操场上大喝一声。
警员们纷纷竖起耳朵,听听这个操蛋的局长还有什么幺蛾子。
“集合!”
操场上又是一阵慌乱,虽然已经演练过多次集合队形,可依旧还是不熟练...二分局上下共有200多号人,除了维持日常工作运转的,眼下一共有将近一百二十多人受训。
张秀心道:不慌,一个月之内老子就把你们训练成独立团的模样。
广南市。
不同于自己所知,是一个彻底平行出来的近代世界。
眼下正是军阀割据时代,广南属于两广总督府之下一个重要城市,更是鱼龙混杂,势力繁多。
单单是城内的黑色势力,大大小小便有十多家,其中最大的便是斧头帮,能够与斧头帮分庭抗礼的...是鳄鱼帮。
其中还有青帮分坛、洪门分坛等外省势力,以及小一些的白帮、薛帮等本土帮派...除此之外,更有各路江湖好手开设的武馆,等闲也不可小觑。
不过...就张秀所知,这个广南城中...一个猪笼城寨、一个精神病院,才是真正的卧虎藏龙,再不要说还有江湖上盛传许久的杀手排行榜,这个世界...当真也是不好混呢。
单只是电影中的视角,只是在一座连名字都没有的城市中,可现在...却真真切切是一个平行世界的地球。
张家在两广总督府小有势力,倒不是因为张秀的姑姑是总督府的大太太,而是张家本就人丁兴旺,是跟着总督一起打天下起的家。如今的张氏子弟有些在府衙从文职政事,有些是从军领兵打仗的,而张秀的父亲,则是原广南市警察总局局长...不过几年前就已经病逝。
因怕他年少不能服众,就先给了一个二分局局长的职务...整个广南市,警察分局共有二十家,每家人马多则五百,少则一百,加起来也有六千余人。
听起来也是好大一股力量,但一个斧头帮...便号称十万帮众,善战者八千;鳄鱼帮虽然差一些,也有六万人马,否则也不可能与斧头帮抗衡。
再加上其他的大小势力,整个广南的黑道势力...别说是广南警局,就是两广总督府也需给其三分薄面。
哎——
张秀长叹一声,心说:这个差事可不好干。
斧头帮的枪械比局里的还多,鳄鱼帮的弹药更是整个广南出了名的充足,青帮与洪门虽然各自只有一个堂口,可战斗力确是广南之最...反观自己手下这些歪瓜裂枣,倒不是说没有可用之兵,实在是对付百姓、欺男霸女时有一手,真正对上那些不要命的,多半儿都是软脚虾。
在个人武力没有办法完全左右战局的时候,张秀并不打算出头。终极杀人王火云邪神究竟有多厉害,张秀现在也没心情去拨撩他。
这档口,警员们已经集合完毕,等着张秀训话。
张秀也不多说,直接下令:“继续训练!”
跟这帮老油条确实也没有什么可多说的,说多了全是浪费,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纯粹是浪费口舌。
还是团长说的对,你跟他们讲什么大道理?
讲大道理他们听么?
揍他小兔崽子就行了,一次不行就揍两次,两次不行就揍三次...要是三次还不行,不是诚心跟你作对,就是榆木疙瘩,你是该枪毙就枪毙,该放人便放人。
等你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之后,嘿...再把政委找来给他们好好讲讲,这个时候你问问他们听不听?
张秀好歹也是干过团长、锦衣卫镇抚使的大人物,虽然人生得俊朗,可这上位者的气势,确实也能镇住这些老油条。
张秀手上翻着名册,在看到一个人的名字后,眉梢微微一挑。
“李怀仁。”
“到!”一个身形稍显瘦弱的年轻人连忙出列。
“你跟我来一下。”
局长办公室中。
“各大帮派里,有没有你家的亲戚?”
啪——
李怀仁当时就跪下了,道:“局长,我...”
“还真有?”
“不是,局长...没有,我从小就是个孤儿。”
张秀闻言稍有些失望,但还是问了一句:“那你紧张什么?”
“不敢欺瞒局长,属下有不少孤儿院的兄弟们...”
嚯!
老子就知道!
李怀仁连忙解释道:“局长,我可没有干过吃里扒外的事情,再说各大帮派跟咱们也是一向井水不犯河...”
可忽然看到了张秀凌厉的眼神,顿时缩了缩脑袋:“局长,我...”
“哼。”张秀冷哼了一声,道:“他们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很骄傲么?”
“这...”李怀仁眨眨眼,大着胆道:“可是因为局长新上任,他们没来交份子钱?”
张秀直接就气笑了,道:“滚去训练!”
“哎,哎,哎。”
李怀仁一个激灵,连忙跑去操场,也颇有些想不通这个新局长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对此张秀也无奈,在他父亲当局长时,这些帮派给当地的局子交一些供奉,局子里便对帮派里的行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本是约定成俗的江湖规矩,自从他父亲去世之后...各大帮派的势力越来越大,新任的局长威望与手段都不够,且贪得无厌...不仅压不住这些帮派,让他们硬生生做大,而且行事愈发的嚣张,甚至连警察都开始不放在眼中。
尤其是再袭警之后,只是给局长交了一笔钱就了事之后,更是百无禁忌。
以前是供奉,现在同流合污。
广南黑道只是两广一角,当总督府察觉到这个问题已经不容忽视的时候,广南局长竟然还主动替这些帮派说好话,若非这局长是总督发小兄弟,早就被一枪毙了。
当年前线战事吃紧,后方更是容不得错乱,所以总督才将自己的大舅哥放在广南以镇群“雄”,可惜大舅哥当年在战场上受了伤,身子始终没有好利索,前几年因病去世。广南的黑道势力便渐渐有些压不住了,再加上新任局长的放任,以及同流合污,更是照旧了眼前这幅局面。
幸好将门虎子,“张秀”主动请愿,要来清理广南黑道。
副局长办公室。
“赵局长,要兄弟们说,这个局长本应该就是您的,凭什么让他一个毛头小子得了。”一个看起来就有几分奸猾相的狗腿子,对着一个颇显富态的中年人一脸谄媚的说道:“兄弟们都是支持您的。”
“呵呵呵。”赵局长笑呵呵的把这货从地上提溜起来,在此人一脸惊慌的神情下,一路拖到了局长办公室。
邦邦邦。
虽然门就开着,但赵局长还是敲了门。
“赵叔,快进来。”张秀抬头一看,笑着道:“您怎么过来了,请坐。”
就好似没有看到他手里拎着的狗腿子一样。
赵栋梁,原是他父亲手下的得力干将...新局长上任后,把他扔到了二分局这个清水衙门...二分局听着大,可惜挨着贫民区,一向没有什么油水儿。
这地方连各大帮派都懒得来收保护费,过两条街就是猪笼城寨,贫民区里的贫民区。
他们警察也算是体面人,宁愿只领着薄薄的薪水,也不愿踏足那些肮脏之地。
“也没什么大事儿。”赵局长把手里的狗腿子仍在地上,笑呵呵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对着张秀说道:“这小兔崽子挑拨离间...说局里的兄弟多是支持我的...嚯,可把我吓得够呛。”
狗腿子一听人都傻了,不解的看向赵局长:我对您老可是忠心耿耿的,您怎么反手就把我出卖了?
“还有这事儿?”张秀一听,看着在地上趴着瑟瑟发抖的狗腿子,笑道:“来,我这儿有名单,把你的兄弟们给我勾出来。”
一根笔,一本名册落在了他的面前。
咕嘟。
狗腿子咬咬牙,含沙射影道:“我是不会出卖兄弟的。”
赵局长一听,更乐了,扔地上两块儿大洋,道:“快勾,别墨迹...”
狗腿子看看地上的大洋,又看向了赵局长,一副铁骨铮铮,死不从命的样子。
赵局长把枪掏出来,打开保险,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狗腿子捡起了笔与名册认真勾画。
“让局长见笑了。”
“别...赵叔叫我子盛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