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少佐幽幽的睁开眼,刚才的那一记手刀用的劲儿不大,枪声又太吵了一些。
两双眼睛对上了,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用带着一口大碴子味儿的中国话说:“不要动手,我不会反抗的。”
瞧他胆小的样子,也不像那种被****洗脑的亡命分子。
张大彪相信他的话,但并不代表着就放心了。
手枪抵着对方的胸膛,“老实点,不然我不介意送你一颗子弹。”
铃木少佐举手表示投降,他一个技术军官,连枪都没怎么摸过。
反抗,那不如直接找死。
“营长,跟鬼子废什么话呀!拿个主意吧!”旁边的战士着急的不行了,被一节车厢十几个鬼子的火力压在地上。
憋屈,太憋屈了。
必须把那些鬼子干掉。
张大彪当机立断:“那就叫外面的弟兄,给老子往死了打。”
“千万不要!”
铃木惊恐的大叫,面对张大彪要吃人的眼神,他立刻解释:
“第六节车厢,存放着大量的病毒细菌,那些都密封在罐子里。你们若是打破了那些罐子,通通都会死的。”
果然,情报没有问题,鬼子是带了病毒来散播的。
真TM狠呀!
“营长,那怎么办?”
战士们没有了主意,他们所有人都被告知,列车上装有了传播瘟疫的病毒,一个不小心就会性命全无。
用利刃偷袭的方式,就是怕敌人丧心病狂,把病毒放出来。
“咱们是来摧毁病毒的,又不求缴获,炸烂了,给老子点火烧。”
张大彪朝着后面的战士吼了一声:“都给老子往外爬,躲得远远的。”
在车站里隐蔽的战士,听到枪声此刻已经赶来。
车厢里的命令,清晰的传到站台上。
“不要怕浪费子弹,给老子射。”李云龙听到车厢里有病毒,从战士手里夺过冲锋枪,对着车厢扣动扳机扫射。
枪口的焰火照亮的黑夜,子弹穿过车厢薄薄的铁皮,在里面肆虐。
手榴弹顺着被打碎的玻璃,扔了进去,剧烈的爆炸带来大量的金属破片,在车厢里形成了金属风暴。
第六节车厢里的枪声,很快就消失了。
没了枪声,金属罐子丝丝漏气的声音,就格外的刺耳了。
“鬼子好像死完了?”
一个战士想要上前打探,李云龙赶忙叫住了:“别靠近,里面有传播瘟疫的病毒。”
车厢里,铃木少佐捂住口鼻,很是冷静的说:“装有细菌和病毒的罐子已经被打破了,里面有三种致命的病毒,如果我是你,现在就立刻撤。”
他提醒了张大彪。
“所有人不要靠近,立即撤退。”张大彪对车厢内外的人大声的喊着,指挥众人撤离。
第五节车厢也被放弃了。
张大彪带着人撤到站台上,立即对李云龙报告了里面的情况。
“还抓了个军官?把人带上来。“
铃木少佐面对自己被俘虏的现实,不悲不喜。
被带到李云龙面前,面对敌人的长官,他主动开口说:“你们应当知道火车上是载有病毒的,那我就不废话了。
你们现在,应该立即将车厢点着,用火焰杀死里面的病毒,防止继续扩散。
而且包括我在内,所有近距离接触第六节车厢的人,都应该被作为监察对象。
病毒传播的很快,极有可能就是近距离的一个呼吸,就被感染。
也可能是一个感染了病毒的跳蚤,爬到了身上,你就被感染了。”
铃木就是研究疫病及传染的,对于所携带三种病菌病毒的威力,在清楚不过了。
“照他说的做。”
李云龙也从袁朗那里得知了消灭病毒的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掩埋焚烧。
打量着铃木的面孔,他不禁想问:“你是日本军人,为何如此配合?”
被俘虏的日本兵,经过思想改造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会配合不稀奇。
可眼前是个少佐军衔的日本军官,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帮助他们,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铃木回答说:“军人为了国家的利益,战斗牺牲是理所当然的。我不会因为他们的死,就仇恨你们。
我并不是一个正统的军人,只是一个想要治病救人的医生。
病毒传播开来,会造成大量无辜平民的死亡,那是我不愿意见到的。”
他当初研究病毒,是为了更好的防疫传染。不是为了让其传播开来,造成人类的毁灭。
越是研究他越是敬畏。
病毒的变异,是人类无法控制的。
石井四郎那样把病毒当作武器,终有一日会被病毒反噬的。
铃木已经知道俘虏他的是八路军,被敌人俘虏,终于不用被石井四郎逼着去杀人,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李云龙很意外对方的回答,要说没有恨,他还是不相信。但对方没有欺骗他,给出的方案很合理。
“来两个人看好看,客气一点。”
甭管对方是怎么想的,俘虏了一个日本少佐,在三八六旅也是历史头一回,开先河了。
对方很配合,李云龙也不介意优待一二。
张大彪指挥着焚烧行动,提前准备的火把被点燃,朝着窗口扔进去。
原本要给火车燃烧的煤炭,也被不断的投掷到车厢里,让火焰燃烧的更旺。
大量的煤炭木材,很快将两节车厢,变成了照亮车站的大火炬。
火焰在寒冬能够带给人温暖,但没有人敢靠近。
张大彪:“团长,你说这样,病毒能被消灭吗?”
“应该能的,袁朗信里面说了的,他见识很广,总不会说错吧。”李云龙话讲得斩钉截铁,心里其实还有点虚。
病毒这玩意也是头一次接触,没有经验啊!
他也不知道袁朗说的到底靠不靠谱,但是不能让下面的战士们也跟着怀疑,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张大彪又问:“那个日本军官,说咱们离得近的,都有可能感染病毒,这……”
“过了今天再说吧!”
李云龙打断了话头,指了一下剩余的车头和几节车厢,“去前面的车站,再搞一节车头,咱们按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