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使用大炮,当然也得会构筑炮兵阵地。
知道小鬼子有飞机,袁朗选择在距离城南五公里外的,一处林子里构筑炮兵阵地。
茂密的树林,是大炮最好的掩护。
炮连富裕的人手也派上用场,稍加指导,基本的操炮没有问题。
和前沿阵地的电话线也接上了,袁朗趴在树上,试图用望远镜观察远处的情况。
他手中的望远镜倍速小,五公里的距离其实也看不太真切。
一会儿炮弹打出去都是超视距,还得前沿的炮兵观察所通过电话报告,炮兵再修正。
其实,袁朗此刻脑子里很乱,乱七八糟的想法冒上心头。
二战转折点平安格勒战役,八成让他给整没了。
不过,老李还是打了一次县城,换成了阳泉。
虽然没有意大利炮,但是也没什么好可惜的。那个充其量七五毫米口径,比九二式步兵炮强不了多少。
美国货比意大利货,要粗壮的多,威力也大的多。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还是华北反攻战中,攻打县城抗日武装使用的最大口径的火炮。
也是具有一定历史意义的。
还没打赢,新二团就创造新纪录了。
不过,这也是因为在亚洲战场的缘故。换了欧洲战场,一百零五毫米口径的大炮就是个弟弟。
就比如四一年,苏联和德国打的那场最著名的要塞攻防战,塞瓦斯托波尔战役。
德国人动用了一千三百多门大炮。
一二百毫米口径的是数量最多的,三百零五毫米口径的也没多稀奇。
德国人还拉来了四百二十毫米口径,和六百一十毫米口径的巨型臼炮。
你以为这是最大口径的了?
不不不,那想象力太匮乏了。
为了对抗最强大的马克西姆-高尔基要塞,德军还调来了大名鼎鼎的八百毫米口径的多拉列车炮。
一发炮弹重达七千一百公斤,顶得上他们面前三门半大炮的重量。
换成九二式步兵炮,就是三十门。
一炮干出去三十门九二式步兵炮,你告诉李云龙,看他相信吗?
就像三七年卢沟桥事变的时候,日本人钢产量是五百八十万吨,而中国当年的钢产量只有四万吨,连对方零头都不到。
八十年后,中国钢产量十二亿吨,比全球所有产钢国家加起来还要多。
日本也有一亿吨,但只是中国的十二分之一了。
八十年的改变,现在说出去谁信?
没有人会相信的。
在这个年代,中国人还只是想着如何赶跑侵略者,怎么建设家园填饱肚子,未来离他们太远。
“顾问,前沿指挥所的电话。”炮兵连长招着手,呼喊袁朗。
他紧了紧腰间的绳子,顺着树干慢慢的爬了下来。
刚一接起电话,就听到那边李云龙爽朗的笑声:“怎么样,你的炮兵连准备好了没有?我这边可是都到位了,准备要发起进攻了。”
要打了?
袁朗听了也很高兴,“早准备好了,就等你消息。”
李云龙等的就是这个消息,两门大口径的榴弹炮,还是头一回用。
一百六十发炮弹,数量足够他造。
再说了,回头旅长肯定要打劫,现在省个什么劲儿?那全给旅长做嫁衣了。
李云龙兴奋的说:“那就先干他几炮,咱们也玩一把火力压制,给小鬼子来一个惊喜。”
什么TMD叫惊喜?
让以前一直占据炮火优势,很少挨炸的小鬼子,挨重型榴弹炮的轰击。
这他妈就叫惊喜!
八路军穷啊,以前发起进攻,充其量用轻重机枪掩护。
今天有了大炮,必须抖起来。
嘿嘿,袁朗也是怎么想的,“老李,我先打他二十发,让鬼子尝点荤腥。”
挂断了指挥所的电话,他又拨通了前沿炮兵观察哨的:“炮兵一发矫正弹,注意观察。”
袁朗这边一下命令,炮兵班长喊着口令:“装填炮弹。”
“开炮!”
绳子一拉,隔着目标五公里,二十公斤的炮弹“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在前沿指挥所,许多人都在关注着,想看看这大口径的榴弹炮,能打出什么效果来。
李云龙,赵刚,张大彪,还有新一团和旅部派来的观察员,众人一个个抿嘴不言,紧紧的盯着前方。
轰隆一声,犹如晴天一个霹雳。
巨大的爆炸声远超九二式步兵炮,堪比三个十公斤的炸药包一起爆炸。
“弹着点在东边,落在城里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爆炸掀起的烟尘有七八米高,隔着城墙众人也都看见了。
可要说具体威力有多大,那就只能凭想象了。
赵刚见众人皆有失望之色,笑着说道,“第一发是校正弹,这已经很好了,第一波后面还要打十九发。”
没有让众人等待多长时间,大概就几十秒后,第二声霹雳炸响了。
炮弹落在了城墙根下,掀起了几米高的泥浪,原地留下了个直径五米大的深坑。
埋一个人绝对不成问题。
张大彪兴奋的喊道:“我看见气浪了,把离得老远的石头都给吹起来了。”
“好,打的真漂亮。”
李云龙也蛮高兴的,第二发就有这样的准头,假如一小半儿落在城头上,都能给没有防炮准备的鬼子,毁灭性的打击。
前行指挥所众人都喜气洋洋的,就跟要过年似的。
而城头上的日军,就没办法高兴得起来了。
第一发炮弹落在城里时,高桥一郎是有点懵的。
作为一个干了十来年炮兵的军官,他听声音就知道是一百零五毫米口径的。
可问题是,八路军能有一百零五毫米口径的大炮?
从哪儿来的呢?
他没有时间多想,立刻高呼:“防炮,快防炮。”
源自于炮兵大队的那些士兵,基本作战素养是有的,一听命令立刻就地寻找掩体,进行防炮。
那些后勤兵,医护兵,以前几乎没有上过战场。他们的敌人也没有装备太多的火炮,他们自然更没有防炮炮的经验。
跟那些侨民一块,就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窜。
“不要到处跑,四肢撑地趴下,腹部悬空。”
“闭气!”
高桥一郎大声的提醒那些人,然而落在城墙下的第二层炮响,震动通过城墙导了过来,让他差点摔倒。
现在哪还顾得上别人,先顾自己吧!
他贴着内城墙就地趴下,耐心的等待着。
作为一个老炮兵,他知道在战场上,是否能躲避炮击纯粹就是看命。
扎扎呼呼到处乱跑的人,不是让炮弹碎片给撕了,就是让冲击波给掀飞了。
躲好了,能躲过就躲过了,躲不过就没了。
高桥向神明祈祷着,敌人的炮弹别落在他身边。
轰隆隆的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
就像一个在人耳边敲响的大鼓,震得人两耳发聋,大脑发昏,迷迷糊糊的。
轰隆一声,一发炮弹离得非常近,落在了不远处的城墙上。
爆炸把城头上炸出大坑来,破碎的飞石伴随着血肉组织,在局部地区下了一场“小雨”。
噼里啪啦的砸下来,打的人生疼。
然而肉体上的疼痛不及心灵伤害,那种血液和肉体组织的温热感,让高桥确信,他被死人的血肉组织给埋了。
短短的两分钟,就好像过去了二十年,他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停了?”
耳朵都快震聋了,高桥有点不敢确信炮击是不是停了。
他刚要爬起来,炮击又开始了,吓得他立马趴下。
“有九二式步兵炮的,六零迫击炮的。”
听声音他就知道了,高桥还真有点小庆幸,跟大口径的榴弹炮相比,小口径的就算不了什么了。
他现在没有时间去想,八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大炮,又有如此多的炮弹进行进攻前的火力压制。
他要考虑,经过这一轮的炮击,守城的八十人会有多少伤亡?
还有多少人能拿起武器来,面对敌人即将发起的进攻?
对于守卫阳泉,他现在是愈发悲观了。
也许,他们都守不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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