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明显感觉到今天气氛的奇特。
苏萝的心情要比昨天好上很多, 季临川站在她身后, 虽然没说什么, 但目光不住地往她身上看。
旁边几个组因为大佬的骤然加入而有些慌乱。
昨晚上听说季临川过来,都以为是笑话——毕竟大佬们就算是上节目也应该是访谈之类的,怎么可能会来这种节目呢?
可他偏偏来了。
还站在苏萝旁边, 正好补了昨天陈嘉木的缺。
直播开始之前, 季临川有意无意地问了导演一句:“还需要拍照片吗?”
导演被他问懵了:“不需要呀。”
马上就要开直播了, 这时候拍什么照片?
季临川平静地应了一声。
导演百思不得其解,暗暗揣摩季临川的意思。
季先生难道是想借此拍照做宣传吗?可不对啊,季家不涉及旅游业啊,给这岛拍照片?
这话也说不清楚, 他也不敢问啊。
一直到直播开始, 看着苏萝与季临川并肩拿着摄像机前往密林, 导演恍然大悟——
季先生难道是想和苏萝一起拍照片做宣传?像是前天陈嘉木和苏萝炒cp那样?
所以, 拿苏萝和陈嘉木的恋情炒作的时候, 季先生生气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 导演当机立断地下了个决定。
立刻、马上把所有关于木萝cp的炒作都换成季临川!
炒川萝!
苏萝浑然不知导演的想法。
她随身带了一小瓶驱蚊喷雾,这个时候的蚊子虽然不多了,但格外的凶残,一咬就是一个大包。
尽管穿着长袖长裤,她还是少不了这样续命的东西。
路并不难走,附近村民来来往往踩出了小路, 季临川负责拿着设备, 跟在她身后。、
起初, 当画面从季临川身上一闪而过的时候,川萝粉都快激动坏了。
天呐磕这么久的cp竟然嗑到真的了!
呜呜呜,季先生视角的萝萝也太可爱了叭。
也有人刷弹幕想要提醒一下:
[麻烦季先生把摄像机往下放一放好吗,您太高,都快拍到萝萝的头顶啦]
可惜季临川看不到弹幕,依旧以他喜欢的角度拍摄着。
亏的苏萝颜值抗打,才能够在他这死亡的摄像技术中依旧保持貌美如花。
苏萝往自己身上喷着喷雾,季临川出声了:“萝萝,麻烦帮我也喷一下,谢谢。”
声线低沉,引的cp粉丝尖叫连连。
节目中的人都叫她萝萝,季临川这么叫也没什么问题。
苏萝头也不回:“给你也喷的话,蚊子咬谁去?”
导演已经开始在擦冷汗了。
小祖宗啊,还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摄像机拍不到季临川的脸,只能听到他笑:“好吧。”
[我竟然能从这两个字中听出来宠溺!我是不是疯了!]
[啊啊啊无可奈何地宠着任性小宝宝的感觉也太棒了叭]
……
此时此刻,脚绑的像是粽子一样的陈嘉木,看着直播,苦不堪言。
他这到底图什么呀,最后还是没能参加的了综艺;关键是还欠了苏萝一件事情,哦,还得罪了季临川。
弹幕上川萝粉们磕糖磕的越开心,陈嘉木心里面就越苦。
他侧身,想要端水喝,刚刚握住杯柄,还未凑到唇边——
啪——
杯子炸了。
破碎的玻璃片落了一地,水流的到处都是,衣服湿哒哒,手指还被飞溅的玻璃片划了一下。
陈嘉木心里更苦了。
他陷入沉思。
难道父亲真的是被自己克进去的?
今天观看野外求生节目的粉丝明显要比昨天的多。
还在不停地往上涨。
季临川参加这样的综艺节目,多稀奇啊;可发现他搭档是苏萝之后,大家便坦然多了。
这一对真的是太养眼了,相貌都是拔尖的,就季临川这条件,进娱乐圈也没问题啊。
不少人说,自打见了季临川,从此以后,霸总小说男主便有了具体的形象。
只是,和大家想象中不同的是,这似乎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霸道总裁x小白花。
她才一点也不小白花,更像是小辣椒。
苏萝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穿的清凉,从头到脚的运动服,扎了个马尾,背着双肩包,满满的青春活力气息。
主要目的还是收集足够多的食材,她看到路边一丛丛蘑菇,眼前一亮,刚刚跑过去想摘,就听得季临川淡声说:“别动,有毒,吃一口能看到满天神佛,说不定还会有黑白无常手拉手在你面前跳夏威夷草裙舞。”
苏萝默默收回手,还嘴硬:“我只是看着好看而已,我会认不出来这是毒蘑菇吗?你别小瞧人了。”
季临川从善如流:“抱歉,是我太狭隘了。”
放弃毒蘑菇,她往前走,看到一株开的艳丽的花,红彤彤,有点像花瓣完全展开的玫瑰,忍不住想要摸一下,季临川再度阻止:“这植物的花粉会引起过敏,你皮肤敏感,不要碰。”
cp粉感到自己磕到真的了。
皮肤、敏感。
这样的事情季临川也知道?
好多苏萝的粉丝都不知道,他竟然这么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在网络之下,这两个人到底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呀。
苏萝浑然不觉,她还记恨着这人说要天天做的事情,别过了脸:“……看看都不行嘛。”
她这话说的,就像渣男说“我只看看不进去”一样,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每当苏萝看上某种东西蠢蠢欲动的时候,季临川都会及时劝诫:“别碰,这东西吃了立刻升天”“这种植物招蛇,说不定在两分钟前刚有蛇从它下面爬过”
……
苏萝说:“如果小陈还在的话就好了,他可不会像你这样唠唠叨叨。”
季临川淡然自若:“如果今天来的是他,现在你们两个应该都躺在医院里了。”
虽然很气,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还真是实话。qaq
粉丝们磕糖磕的美滋滋,一个是貌美如花小傲娇,另一个学识渊博多金大佬,日常斗嘴,真好嗑!
苏萝心里面存着气,只顾着往前走,不知不觉中偏移了路线,等她静下心来寻找路标的时候,愕然地发现周围全是长相差不多的树木,已经找不到丝毫的痕迹了。
糟了。
她不得已转身,问季临川:“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季临川出了名的过目不忘,现在也只能求助他了。
季临川扯掉耳麦,把她别在领口上的麦也摘掉,淡淡说:“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苏萝惊了。
这人疯了吗?
摄像机还录着呢!
在千万观众面前这样调、戏她,真的好吗?
看着小姑娘目瞪口呆的模样,季临川笑了:“别怕,摄像机没电了。”
“……啊?”
季临川将手动关闭的摄像机放在地上,哄她:“乖萝萝,能告诉我你昨天为什么生气吗?”
苏萝咬着唇看他,一声不吭。
“就当是判死刑,也总该有个罪名吧。”
苏萝放在口袋中的小仓鼠慢吞吞拱出一个头来,苏萝把它又按了回去,拉好口袋上的拉链。
片刻后,她抬眼,干净澄澈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我不想嫁给一个人肉打桩机兼工作狂。”
又是一个他不了解的新名词。
季临川蹙眉:“人肉打桩机是什么?”
苏萝没有回答,察觉到异常的安全员匆匆赶了过来,看到两人安全无恙才放下心来,引导着两人回到营地。
回去的路上,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几人都没有带雨具,季临川背着苏萝的包,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苏萝还不肯接。
“别拿自己身体赌气,”季临川正色说,“我淋点雨不要紧,你身子弱,病了后要被送去医院打针,你想打针吗?”
这句话果真奏效,苏萝不再辩驳,默默地披上尚带有他温度的外套。
她其实最怕打针了。
从小到大,说出来可能会被人觉着矫情,但她真的是看到针头就害怕,头晕。
安全员心里都犯了嘀咕,这一对,到底是真还是假的?
蹲守直播的粉丝望眼欲穿,担心川萝直播的突然结束是不是遭受了什么意外;得到安全返回的消息后仍旧不能够相信,直到有人在另一组归队的摄像中看到了苏萝和季临川的身影。
苏萝穿着季临川的黑色外套,太长太大,松松垮垮盖住屁股,帽子也歪了,她一开始背着的小包也跑到了季临川肩膀上。
脑洞大开的粉丝们迫不及待地脑补,难道刚刚直播中断的时候,两人天雷勾动地火来了一场热烈狂野而又温柔蜜意的运动?
[我算了算时间,刨除路上用时,前后大概五分钟不到,光穿衣tu0'y-i整理头发就差不多了,应该不会]
[楼上的天真孩子,不需要tu0'y-i服的]
……
剩下的录制转移到室内,今天结束的比较早,明天离岛。
苏萝从结束之后就躲在自己房间中没有出门,让诺诺把季临川的外套还回去。
诺诺很快就回来,有些犹豫:“萝萝姐,季先生他好像发烧了,你要去看看吗?”
苏萝犹豫了一下:“不去。”
按理说,她该去看看。毕竟季临川把外套脱给了她,可就这么过去的话,是不是会显得她太没有骨气了?
诺诺看她神色怔忡,又补充:“要不我替萝萝姐去看看?”
苏萝看她:“你也不用去,回去休息就行。”
诺诺点头,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一颗心在胸膛中狂跳不止。
她想了想,去了厨房,和老板要了生姜红糖,煮一碗姜糖水,小心翼翼地端着往季临川的房间走去。
敲了敲,没有人回应。
诺诺张口:“季先生,是我,萝萝姐的助理。”
停隔不过半分钟,门开了。
季临川并没有看她,视线落到那碗姜糖水上,目光柔和:“萝萝让你送过来的?”
也不知道小姑娘今天给他送的是什么。
这次里面加了酱油?还是红酒?或者辣椒汁?
诺诺迟疑着摇头:“啊,不是,是我看季先生病了,想着做姜糖水能暖暖胃——”
“倒了。”
“啊?”
诺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看着季临川。
男人线条冷硬,目光冰寒,方才的那一抹温柔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只是诺诺自己产生的幻觉。
诺诺红了眼睛,眼泪欲掉欲不掉的,怯怯糯糯:“我好心给您送过来,您怎么这样的凶……”
季临川看她如同看什么肮脏的东西:“液体倒进下水道,姜片属于湿垃圾,至于你,恐怕没有那么大的有害垃圾桶。你的脑子弄不清垃圾分类,我也好心教你一次,现在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吗?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