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的余菲闭了嘴,车上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她本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些了,余洁儿都进了监狱。
却不曾想那些痛苦的过去,依旧在她心底的最深处,被关押着。
时不时还是会出来作乱。
“余菲,那些证据可以告余母恐吓的。”闻毅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里,试图传递给她一些力量。
恐吓罪成立又能怎样呢。
心里的伤痛是无法弥补的了。
余菲拿着那些证据不是一天两天了,迟迟没有动手,不是对余母的开恩。
只是激荡起的点点水花而已,很快就会消失不见。
以余菲的身份报仇成功了,也无法填补余菲儿心里的苦楚。
“嗯,那就告她吧。”余菲笑笑。
笑容里牵强意味十足。
这一刻闻毅感受到了心疼,她经历了太多的不堪。
以后更要对她好些才是。
证据很快就提交了法院,余母经受庭审的日子,余菲并没有出场,她这次并非原告。
一切都有闻毅安排好了,有人替她告余母恐吓他人。
自己好像对闻毅越来越依赖了,余菲不由的想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是一起旅游之后。
余菲也不知道,不重要。
她可以依赖闻毅,因为他是自己的丈夫。
心动不由她所控,喜欢上了就直面呗,两人本就是夫妻关系。
闻毅也没有离婚的打算,她也没有,一起过完余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她想去看看余洁儿了,去见她也是直面过去。
这事和闻毅说过了,他并没有反对。
安排好后,余菲准备下午去。
探视的日子到了,余菲同往常的起床时间并没有什么不同,等吃过早餐闻毅却还是没有走的打算。
余菲狐疑:“你今天不上班?”
“作为老板,什么事都亲历亲为,要员工干嘛。”闻毅说的理所当然。
这话可真不像是他一个工作狂能说出来的。
“你该不会是担心我,想要和我一起去探视吧。”余菲心里抹了蜜的甜。
她觉得极有可能,不然闻毅赋闲在家怎么正好和她去探视是同一天。
闻毅不显露半分情绪:“一起去。”
他特意把自己的假和余菲的探视安排在了一起。
给自己放了三天假。
他是工作狂没错,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工作的人不叫工作狂是魔鬼。
闻毅自认没到那个地步。
下午两人来到了探视的地方。
余洁儿一听有人见自己,当下认为是余母找到了救自己的办法,心下大喜。
走路的步伐都带着几分轻快,但是商量这种事肯定不能大肆宣扬的,要想个办法悄悄说。
兴冲冲过来看到余菲的余洁儿浑身的血都凉了下来。
余菲端坐在另一边,那是自由的世界。
她的身后还有闻毅这样权势滔天的人,自己是个罪犯。
余洁儿的心被恨意缠绕,勒的她心生疼。
原本她才应该是那个夫妻生活幸福,事业成功的人,可这一切都被余菲毁掉了,她怎能不恨。
她来干什么,看自己笑话嘛。
余洁儿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来到了她的对面。
“你来干什么?”
“看看你。”
“看我?看笑话还差不多。”
余菲顿了顿,不语,看着面前的人再也没有了一点从前的样子。
心中百味杂陈。
说不上来是欣喜更多还是报复后的快感更多。
看着仇敌凄惨的下场,没笑出来,已经是余菲给面子了。
百味杂陈也不可能有怜悯等悲伤的情绪产生的。
“余洁儿,你想过你为什么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吗?”在前面一通无意义的对话之后,余菲抛出问题。
想过,当然想过,一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
余洁儿冷眼看着余菲:“还不是因为你……”
“多行不义必自毙。”余菲自问自答。
压根就没把余洁儿要说的话听进去,没有道德利己的话,听了脏耳朵。
“是,我知道你会说是我告发你的,害你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余菲可太明白余洁儿执迷不悟的本性了。
问她这个问题也没指望她会幡然醒悟。
余菲双眸中的神采黯然失色,深邃无边的看向余洁儿,好像能把人吸进去,感受到眼底的那一片荒芜。
无边的荒芜令人心悸。
似乎身处死寂的地狱。
“但你是自作自受,你害死了你的姐姐,被我知道了,所以我告发了你。”
“余洁儿,你夜里真的能安眠吗?”
“你怕不怕你的姐姐来找你?”
余菲的声音并不是凌厉的质问,很轻很轻,落入余洁儿的耳里更加恐怖了。
遐想无边。
余洁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余菲的眼神和话语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厉鬼。
她是来索命的,她是来索命的。
内心里不断的叫嚣着这句话,安静的氛围里,余洁儿起了一身的冷汗。
看着余菲的眼神透着恐惧。
“你是余菲儿!”余洁儿大吼了一声,想要呵退那些蔓延上心头的恐惧。
说完之后带来的是更大的恐惧,余菲儿回来了,来找她索命了。
她浑身不自觉的抖起来,双手环抱着自己,做出护卫的状态。
余洁儿感觉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大口的喘气呼吸。
驱散不开的恐惧自心底而起,余洁儿就像是溺水的人,沉浮在一片恐惧的汪洋大海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猛烈的要将她淹没。
她将自己瑟缩成一团,再也不敢直面余菲,低垂着头。
余菲没打算就此放过她,只是这几句话就承受不住了,做的时候怎么敢的?
“余洁儿,原来你也会害怕。”余菲的声音再次传来,余洁儿失神的看向她。
余菲的脸和余菲儿的渐渐在余洁儿心里重合起来。
“我不怕你,我不怕,你死在我的手里,我才不怕你呢。”余洁儿大笑起来。
嘴里念叨着。
这话让余菲一阵痛心,就像是有把刀子在心里来回翻绞一般,痛的心碎。
余洁儿站了起来,扑向那面玻璃,距离分毫和余菲对上视线:“你就是余菲儿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