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目(十二)
听到余想这番话的, 除了江曜,还不小心竖起了个耳朵结竟然听到了惊天大秘密的江曜的助理。
他些欲言又止, 想走,又不敢走,只能目送着余想离开。
那可是刚拿下国际上最分量的影帝,现在又被王室授予了勋章,在整个京川市也算得上是为数不多可以跟江曜平起平坐的角色。
只是,余想刚才那句“男小”是什意思?
这句话羞辱味十足, 根本不像是那个看上去温柔俊雅的绅士会说出的话,江曜怎么可能容得下他?
江曜微微沉下眼,愈加带着几分凉意。
这种挑衅意味很浓的话, 再加上余想昨晚和初穗过于亲密的举动,都让江曜十分的不悦, 他从认识初穗的时候,就知道初穗是因为和前男友的关系从恋人变成兄妹后无法接受,才一度逃避的。
……能让他消失的话……
江曜的容貌很精致,绝不是简单的可以用几个字或者句子形容的程度, 当他露出这样想要摧毁别人的神, 那种惊艳的感觉和残忍的感觉混合在一起, 就是个……凉薄无的神经病。
江曜不会遵守上流社会那些俗套的规则。
他看到什不顺眼, 第一所想到的自然是让他消失。
“你……江曜?”
脆弱的, 甚至还带着几声咳嗽的嗓音自门口处响起。
江曜抬眼, 只看到纤弱的少女手腕和脖颈上还绑着纱布,她微微倚靠着门框, 几缕碎发散落额前,卷发则是扎着发带垂在看上去不堪一击的瘦弱的肩膀上,那件蓝白色病号服, 穿在她身上都过于大了,从胸前到腿部,都好像空落落的。
“初穗?”江曜短暂的惊讶后立刻反应过来。
少女明明已经病到坚持不住,但还是微微弯了弯眼,向他打招呼:“对不起,我听到门口的声音,原来真的是你。”
她还幅度很轻的侧过头,细白的眉心轻轻皱起。
也许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初穗的声音听起来便格外的无力,江曜连忙走到她身边,撑住她的腰,手肘滑过时,不小心抵在了她的胸前——她没穿内衣,那股软绵的感觉好像同时点燃了江曜冷淡到几乎像是死人般的心跳。
这件病号服,压根没露出一点点不该露的皮肤,何况初穗向来也不喜欢穿着暴露,却无端端的那些衣服更加引人遐想,江曜将初穗拦腰抱起,回到了病房。
“江、江曜?”初穗脸上难掩惊讶。
也是。
对她来说,自己只是名义上的婚约对象。
江曜还记得,那天夜,初穗在河边哭的十分难过,她哭的时候并不是那种不加节制的嚎啕大哭,而是一种沉郁又哀婉的抽泣声,江曜站在她身后许久,看着她被风扬起的长发下令人惊艳的面容,她紧咬着唇,倒是没流眼泪,清泠泠,格外动人。
养一株花,是很辛苦也很就感的事。
初穗显然是温室里长大的不谙世事的花朵,她娇弱,纯情,几乎没经历过外界风雨的冲击和洗礼,所以当时的她并不太清楚身后的自己究竟多危险。
当初穗回过头,只是很潇洒的扔掉了余想送给她的鞋子,她站起身,径直地走到了他的面前,问他可不可以送自己回家。
她雪白的脚踩在草地上,像是童话中的美人鱼,一步一步朝他靠近,流淌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总之,那天夜,二人便约定,江曜可以做她的婚约对象,只要她需要,他便会随时出现,单纯的初穗自然以为江曜只是个好心人,浑然不知,她走入江曜的世界中,就永远没有逃离的那天了。
“唔……”初穗在江曜的怀下意识的发出痛呼声,她脖颈那里的纱布看上去让她的呼吸也变得点苦难。
江曜不敢抱得她太紧,害怕弄疼她,但也担心她的伤势,将她温柔的放在了病床上,这才开口:“你昨晚才做完手术,最好不要下地,需要就让护工替你处理。”
“对不起,我只是从护士那里知道了你昨晚来看过我。”初穗一侧过头,就开口说话,她轻轻喘气:“昨天是我哥哥,不,你知道的,是我的前男友。”
“嗯。”江曜听到这句话,仍旧是那副表。
“我不知道他们把我送到医院后刷了你的卡。”
“没关系,你没事的话就好了。”江曜低沉的嗓音徐徐安慰着,他害怕自己会吓坏到初穗,所以在说话时刻意地放缓了语速,是初穗所喜欢的那种温和的腔调。
少女躺在病床上,笑了下:“我没事,医生说我很快就可以出院的。”
他抬手,将她脸颊上的头发温柔的捋到了耳朵后:“那我来接你?”
“……”初穗眨了眨眼,“我点饿了。”
江曜声线低缓,轻淡的笑出声,便让在门口等了许久的助理把早餐送了进来,他扶起初穗,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初穗本就漂亮又明亮的琥珀色眼珠,盯着他看了看,很快,她又收回视线。
“现在只能喝粥,我来喂你。”
江曜的衬衫随着他手臂环住初穗的动作,折出一道凌厉线条,只是初穗吃一点就会吐一点,最后在剧烈的咳嗽声中,她也吃不下去了。
……江曜光是看着她痛苦成这样,就想起了造她伤势的罪魁祸首。
“伤害你的那几个人,现在就在警署。”江曜将碗搁在了一旁,攥着她细长漂亮的手指,‘你想怎么做?“
“警察怎么说?”
“取决于你。”
“他们应该受到应的惩罚,”初穗又咳了好几下:“我在学校的学妹,她也受伤了,而且因为这群人,她的兼职都受到了影响……”
“我知道了。”江曜力度莫名地有些大,攥紧初穗的手指,示意她不用继续说下去。
初穗抬眼。
“这些事,我会在你出院前处理好的。初穗,做完后,向你要个礼物,好吗。”
初穗一头栽入他颈窝,江曜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那股香味,她果然是话还没听完就睡着了,江曜隔着薄薄的那层病号服的布料,手指顺着她单薄的脊背一路下滑,来到她腰间,他还记得,初穗的衣服下面,应该是除了贴身的衣物外什都没穿的。
空气中,就像是弥漫了/欲的味道那样。
江曜却只是无声无息的替她拢好被子,关上了窗户,转身看她。
他还没有到非要去强占一个受伤的女孩的地步,所以,也不过是摸了摸初穗的额头,看着她安安分分陷入沉睡的样子,他漆黑的眼睛难得带了些柔和。
晚上再来看她吧。
病房的门关上,薄薄的被子下,女孩眼睫颤了颤,她在被子缓缓地睁开眼,呼出一口气,又连忙闭上,没过多久,便真的睡着了。
午后。
窗外的太阳光十分炽烈,空气中的热流好像牢牢地把人包裹住那样,不由得让人觉得窒息和粘稠,私人医院大厅,空调开足了冷气,在这的钱人们丝毫没受到影响,他们闲适的在这聊天,直到医院的自动门打开——
一路从外面那辆银色豪车内出来的人吸引了足够多的注意力。
最中间的少年有着一头浅色的头发,眼眸更是像太阳那样散发着明媚却温和的光芒,他的气质像是自然的微风,容貌又十分独特,像是漫画书中不谙世事的王子,尤其是他怀抱着一束巨大的满天星,花束的颜色清新自然,美丽极了。
在他左右两侧的少年则是看上去稍微成熟一些,左侧少年五官偏锐利和冷峻,右侧的带着些天生的骄傲与矜贵。
“韩涧,是301号病房吗。”程连星仰起头,“……初穗的病房,是301吗?”
“嗯,上去吧。”
韩涧点点头,按下了电梯,祈善在距离二人身后稍微远点的距离,只抬了抬头,并未说话。
程连星很早前就发现了韩涧和祈善之间的不对劲,以他对这两个人的了解,就算是天大的矛盾,他们也不会把冷战摆在明面上,让所人看的清清楚楚。
韩涧和祈善都出身于政治世家,双方的父亲在政府内属于合作的关系,连他们的父亲都搞不懂,两个少年之间怎么就忽然开始互相敌视了。
能让平时脾气算得上冷漠,甚至可以说对周围事都不怎么在意的韩涧气,最可能的就是祈善伤害了初穗,不然韩涧绝对不会发这大的火。
……对他来说倒是个好机会呢。
韩涧和祈善蚌鹤相争,最后由他这个渔翁得利,这还不好吗?
程连星对着电梯内反射出的自己勾了勾唇。
他今天特地挑了身初穗平时最喜欢的装扮,还选了和他眼睛颜色一样的宝石点缀在领结上,程连星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等会儿初穗在三个人当中最先注意的一定是他。
祈善抱着双肩,垂下眼眸。
他知道上次那件事后,初穗非常讨厌自己。
但是,得知她受伤后,他却没办法对初穗受伤视而不见,哪怕等会儿初穗会用最严厉的口气让他消失,他至少也要看到初穗没有大碍才行。
韩涧莫名的些烦躁。
他压根不想身边这两个人跟自己一起去看初穗。
凭什?
初穗是他的青梅竹马,跟其他人有什关系?
叮——
电梯停在了十楼,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踏出电梯,彼此互相看了看,也就是在眼神交汇的那刻,所人都收起了自己的心思,不一会儿,好像什事都没发那样,他们来到了初穗的病房门前。
“初穗,是我,程连星。”
抱着花的少年率先敲响了病房的门,他礼貌的在门口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少女的回应,程连星轻轻一推,进入病房后才发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休息的少女不知道去了哪里。
韩涧向前一步:“她去哪里了?不是昨天才做过手术吗?”
“……问一问值班的护士。”祈善说道,等他转身回来,便朝着二人摇头:“初穗没有出去过。”
“是吗。”程连星从病房走到了面那间休息室,他抱着满天星,点失望:“初穗……”
就在此时,仍旧在病房内的祈善听到了声响,他循声看过去,便发现了休息室另一侧的浴室内,似乎动静,祈善微微蹙起眉,朝着浴室走去,原本他并不想唐突的开门,可是,当他想到初穗现在是受伤的病人,如摔倒……
还没等祈善犹豫结束,浴室的门打开。
初穗正在用没受伤的右手艰难的系着病号服上的扣子,扣到还胸前的最后一颗时,她抬起头。
当她看到祈善,下意识地抿唇,就是这个抗拒的动作,让祈善忽然噎住。
“初穗,你……”
祈善刚一开口,便看到初穗又默默地退回到了浴室,不知道出于什样的冲动,祈善按住了初穗想要关门的手,跟着她一起进了浴室——
“初穗,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我——”
“我只爱你。”
“你在说什……”初穗迷茫的看他。
祈善一惊。
初穗她……难道已经忘了那天晚上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