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青垒又是摸眉毛又是碰鼻头，蚂蚁似爬满全身。

“我们可以直接讲重点吗？”

“这都是重点！”

“好，好，好……你移到她的……臀……屁……正后面……然然后？”

“没有！”莫有烨又一吼，像个没有驯化的野兽一般。

“我竟然硬了！”

高青垒用右手彻底挡住整个额头，紧闭起眼睛，不想看见莫有烨丝毫。

半晌，高青垒面无表情。

高青垒呼了口气，稍微平复心情，道：“我们可以跳过这一部分吗。”

“加一。”周运蓬的脸同样像上了石膏。

莫有烨撇了撇嘴，无可奈何。“我怕被她发现，便退后了几步。就是在这个时候——”

“啊啊啊！”

莫有烨又喊起来了。

高青垒立即屏住呼吸闭紧眼又合住嘴。他竭力断绝自己与莫有烨的所有感官，奈何，他不能用双手去盖住耳朵。

莫有烨的声音还是进来了，比高青垒小时候发烧时吐出的半消化呕吐物还要恶心。

“我又发现了她后裤袋里的手机。我很好奇，我便偷走了。我当然立即跑走——”

“你为什么要偷人家的手机？！”

莫有烨忽然露出了史无前例的猥琐笑容。

“当我没问。”高青垒别过头，默默又叹了口气。

高青垒随即立马收起了五官，只剩一双眼紧紧瞪着莫有烨，将所有颜色都给了他。

万千世界，无奇不有。

星期日回学校，高青垒得警告张嘉颖不要单独出门。张嘉颖这个人贪玩又长得高调，还人缘好。只要有空，就绝对有人约，而有人约，她都一定会去。

“然后呢？”

“我心情激动，赶忙跑走。我刚跑出店门口，一个男人就抓住我——”

“副总经理！”后面的一个男生突然激动地举起了手。

“对，我们的副总。”

“你这个……企业里的？”

莫有烨点了点头，道：“这个李总真是的，吓我一大跳，还以为又要被我爸咬了。”

“李总把我拉到一旁，说看到我偷了美女的手机，觉得我很有潜质，有没有兴趣加入企业。”

“然后就加入了？”

“嗯。”

“所以，你们的工作就是偷手机。”周运蓬抱起臂昂起头，满脸不屑。

“不！”面前九个人，顿时压出四十五指山。

“物品强硬再分配。”

莫有烨将头紧挨着高青垒和周运蓬，两手缠着嘴，只露出一个洞，小声道：“其实直接叫小偷也可以，但是要私下里，小声说，要低调。”

“你们只偷手机？”

“当然不是——”莫有烨顿时解开了嘴巴，“从化妆品到手机到电脑，只要值点钱，都得再分配。”莫有烨敞开了整整两只大翅膀，似乎真的能飞上天。

“你一个月多少钱？”周运蓬问道。

“这得看月绩。我这种团长，看新招的成员个数也看我们团队再分配物品的总价值。我上个月888.而普通干部，只看团队再分配物品的总价值，收入，50到300吧。”

“你缺钱吗？”高青垒一脸不可思议。

“没有啊。”

“那888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事业，投入，奉献。亦是工作，亦是娱乐。”

“不。”

高青垒紧紧地盯着莫有烨。

“是犯法。”

听罢，周运蓬默默点了点头。

面前的九个人，却面如死灰。

看他们的表情，高青垒思忖他们还能回头是岸，心情便稍微放松下来。

但是，愣了没一会儿，莫有烨和后面的八个人又恢复了嬉皮笑脸。

“你们两个是怎么进来的？”莫有烨激动地搭起了高青垒的肩。

高青垒暗暗瞥着他的脸，如鲠在喉。他发现，自己也只能干瞪着莫有烨。

“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周运蓬看向后面的八个人。

“官网上。”

“物品强硬再分配官网？”

“不是，是一个分享交流网站，里面有一个神奇的论坛，各种人在里面讲述自己偷东西的经历和心路历程。我们就是在上面被招到公司里的。”

“这样不会被发现，被举报吗？”

“不会，他们都以为我们在说故事。当然，有的人真的只是在吹牛，也不知道这个论坛存在的真正涵义。我们企业各个团长负责审查哪些真、哪些假，看他们哪些人拥有成为我们企业干部的潜质。”

“那么说的话，你们并不是通过官网进来的。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高青垒呆住了。这真是个好问题。莫有烨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了？莫有烨以前问作业的时候，怎么没发现？！

高青垒咳了咳嗽，默默把头转向周运蓬。周运蓬却也怔怔地看向高青垒。

俩人相视无言。

“那个……亲戚……那个……我表哥……”

“对！”周运蓬赶忙点头。“霸总他表哥介绍我们进来的……觉得我们……”

“有潜质！”

“对！”周运蓬连忙点头。

“你表哥是谁？什么职位？同道中人，介绍认识一下呗。”

“这就不要了吧……他很丢人的……他他他做了那么久，还是在最低的位置。”

“干部？”

高青垒和周运蓬立马点头。

“那他姓什么？”

“哎呀~”高青垒立即把手往外抛，似妖娆的尤物。

“姓什么？”

“哎呀……”高青垒的俩眼珠子竭力在脑海里狼吞虎咽，用尽全身的力气回想别人家的姓氏。

“慕容。”

没有我认识的亲戚取这个姓氏吧？高青垒微微扭了扭嘴角。

“我表哥姓慕容。”

“你妈妈不是姓张吗？”

“对啊——”高青垒却微微摇头，“我妈妈那个……表兄弟姐妹那边的女儿……儿子。”

“你们怎么解决再分配回来的物品？”幸好，周运蓬适时转移了话题。

“每个月的最后一天，由我们的团长统一交到总经理手里。”

“总经理还负责什么？讲话吗？”

“演讲。”

“你们有多少个总经理和副总经理？”

“各一个。”

“总经理怎么处理那些东西呢？”

“不知道。”

“他们的工资呢？”

“不知道。”

他们忽地缩起了鼻头。“你们……好奇这些东西干什么啊，这又不是你们该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