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是深灰色的，墙壁和天花板是白灰色的，其上都没有写有任何东西，连个脚印都没有。门里只有三扇门，一模一样的门。除了正对面的门，其余两扇都锁了。

保安推开了正对面的那扇门。

门后又是深灰色的地板，白灰色的墙壁和天花板，以及三扇门。如果不是这里的面积明显比刚才的大，高青垒真搞不清楚这里是这里，还是那里。

这次，保安进去的也是唯一一扇没锁的左边的门。

“捉迷藏吗？”刘澎在后面幽幽地咕哝道。

这扇门后，还是一点惊喜都没有，还是深灰色的地板，灰白色的墙壁和天花板。但这里只有两扇门，而且，正斜对面的那扇门虚掩着。而第二扇门位于正左边，大大敞开着，里面黑白色的一起闪着黄又红的光点——里面都是大机器。

保安推开了正斜对面那扇虚掩的门。

“小心板子。”保安刚高抬起两条腿跨进门内，便转身低头叮嘱道。

有一块长方形板子被夹在门间，高度差点点及高青垒的膝盖。那块板子，还是灰色的。

高青垒提起膝盖，跨过那块灰板，便抬起头。

眼前一片开阔，这间房间大概4*7米，里面没有门，至少，高青垒看不见。眼前，一排灰色的工作桌，上面，一台一台的电脑数之不尽，以十几厘米为间隔整齐摆放着。

电脑前面，是一排在这里最高的仪器，像一睹墙，灰色的墙。中间是九宫格，亮着灰色的监控画面——画面是黑白的。墙的左右两边黑乌乌的柜子，高青垒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高青垒在九宫格里看到了服务柜台中心那个女服务员。

有两个男人坐在电脑前，一个比较年轻，二十岁出头，带着眼镜，满脸粉红粉红的痘印。旁边看起来那个三四十岁，也是满脸痘印，不过已经没有了青春的气息，是土黄色的，还凹了进去。

“调录像。”带高青垒他们来的保安拍了拍较年轻的那个人的肩膀。

“20：40.”刘澎说道。

“20：44：58.”高青垒说道。

“哪里的监控？”

“正门那里。”

正门是离餐厅最近的出口，也在服务中心柜台的正后方。

“群里的黑裙女人？”年轻保安问道。

“对！”高青垒和刘澎异口同声。

“这里的画面可没有餐厅里那么清楚。”

刘澎：“我们只要想看看她去哪了。”

“看她去哪？” 带高青垒他们来的保安听罢，两边的眉毛不解地皱了起来。

“你们这样看也不可能找到她。其实，你们看监控，还不如到附近逛一逛，看能不能碰到她。”“第一个”保安继续道。

周运蓬：“40分。”

年轻的保安却把画面调到了35分。

“监控时间可能有误差。”年轻保安解释道。

周运蓬：“可以快进吗？”

年轻保安一声不响，默默按下了快进键。

“已经开始了？”高青垒赶忙转过身子，紧盯着中间那块“墙”。

“黑色长裙？”

“是。”

两个年老的保安也稍微挺直了腰，盯着监视画面。

监控画面显示，20：46：32，一个穿着黑色裙子、白色鞋子、绑着马尾的女人快步从正门走进了qc商场。她的右手握着手机，紧贴着耳朵。

`

年轻的保安把视频调了回去，却怎么样都看不到黑裙女人跑出正门的画面，只进没出。

周运蓬：“她为什么要走回来？”

高青垒：“而且，她听着电话。不会是董董打给她，她没说话那一通吧？”

刘澎：“时间对得上。”

“第一个”保安：“可能她也是第一次犯案，冲动偷了手机，后悔了，跑回来想要还给你们吧。”

高青垒：“可是她没还啊，人影都看不见！”

刘澎把手紧压在桌子上，盯着桌面的电脑。“可以看一下服务中心柜台附近的监控吗，我想看看她跑哪了。”

年轻的保安又一次默默地调出了视频，从40分开始。

47：45，服务柜台旁的电梯前出现了她的身影，但是她在电梯前原地转了几圈之后，又绕过电梯，忽然消失在画面中。

“电梯后面的监控。”

应刘澎的要求，年轻保安又迅速且不作声地调出了电梯后面的监控画面。

瞬间，画面里的黑色的人头就增多了。

高青垒他们十二目聚精会神地搜寻着，却再也没有办法从这个视角里看见她的身影。保安们说，这里的画面有死角，她可能恰好避开并且逃了出去。

不止是电梯后面的摄像，绕过了电梯之后，在刚才的正门和服务柜台的监控里，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刘澎：“她不会还在这里吧？可以再看一次吗？”

“第一个”保安：“再看一次也没有用啊，你们看监控还不如在附近逛一逛，看能不能碰上她。”

带高青垒他们来的最老的保安把话又说了一次。高青垒暗暗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异常专心的刘澎。

他在赶客。

年轻保安倒是很听话，一话不说，按照刘澎的要求，放着监控摄像。

“我们这里——”最老的保安抱起臂，“发生偷手机的事情很多。”

“收银员经常——”他继续指着不知道哪里，“上厕所，或者什么的，离开了柜台，手机放在柜台旁。他们回来时，手机就不见了。”

“那怎么办？”

“可以怎么办？很多都是专业小偷。没了就是没了，怎么找？我们的员工没了手机，报案的都是，没有一个找得回来。手机可能还好一点点，上面有GPS，如果被偷的是什么手表、钥匙的话，怎么找？根本找不着。只能自己小心一点呗。”

“oh~her eyes——”

高青垒的电话铃声响起。

“喂……哦，好。”高青垒挂断了电话。

“董董她们录完口供了，她们在服务中心柜台那里——”

“看到了。”刘澎盯着眼前服务中心柜台的录像。

董颐帼和张嘉颖还有江宁宇在里面来回踱步。高青垒看着她们，眉头愈来愈囧，眼睛愈来愈眨。

“我们刚才的傻样不会也录进去了吧……”

“是啊。”刘澎回答道，语气异常的轻松。

“我们……要不要接她们下来？”高青垒瞄了瞄最老的保安。

“下来有什么用？你们到附近逛一逛更好。”

高青垒又看着刘澎，后者的眼睛仍旧依依不舍地紧黏在监控画面上。

等等吧，你们。高青垒注视着监控画面里两个颜值偏高的女生。刘澎估计还得挣扎一会儿。

“算了——”刘澎稍稍叹了口气，扫了最老的保安一眼，“走吧。”

最老的保安立即放下胸前的手臂，径直走向了大门。

高青垒：“这个板子是干什么用的？”

“挡老鼠。”

年老的保安一把高青垒他们领到外面后，一转眼，便消失不见了。高青垒他们只好自己走回服务柜台。

董颐帼和张嘉颖相互抱着臂在旁边站着。余光里，高青垒又看到奶茶店那个女员工注视着他们的方向。这一次，高青垒并没有理会她。现在，他才没有心情理会花痴的陌生人。

“我刚才发了信息给她——”

“恐吓她。”高青垒说道。

“说我不追究，她把手机放回qc这里的服务中心柜台就好。甚至，我会给她钱。”

“那有回应吗？”

“我发之前她已经关机了。现在就等她开机，虽然会有锁屏，但她还是能看到消息。就看她会不会还。”

“我突然发现——”董颐帼脸上的着急和伤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消失了，“没了手机也没什么。我的手机没绑银行卡，里面又没有钱，也没有重要信息。照片也早已备份到电脑上了，微信和QQ也已经用嘉颖的手机锁住了。没了，还可以刚好叫我爸买辆新的iphone。”

“幸好董董你的手机是上一年刚买的iphone。”

董颐帼上一年，亦即她初二的时候，成绩出现回转。董树光为了奖励她，立即买了当年新出的iphone给她。

董颐帼点了点头，道：“警察刚才还问我手机多少钱，那语气说的，如果便宜的话，他们就丢掉一边不管了。幸好那时好像买了6000多。听到我说6000多之后，他们的表情瞬时就变了。”

“你的手机之前不是和你爸还有那个女生开启了位置共享吗？”周运蓬道。

董颐帼点了点头。

“我回家拿我爸手机看看能不能看到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