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就随便找几个人来拷问,不信他们不招。”
负责看守武器辎重的周仓不负责任的出主意。
“胡说八道,我等都是官军,哪能做此事。”
“这汝就不懂了,越是官军越这么干。”
“真的?”
“那当然…”
张飞像发现了新大陆,好奇地用目光像韩当求证,
韩当郁闷地点点头,懒洋洋地道:“县尊初次领军,就是仁义太甚,
若是对这些刁民如此好,他们反倒要蹬着鼻子上脸了。”
.
扑了个空,刘备却没有放松对周围的侦查。
毕竟身处异境,周围人生地不熟,
刘备可不想一觉起来周围全都站满了战力强横的乱军,而自己则毫无抵抗之力。
一天行军,虽然也没走多远,可赵忠已经累的喘不上气,饭都没吃都早早躺下睡觉。
见刘备等人没有滋扰乡里的意思,周围的民众才慢慢冒头,上来大胆地跟刘备攀谈。
百姓告诉刘备,乱民从南方来,
还没到,北平县令赵举就已经早早撤退,不知道跑去了何处。
乱民杀进城中,一没放火,二不抢掠,反而打开了官仓赈济百姓,一时间欢声雷动。
只是这些乱民学的造反手艺似乎到开仓就戛然而止,
他们烧了衙门,又装了大量的粮食之后便一哄而散,眨眼间便不知去向。
嗯,说真的,这些人已经走了三天多,
刘备现在再追也追不上了。
追不上就追不上吧,刘备反正也没想跟这些人大规模厮杀,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嗜血狂徒,
倒是韩当很失望,他很想厮杀一番,博取一点成就,现在也只能倒头大睡了。
这一夜难得众人都睡得比较踏实,
第二天天明,刘备拖着还没睡醒的赵忠去检查府库——这事必须得有个见证,不然之后不好交代。
赵忠一路垂头丧气,不住地打瞌睡,
心道这行军打仗也实在是太难,这些可恶的乱民真是杀千刀。
府库空荡荡,那些乱民真是下手敏捷,连里面的一根稻草都没有留下,
赵忠张着大嘴傻站了半天,道:
“玄德,这军粮可如何是好啊?”
这年代交通不便,大多数人作战都习惯沿着水路方便运粮。
若是走陆路,一路人吃马嚼,消耗非常巨大,
从涿县一路过来,尽管刘备准备了不少粮食,但现在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
赵忠这些日子行军,也多少掌握了一点基本常识,
知道没有粮食怕是会直接导致部队崩溃,到时候自己还要讨饭回去。
噫,若是真到了这种地步,刘关张几个兄弟一路打猎也能回去,我可怎么办?
刘备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
“这才刚出幽州不远,还请赵常侍下令调一些粮草,我等才能徐徐图之。”
“对哦,还可以这样!我这就写信调粮。”
刘备肯定没指望自己这几百人带的粮食能打持久战,
他一路上也不能以自己的名义征调粮食,自然又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了赵忠。
赵忠自然能明白刘备的意图,不过现在是求着刘备的时候,
他也只能心里MMP,脸上笑嘻嘻地去写信。
刘备的队伍虽然都是一群前山贼,但是秋毫无犯,除了偶然有人做出些随地便溺有碍观瞻的行为,其他倒是也没什么。
一天下来,县内的民众都对刘备放下了警戒,还有人拿出自家的存粮稍稍周济一下官兵。
正常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傍晚,刘备正在营中和还在打哈欠的赵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突然听见外面闹哄哄的。
赵忠顿时浑身一阵鸡皮疙瘩,惊道:“莫不是贼人杀回来了?”
别说,还真有一阵凌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刘备进城前特意叫人不许在城中随便策马,这十有八九不是刘备的麾下。
“刘备小儿,给老子出来!”
外面有人破口大骂,刘备眉头一皱,和赵忠并肩出门。
外面的场面倒是让刘备有点错愕,
只见张飞骑在马上,拎小鸡一样提着一个官袍男子的后领,刚好冲到营门,
而张飞身后,数十个全身披甲的雄壮骑士策马跟随,人人手持刀枪,不住地破口大骂。
“兀那黑脸汉,放开我家县尊,不然有你好看!”
张飞一张黑脸满是愤恨,直接把他男子摔在刘备面前,自己腾云驾雾一般飞跳过去,一脚踏在那人胸口,喝道:
“我看谁敢放肆!”
那几个骑士衣甲明亮,身背黄驽,胯下的战马各个毛色鲜亮,一看就不是寻常兵士。
一个骑士举起手上的环首刀,厉声喝道:
“刘备是谁,居然敢行如此不法之事,亏尔还是汉室宗亲!”
被张飞踏在脚下的那个男子不住地哎呦哎呦惨叫,看来被张飞刚才那一掷摔得不轻,
刘备冷眼扫了众人一眼,直接提起双刀,和周围的士兵一起缓缓迎上去。
听见声音的关羽和韩当也各自拿起武器,缓缓朝几个骑士包围过去。
这几个骑士见刘备杀气腾腾的模样,脸上都是微微色变,
打头的那个骑士见众人都以刘备为核心,也不畏惧,
他缓缓向前,高声喝道:
“汝就是刘备?”
刘备看了一眼身边的张飞,又看了一眼马上的骑士,肃然道:
“正是某,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那个骑士也朝刘备一拱手,道:
“吾乃北平县尉夏侯博,
不知刘县令何以在此,滋扰我境,还对我县尊无礼?”
张飞大喝一声,道:
“大哥,这个叫赵举的强闯城门,不顾阻拦在城中策马,撞伤了数个兄弟,
与我交马,一回合便被我生擒,休要听这几个蠢物乱言。”
夏侯博眉头一皱,道:
“尔这粗汉好生无礼!我等乃北平县官吏,岂有跟汝等通报之理?
县尊心忧县内民生,故策马疾驰,
不料尔这粗汉居然如此妄为,就不怕大汉国法吗?”
众人见夏侯博甲胄明亮,知道他定然来历不俗,不由得都为刘备捏了把汗。
“县尉……”刘备点点头,沉声道,
“汝既是县尉,为何乱民到此,汝等坐那鸟兽散状,逃的无影无形。”
“这个……”夏侯博面上一红。
他总不能当天说是赵举令他保护家小先走不许抵抗的吧?
张飞哼道:
“对那些乱民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到在这里耀武扬威?
尔等真是好大的本事!”
“大哥,休要听他胡言。
刚才这个赵举入城时手下儿郎问他身份,他不言不语,直接策马便撞,存心便是要和我等为难,
此人胆大包天,绝不能轻饶了!”
那赵举哼哼唧唧爬起来,被张飞虎目一瞪,吓得又趴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刘备,汝休要无礼!
我乃天子亲命之县令,汝占据我县,难道还要造反不成?”
说话间,几个受伤的士兵被同伴搀扶着慢慢过来,
有几个伤的严重,头上不住有鲜血流下,场面凄惨之极。
刘备冷笑一声,道:
“三弟,我平素与你说些什么?
此等人如此枉法为乱,若不打一顿,只怕还要作祟!”
张飞把指节捏的啪啪作响,恶狠狠地道:
“正是如此,看我这便打死这厮!”
赵举见张飞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赶紧挣扎着道:
“汝好大胆子,可知我父乃天子身边近侍,中常侍赵忠!
若要伤我,仔细汝等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