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有什么打算?”见裴炎没有惩罚暗卫,杨三便知道他定然有了计谋。
“既然要曝光了,那就别藏着掖着了,与其这么被动,倒不如主动点。”裴炎淡淡说道。
杨三忙问:“你的意思是说,趁陆境培的暗卫还没来得及回京告知锦绣山庄的情况,主动把沈秋生一家给曝光出来?”
裴炎胸有成竹地说:“嗯,你现在立刻去办这事,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让所有人知道锦绣山庄的存在。反正小荷一家迟早都要进京,与其后边遮遮掩掩提心吊胆回来,倒不如将计就计,趁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进京。”
杨三立刻领命,迅速地离开了。
很快,杨三便去外边找到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流匪。那流匪生了大病,奄奄一息,仿佛随时要翘辫子。在杨三的威逼利诱之下,那人最终答应了去陆府上演一出大戏。
……
“老太爷,府门口来了个要死的人,说有事找你。”仆人对正在花厅喝茶的陆渊说道。
“轰走。”陆渊的态度言简意赅。
“是。”仆人立刻出去。
不过片刻之后,仆人又慌里慌张地闯了进来,语无伦次地说:“老……老太爷,那人说二老爷没死,他……他知道二老爷的下落。”
手中的茶杯一个不稳,滚烫的茶水溢了出来,陆渊强装镇定地抖了抖衣服的前襟,故作不以为然地说:“二老爷当年已死,还是我亲手下葬的。”
而旁边的江氏跟着说道:“夫君,怕是有人知道静云妹妹因为丧子之痛而精神恍惚,所以想透露假消息给你,好换些好处吧。”
“算了,出去看看吧。”陆渊放下茶杯,起身便外边走去。
他觉得很郁闷,因为沈秋生那边的消息他根本就没放出来,绝对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而且,过去四十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过来陆府透露自己小儿子的行踪,怎么他前段时间才刚认亲,就有人上门了?
这其中,必然有蹊跷,不然不可能这么巧合。
在陆渊的示意下,那名病人被带进了陆家的花园之中。那人面色憔悴,眼神焕散,就连坐都坐不稳,只好躺在软榻上,
“说吧,你是何人?我小儿子明明死了,你为何说知道他的下落?”陆渊开门见山地问道。
“回陆大人的话,我叫阿吉,我的好兄弟参与了当年的那场刺杀。当时死的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我兄弟不忍对他下手,把他给调包了。”阿吉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你说什么?我儿子没有死?”陆渊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没错,当年我兄弟接到任务,要把你的侧室一行人全部杀了。当时我兄弟想着和你无冤无仇,不忍杀害你的儿子。于是他马上带着你儿子躲在暗处,并寻来一个和你儿子年纪相仿的男婴,换上你儿子的襁褓和衣服,成功地调包了。”
“为了完成任务,我兄弟只能把那男婴当众杀死,给金主一个交代。而后趁机带着你儿子逃离了京城,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陆渊一听,这说辞似乎和他们的假设差不多,难道对方真的知道当年的事?
而江氏这个时候,心里如同经历了惊涛骇浪,根本平静不下来。她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险些站立不稳。
当年参与刺杀的人,要么直接被陆渊杀死了,就算有侥幸逃脱的人,也被江氏给灭了。想不到,竟然还有幸存者。
更想不到,这人居然如此胆大妄为,敢阳奉阴违,不执行她的命令,故意把那个野种给调包,还留下了他的狗命。
陆渊深呼吸,而后靠近阿吉,问道:“就凭你这几句片面之词,我怎么能够分辨是真是假?”
阿吉咳嗽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兄弟是贪财,但更惜命。为了不给自己招惹麻烦,他在你儿子襁褓里放了些银子,并把他放在了一条乡道上。没多久,一对夫妇把他带回了家。”
“他在哪?现在过得好吗?”陆渊“迫切”地问道。
“他很好,健康平安,我兄弟在很多年还偷偷去看了他,见他养父母对他视如己出,日子过得不错,便安心离开了,再也没回去。”阿吉又道。
“不过,我兄弟前几年旧疾发作,很快就归西。临死之前,他担心你儿子的事会随着他的离去而彻底埋葬,所以特意告诉我这件事。如今我身患重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去和我兄弟喝酒,所以才主动把这事告知你。”
陆渊跟着问道:“那你兄弟有没有告诉你,当年是谁雇佣他们刺杀我的女人和孩子?”
阿吉费力说道:“我兄弟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他为了不连累我,不敢告知我当年的事。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是谁要害你小儿子。”
“我小儿子在哪?”陆渊拳头紧握,冷冷说道。
就在刚刚,他判断出这个阿吉说的不全是真,所以心里有些不耐烦。
阿吉那句话“他养父母对他视如己出”,一听便是错的。就算沈老头对秋生不坏,但郭氏那老太婆一直不喜欢秋生,又何来的“视如己出”呢?
“我前段时间惦记着我兄弟的遗愿,于是便偷偷过去看你小儿子。发现他现在生活惬意,有儿有女,十分幸福。为了不干扰他,我没把这事告诉他。”阿吉气喘吁吁地说道。
江氏立刻紧张起来,故作激动地说:“静云妹妹的儿子还活着?这是天大的好事,我们该把他接回来才行呀?小哥,你告诉我,那孩子现在在哪里?”
阿吉摇了摇头,“我兄弟说了,我这辈子不能泄露你家二老爷的行踪,除了陆大人,我不能告诉第二个人。咳咳……陆大人,我有病,不能过了病气给你。你别离我那么近,请你让其他人先行回避。”
江氏现在心急如焚,很想知道那孩子的下落,本想继续留在花园里,但陆渊却不允许。无奈之下,她只能和陆蕴悻悻然地离开了。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诓骗我?”待所有人离开,陆渊直接质问道。
阿吉立马回答:“陆大人,你靠近点,我有紧急之事要告诉你。”
陆渊见阿吉病恹恹,就算真打起来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于是直接走了过去,在距离他一米左右才停步。
“说吧,你要是敢使诈,我立刻弄死你。”陆渊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阿吉再次四处张望一番,确认没人在附近,这才开口,“陆大人,你太粗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