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头这一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像是盯着陌生人一般,迷茫地盯着郭氏。
过去郭氏一直偏帮大房,沈老头是知道的。不过手指都有长短,人心有偏颇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郭氏越来越过分,越来越荒诞,可真的是令他太失望了。
刚刚一回到家,郭氏就在那儿鬼哭狼嚎,说徐麒如何如何不要脸,玷污了沈小梅的身子,要去徐府讨说法。
现在看来,不过是她使的计谋,想着让徐麒和沈小梅生米煮成熟饭,这样沈小梅就可以取代沈小菊嫁入徐府,成为徐家的大少奶奶了。
郭氏果真是利欲熏心,完全没了节操呀,竟然这般算计小菊的婚事,也难怪沈定柏和朱氏会如此动怒。
沈小梅见事情闹得这么大,现在是又惊又怕,慌得一批。因为她以为和徐麒能成事,所以便提前用刀子划伤手臂,用鲜血来伪造破瓜的证据。
没想到在如此强大的药效下,徐麒竟然还能保持清醒,没和她成事。
原本在大家离开房间后,沈小梅便随手将那条带血的帕子给扔进了床底下。没想到不知怎么地被李氏和郭氏给发现了,所以郭氏嗨得很,以为徐麒把沈小梅给吃了。这才一个两个精神亢奋,就差没敲锣打鼓了。
在听到朱氏和郭氏的争吵声后,沈小梅有些后悔答应了这件事。现在她只祈求这事情能落实下去,不然这帕子上的血就解释不清楚了。
“爹,我这回是帮理不帮亲。二哥二嫂老实,但也不能就这么被欺负,你无论如何都得叫娘给她们一个说法。”沈秋生气愤地说。他早就知道郭氏厚颜无耻,可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般出格的事。
“别张口闭口就是讨说法,你们是小梅的长辈。难道就忍心看着小梅名声被毁,将来嫁不出去?”郭氏继续反问道。
“娘,你还没解释下,都是你的孙女,你怎可这么偏心?小菊难得遇见这么个有情有义,又有钱有势的好儿郎,你居然要把这种好事塞给小梅。你也不看看,小梅她受不受得了这福气?”
朱氏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抹泪。摊上这种垃圾破玩意,她感觉比吃苍蝇还难受。
郭氏却不以为然,不回答朱氏的问题,反而继续强调:“现在讨论的是小梅的清白问题,你们说的那些通通不重要。总而言之,徐少爷既然要了小梅的身子,就必须把小梅娶了。”
“不过,若是你们坚决要给小菊讨个说法,也不是不行。到时候可以让徐少爷把她收了,她们姐妹二人一道嫁过去,也算是两全其美的好事。”郭氏说到这,感觉自己的脑袋瓜够聪明。
“所以,你这是铁了心,要把你的宝贝孙女塞给我吗?你说这句话,可曾问过我的意思?”
徐麒的声音自远而近传来,大家抬头往门口方向一看,正见沈小龙搀扶着病恹恹的徐麒,沈小菊沈小兰和沈小荷紧随其后。
“我想问一下,你这帕子里的血是怎么来的?我连裤子都没脱,到底是如何玷污你家孙女的。”徐麒来到郭氏跟前,质问道。
郭氏没想到徐麒竟然过来了,虽然有点发慌,但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坚持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却不敢当,你说这话还算什么男人?”
“哼,我没做过,为什么要承认?我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会对你孙女下手。你有没有必要为了成全你孙女,就这般抹黑我的名声?”
“还有,当时你们一家人都在家,若是我真要图谋不轨,你们一个两个怎么会听不到动静,没有任何反应。我本来还顾及小菊家的感受,没准备追究你们。既然你们倒打一耙,逼迫我‘负责’,那我也不能任你们宰割了。”
沈老头又羞又怒,感觉无言再面对沈定柏一家和徐麒,于是诚恳地说道:“这事是她不对,你们放心,我绝不允许她们再继续瞎胡闹。徐少爷,你放心,这事儿你不要理会,是我家对不住你。”
李氏听到这话后,哪还肯呀,直接喊道:“爹,不可呀,小梅的名声被毁,今日这事若是传出去,那她还怎么嫁人?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吃这个大亏?”
沈小荷不冷不热地说:“大伯娘,徐少爷刚刚已经说了,他裤子都没脱,根本就没对小梅姐做什么,你们就别把这个屎盆子扣在他头上来。”
“再说了,你们口口声声说这事传出去会坏了小梅姐的名声,可我看你们似乎很亢奋,巴不得把这事广而告之,弄得人人知晓呢。”
李氏不依不饶地说:“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就算做了这事也不足为奇。再说了,这事不光彩,他又怎么会当着大家的面承认呢?”
徐麒看了看李氏,又看了看郭氏,嘴里挂着一抹冷笑,“我徐家有钱有势,要什么女人要不到,我为什么眼巴巴要盯着你家这不要脸的女儿不放?你们到底是有多大的自信,觉得凭她那姿色也能够让我神魂颠倒?”
“你们狗胆包天,胆敢给我下药,这事我还没追究你们,你们却敢要我负责。真是大言不惭,不自量力。”
“沈小梅在哪里,你们现在立刻把她给我叫出来。我要亲口问问她,这血是怎么回事,看看是谁借给她的胆子,敢这般算计我?”
徐麒这话一说,李氏有些害怕,因为沈小梅一直哭哭啼啼,不肯说话。而徐麒脸上的神情坦荡,完全不像说谎。难不成,徐麒压根就没碰小梅,而是小梅故意弄的血,借此来污蔑徐麒?
想到此,李氏又立刻说道:“小梅这会儿身心受创,没脸出来见人,你们就别再逼她了。大家也不是外人,又何苦要挫她的脸面?”
“脸面?你们还敢在我面前提脸面?你们一大家子守在这儿,我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敢公然动手呀。你们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荒诞可笑吗?”
沈老头现在感觉不好受,像是被别人用鞋底扇了两巴掌一样,难堪到底了。他颓废地坐在一旁,感觉胸口在隐隐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