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段时间虽然老老实实地呆着,比以往低调了不少,但其实一直都在盯着宫里的风吹草动。
得知皇上已经四天没有去如意夫人那边,她的心里才稍微平衡了点。
她虽然尽量保持淡定平和的状态,看上去似乎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但她心里有多慌,只有她自己知道。
所有的嫔妃都明白,身在深宫,有个强大的娘家十分重要,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可以挺直晚板。
比如陆德妃,因为有陆家这棵大树在,所以她可以在宫里横着走。
当然,如果有皇上的无上宠爱,那么即便母家没什么势力,也完全不打紧。
就像如意夫人,尽管她娘家很落魄,太后也不喜欢她,但因为有皇上的宠爱,她还是在宫中顺风顺水过了二十多年。
皇后明白,他的父亲和哥哥已经倒了,两个弟弟完全指望不上,她必须想办法站起来。
要是她不做点什么,等裴炎和裴策发难的时候,她绝对没有还击之力,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不过,眼下宫里的形势很紧张,她暂时什么都不能做。唯有等气氛缓和后,她才能从长计议。
……
沈小荷这几天头昏脑胀,甚至有点想撂担子了。
鬼知道皇室宗亲的关系会这么复杂,要背的内容有这么多。
而且她毫不怀疑,就算她把这些复杂的关系理清楚后,到时候看到那些人,绝对会张冠李戴,分不清甲乙丙丁。
钱嬷嬷见她愁眉苦脸,整个人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没有一点精神,不仅没有半点同情心,反而笑得合不拢嘴。
“小荷小姐,你早干嘛去了?之前有那么长的时间给你做准备,你压根不当一回事,现在知道错了吧?”
沈小荷委屈地看着她,可怜兮兮地说:“钱嬷嬷,你太没同情心了,不带你这样打击人的。”
如果世上有后悔药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有多少吃多少。
尽管很不乐意,但她抱怨了一小会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背这些人物关系。
而随心苑的其他人见状,倒也没有打扰她。就连吃饭也没像以前那样叫上她,而是默默送过去她的院子里。
至于铺子里的事情,现在几乎全权由费文惜打理,几乎不需要她亲自操心。
但凡遇到了什么难点疑点,费文惜都会叫小六或月华转告给她,让她提出意见。
总而言之,就是所有人都在默契地营造良好的氛围,让沈小荷能安心做好准备。
费了整整三天后,沈小荷终于把复杂的皇室宗亲人物关系给背下来了。平心而论,她感觉就连高考都没现在这么辛苦。
钱嬷嬷见到她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后,遂问道:“要不,我现在考考你,看看你的学习效果如何?”
“尽管放马过来吧。”沈小荷神情轻松,似乎对于接下来的问题不在话下。
“嗯,怡亲王的儿媳妇,和安乐侯的夫人是什么关系?”钱嬷嬷问道。
沈小荷立刻整理起来,“怡亲王的儿媳妇是孙家的三小姐,安乐候的夫人是赵家的大小姐,嗯……嗯……”
“孙家,赵家……她们两家干吗了?她们有关系吗?钱嬷嬷,你该不会是在诓我吧?”
钱嬷嬷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镇定自若地说:“怡亲王的儿媳妇是孙家的三小姐,这一点没错。她的二嫂是曲家二小姐,而曲家三小姐则嫁给了赵家大少爷。”
“通俗一点,就是怡亲王儿媳妇的娘家二嫂,和安乐候夫人的娘家大嫂是亲姐妹。”
沈小荷……
她的确是把大历国有头有脸的王侯将相的家族史都背得滚瓜烂熟,而这些家族嫡子的丈母娘家,还有嫡女的夫家,她也背了个透。
但是,这乱七八糟的裙带关系,她一时半会还整理不出来,根本就转不过弯。
“算了,我不想背了。照你这样提问,我感觉背了也是白背。”沈小荷乖乖地认命了。
她决定,只要把宫中的太后、太妃和各位嫔妃贵人的家族史背熟了就行了。至于其他人,了解个大概就差不多了。
而那些宫廷礼仪,她也学得差不多了。
除了和不同身份的人碰面时的打招呼方式,还有那些宗亲命妇向她行礼时,她该如何回话,都是门复杂的大学问。
还有,不管是坐姿、走姿还是站姿,她也认真地地学了个遍,尽量让自己变得沉稳端庄。
另外,还有吃饭、喝茶、敬酒的礼仪,五花八门,数不胜数。
总而言之,她现在属于填鸭式教学,不管什么东西,都全盘接受,也不管能不能消化。
这几天,她也不是没有过质疑。学习这些东西多么累呀,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在成年的时候便开始学习呢?
对于沈小荷来说,把这个时间拿去吃喝玩乐,它不香吗?
不过很快,她又理解了那些千金贵女的身不由己了。
有些人是自幼向往权势,盼望能嫁给人上人,所以从小除了学习琴棋书画和女工刺绣,还有各种待人接物的礼仪。
而有些人是被家族父母所胁迫,不得不为之。这些人从小便被**得十分优秀,随时都可以拿去联姻,早就准备好了做为家族谋求利益的活工具。
“钱嬷嬷,我还想着,那些公子少爷的使命太重,必须考取功名,光耀门楣。现在看来,那些名门千金也不好当,并非是完全享福的命。”沈小荷不由得感叹道。
钱嬷嬷回道:“小荷小姐,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穷人有穷人的生存法则,富人有富人的家族使命。所以,谁也别羡慕谁。”
沈小荷又想到了一句经典的网络名言:那些有钱人虽然拥有了财富,却彻底失去了烦恼。
这话其实很片面,有些人有钱有势了,但并不代表他们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