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69章大结局中 ===
“完吗, 太子?”安南郡王已冷声,“还是压根儿就没存心思?愚弄本王?”
太子笑,“怎么会?安南郡王这些心胸气度都没有, 怎么做明君?”
“你!”安南郡王气急。
太子拿起洋洋洒洒的两页纸,认真,递于安南郡王,“安南郡王先过目, 这么还满意吗?”
有禅让在,始终能免边关那群封疆大吏心患。
安南郡王接过, 逐句过。
通篇都是论述自己如果残杀手足, 谋害夫君, 事无巨细,整个一个□□者的形象跃纸, 任何,都会觉得这禅让理所应当。
因, 不仅是禅让,还是罪己。
这样的禅让拿出,任凭任何人都无法反驳。
即便是周遭诸国,也不会留人口舌。
他太需要太子篇禅让。
真正在完这篇禅让,安南郡王整个心都沸腾起来,仿佛皇位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只是这禅让确实得细致,所以并未完。
但只要不傻的人, 就知道这封禅让大有裨益。
他没有让他不下。
安南郡王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太子继续, 本王不急,慢慢等。”
卓远目光瞥过涟昀。
在患头疾前,涟昀惯来是最有城府的一个, 心思极其缜密。
眼下,才是以前的涟昀。
一步一步都心思深沉。
从一开始,他就笃定安南郡王一定会要他手的禅让,并凭借这份禅让,悄无声息夺回殿中的话语权。
有求于人,必定手软。
涟昀在一步步桑食安南郡王的底线。
他都以时间恐怕没有办法再拖延下,但涟昀陛下那份未完的禅让,明显让安南郡王欲罢不能。
这就是位者的心思。
卓远目光微敛,若不是立场不同,他兴许真会站在涟昀这一方。
但眼下的涟昀……
卓远垂眸,已没有活路。
“六叔……”卓新轻声。
卓远向他。
卓新目光瞥向殿外方向。
卓远顺势,殿外方向,有内侍官模样的人朝他颔首,卓新轻声道,“那时我在宫中的眼线。”
卓远微讶,什么时候起,卓新……
卓新轻声道,“人手准备好,可以将殿外的叛军拖一炷香时间,有一炷香时间越过殿中的守卫,取安南郡王性命。”
卓远面色如常,心中意外混杂着欣喜。
他不在京中的这一年半载,卓新涉足朝中的短短几年,已能不动声色,运筹帷幄……
若是没有卓新安排的人,他们要动手杀安南郡王,殿外的侍卫就会涌入,长翼也好,梁业也好,势必要有伤亡,但若是有卓新的人,托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几个有足够时间可以杀安南郡王。
卓远压下心中的欣喜,低声道,“不急,等我消息。”
卓新轻应声。
其实阿四是能听到他们二人对话的,因离得近。
阿四一颗心砰砰跳着,分不清是激动,是害怕,还是旁的参杂着复杂的绪,也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会亲身历一遍梦里没有历过的事!
见殿中这么多血腥,这么多权术,这么多谋逆与忠诚!
和二哥,和六叔一起!
阿四隐隐颤抖着。
忽得,一双手被掌心的暖意握起。
六叔?
阿四他。
卓远温和笑笑,眸间暖意,别怕,六叔在。
阿四鼻尖微红。
是啊,六叔在!
有六叔在啊!
阿四眼泪在眼眶打转。
卓远轻声,“稍,找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他和卓新未必能顾及到他。
时间紧迫,若是失手,大家都难逃厄运。
阿四点头,会的,他也是平远王府的孩子,他会比小五,小七,小八都勇敢。
阿四死死咬唇。
……
殿中,旁人都没有留意卓远和卓新,是因太子同安南郡王仍在博弈。
方才一幕,安南郡王将未完的禅让放回案几,让太子继续,太子淡淡笑笑,磨磨蹭蹭提笔,殿中任何人都能得出来。
诚如卓远所想,殿中虽都是安南郡王的人,但是主导权已慢慢由安南郡王手中转移到太子手中,太子磨蹭,安南郡王恼意,但他不,安南郡王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强压下怒意道,“太子怎么不?”
太子就等着他这句话。
安南郡王也在一步步顺着太子的安排往下走。
太子许黎,许黎眉头微拢。
太子遂才继续道,“不是不,是在前,还是要问清楚一些,禅让,安南郡王要怎么处置太子妃和我的一双儿女?”
言罢,目光又再次向许黎。
许黎微怔。
忽间,会意,涟昀是在借同着同安南郡王博弈的时候,同他交待子枫的事。
许黎微楞,目光微滞。
见到许黎这幅模样,太子知晓许黎已猜到他的意思,但旁人并不觉得太子向许黎怪异,因太子稍也向殿中旁人,是意避开安南郡王目光,加大自己的博弈筹码。
安南郡王应承前,太子是不会动笔继续禅让的。
这才是太子何要主动提起禅让的缘故,是保全自己的妻儿。
殿中纷纷噤声。
卓远目光向涟昀,好厉害的手段,一石三鸟 —— 掌握主动权,保全妻儿,拖延时间……
光是这一个来回能拖延的时间,都不止一时半刻,所以涟昀目光向他时,他略微颔首。
太子心中仿佛落底。
果真,安南郡王明显被掣肘,但不愿意被掣肘,“太子想怎么处置?”
太子轻笑,“既禅让,那我妻儿就是庶民,我只希望他们健康长大,远离朝政和是非,当着朝中这么多大臣的面,安南郡王你能做到吗?”
话音刚落,又轻哂道,“安南郡王若是想做明君,这些心胸气度都没有,未免难以服众?”
安南郡王明显脸色微变。
太子又淡声笑道,“安南郡王答应放我过妻儿,我这禅让继续……若是不答应,我连妻儿都保不住,我这禅让做什么?”
“你!”安南郡王恼怒到极致。
太子确明显比先前要沉稳得多,甚至,指尖轻轻放在禅让两角,做出要撕掉的念头!
安南郡王是心急。
一旦尝到甜头,心思同早前就全不同。
所以明显人一便知,眼下太子和安南郡王间的话语平,已倾向到太子处。
殿中人,心中都在隐隐猜测着,这场博弈最会以什么结果收场!
位者的心思最难猜度,但对人心的掌控,远超过常人!
只要许黎鼻尖微红。
—— 既禅让,那我妻儿就是庶民,我只希望他们健康长大,远离朝政和是非,当着朝中这么多大臣的面,安南郡王你能做到吗?
涟昀是说给他听的!
他想要子枫永远安稳做一个庶民,健康长大,远离朝中是非!
他知晓自己没有活路!
所以,是在托孤……
涟昀要把子枫托孤给他。
许黎眼中氤氲,可笑啊,最,涟昀托孤的人是他,他竟信他!
但对涟昀来说,他当信他!
一个因先太子的死同他执着半生的人,是个重义的人,也一定会照顾好子枫,甚至豁出性命保全子枫!
这就是许黎。
父皇人的眼光狠毒,所以选中许黎。
他如今,也在做和父皇一样的是,但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可笑啊,到最,子枫能托付的人,竟是许黎!
太子和许黎心中都是嗤笑混合着说不清的复杂绪,斗这么久,都想致对方于死地,到最,他们才是一条船的人。
许黎眸间含泪,缓缓颔首。
太子眼中片刻怔忪,似是,从宫中生变到现在以来,终于如释重负……
太子目光向子枫。
子枫已泣不声。
但是在许黎怀中,许黎揽紧他,不让他冲动。
而子枫也懂事!
正因懂事,才剐心……
太子眸含暖意,子枫最一眼,很长的一眼,再以,他不会再他。
他们间也再无瓜葛。
子枫似是也会意,掌心死死攥紧。
许黎揽住他,心底压抑而沉重,早前的种种,似是都在太子向子枫的最一眼里,冰雪消融。
许黎闭目。
太子亦敛目光,继续朝安南郡王幽幽道,“怎么样,我的条件,安南郡王接受吗?”
安南郡王双目猩红,骑虎难下,也隐忍不发。
忽得,殿外脚步传来,也有呵斥声,和侍卫的声音。
众人目光通通转向殿外,是……是太子妃?
太子和安南郡王都愣住。
太子妃眼底微红,周围都是握剑的禁军,她似是也不怕,一双眼睛死死着安南郡王,“我的孩子呢?”
殿中鸦雀无声。
安南郡王轻嗤,但是没有应声。
太子妃继续向前,仿佛周围的握剑的禁军和方才殿外堆积山的尸体,她也都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有她的一双女儿,“我的孩子呢?安南郡王?”
殿中都不知何故,就连太子都怔住。
太子妃深吸一口气,眼底通红,充满恨意,一步步走向殿中的安南郡王和太子,目光向安南郡王,一字一句道,“你不是告诉我,太子残暴,让我给太子下药,让他迷失心智,患头疾,让我儿子即位,赦免你们安南郡王府吗?”
太子妃话语一出,殿中纷纷哗!
****
山内,小八有些害怕,但还是跟着小五一起跑,但是紧张得忘哭。
小十一仿佛觉得是在同两个哥哥一起玩,平日里,哥哥们就会背着她在苑中打闹,跑着玩,眼下,就像在苑中游戏的时候一样,小十一“咯咯”笑个不停,操着不怎么清楚的口音,奶声奶气道,“五哥哥,快!”
小五根本一门心思都在跑。
他原本就跑得快!
他和小八是家中跑得最快的两个,而且小孩子体力好,小十一顿觉像飞起来一样,只想要着快些,快些,最好飞起来才好!
小八哭笑不得,“我也想当小十一!”
小十一多好!
这么小,什么都不知道,还不知道危险,只知道好玩!
他恨不得和小十一对调。
“小八,还记得精灵茶话会的路吗?”小五根本没有心思想旁的事。
小八连忙点头,“记得!”
当时就是他同四哥找的路,他记得!
“我们那里!”小五脑海中从未像现在这么清楚过,虽卓夜早前给他们说起过,他们要通过山的路往百里坡,就可以明州城,但是眼下他们和所有的人都走散,就凭他们是三个孩子,根本不可能单独穿过山!
他们要做的,是真正的野外生存游戏!
也就是在敌人的追杀下,逃进山里,凭借敌人对山的不熟悉,还有他们对山的熟悉,还有早前深深记在心底的野外生存游戏里的所有知识活下来!
他们只是三个孩子,还有一个豆丁一样大的小十一!
他们只能这样才能活下来,等王府其余的人安稳来找他们!
前复盘野外生存游戏的时候,卓夜说起过,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他们要怎么趋利避害,这些,他都有印象,甚至知道哪里有可以吃的果子和野菜,不会误食!还有夜间在哪里生火安全,哪里有水源,这些他们都是清楚的!
最重要的是敌人一定以他们是孩子,根本想不到他们能在山活下来。
这才是他们能活下来的根本!
“小八,走!”小五振奋士气,“前的野外生存游戏还记得吗?我们的安全大本营还记得吗?!”
小八忽想起。
“走!”小五将背的小十一背得紧些,“小十一,你抱紧哥哥,哥哥要起飞!”
“好~”小十一开心还来不及。
“小八,我们能做到的!”小五一面飞奔,一面大气。
“嗯!”小八也从未这么坚定信心过。
这一次,他们不是勇敢侍卫!
他们是勇敢的王子!
在荆棘里面躲避怪兽,自己生存,等待勇敢侍卫前来营救他们的公主和王子!
***
水潭边,除小六,瑶和沈悦会游泳外,小十,老太太和孟子辉三人都不会。
小六自己会一些,但是自己不一定能游到瀑布面,但是不会太难。
瑶和沈悦只有来回带人。
眼下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多想。
瑶前没有过瀑布面,不知道况,最安稳的方式就是沈悦先带一人,和瑶带着小六一起游过,再说面的事。
“阿悦,你快带小十走!”老太太近乎没有迟疑。
沈悦略微迟疑,理智道,“姑姑,你同我先,如果稍来不及,瀑布面只有小六和小十一根本不安全,如果您在,小六和您都安全,我们带着小十一如果来不及游回,还能跑,但是如果留下的是您,我们来不及折回,没办法跑。”
沈悦的想法是理智的,也是最周全的。
孟子辉咬牙,“走!阿悦,带祖母走!”
实在没有办法再迟疑。
瑶先牵着小六跳入水中,很快就没有身影。
老太太心中发怵,但是一咬牙,就恨气屏住呼吸,不能耽误孩子!
“姑姑,很快!”沈悦牵她跳入水中。
老太太听话没有呼吸,水下有些远,到最时候,老太太还是呛口水,但沈悦托着她,先岸的瑶也在岸拉扯,老太太平安岸,呛着水,也喘着重气!
但终于,安稳~
这瀑布,背真有空地!而且,岩石顶通到好的山峰处,所以有阳光和空气透下来,因有阳光和空气,所以内里还有一些枯树的树枝。
老太太照着小六,沈悦和瑶一道从瀑布处游出,只是刚露出水面,就见孟子辉惊慌神色,“快走!”
只说完这句,孟子辉撒腿就跑,瑶近乎下意识将沈悦拉回水中。
果真远处有人寻来。
来不及!
在水下也会有呼吸,会被人发现。
一旦被发现,瑶一人,根本护不住她们。
孟子辉是对的!
瑶将沈悦扯回,沈悦攥紧掌心。
……
而孟子辉干脆抱起小十拼命跑。
因敌人在身,所以孟子辉不敢背小十,怕小十受伤。
孟子辉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追杀过。
前面,面,左面都是人,艹你大爷的!只有右边到!
右边是山!
深山老林!
他么本来就不认路,前在南云山的时候就走丢过,当一两个月的野人!
孟子辉咬牙。
大不再当一次野人!
“小十!我们可能要过一段你以前都没有历过的,别有意思的野人游戏!保证你人生中不会再有第二次,也不想历第二次!”孟子辉抱着小十,一面气喘吁吁跑着,一面安抚着小十。
原本以小十要哭。
结果冷不丁一眼怀中,小十是在朝着他笑。
孟子辉愣住。
小十又笑笑。
身是数不清的人要么拿着刀,要么拿着剑,要么拿着弓箭在追,但他怀中,小十其实并不知道危险,只知道孟子辉再带着她玩,笑得真又温婉。
孟子辉哭笑不得。
你大爷的!来追老子啊!
不怕迷路的都来追啊!!
***
京郊别苑内,卓夜背着陶伯,叶子护着小七和桃桃,一路往密道跑。
卓夜没想到的是,小七一段都没有慌乱。
一共三道机关和秘钥,小七沉着冷静打开,分毫没有着急,而且记得逐一落钥。
桃桃从来都是最胆小的一个,眼下,也都一直跟着叶子和小七,不哭不闹,而且,走这么远的路,一双脚应当都磨破,也没吱声。
等进入到密室内,卓夜也好,叶子也好,还是小七和桃桃也好,都松一口气。
安稳!
几人都靠着墙,心中既担心着陶爷爷,也担心着走散的阿悦,姑奶奶,孟子辉,小五,小六,小八和瑶,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人怎么样?
可是眼下,他们连自保都是问题。
“有止血药吗?”叶子陶伯唇色惨白。
“有的!”桃桃应声。
前在宝贝智多星的游戏里,桃桃是医疗官,她知晓所有的药材藏的位置。
卓夜和叶子似是从未这般庆幸过。
桃桃翻出所有的药材。
卓夜寻到止血药,金创药和纱布给陶伯包扎。
时间一分一秒过,仿佛过得极快,又仿佛过得极慢……
夜色降临的时候,陶东洲醒。
“陶伯!”卓夜惊喜。
陶伯似是也没想到还能见到他们,卓夜前拥住他,眼泪都顺着滑下来,“陶伯!”
陶东洲也恍惚见,这里是京郊别苑的密道。
密道?
“怎么进来的?七公子和九小姐呢?”陶东洲的记忆停留在昏倒前。
卓夜哭完又笑,“七公子和九小姐都在,叶子也在,七公子偷偷记住陶伯你的秘钥,带我们进来的。”
“咳咳咳!”陶伯咳嗽,叹道“这么复杂的秘钥,先王爷让我记得好几日我才记住,他们是怎么记住的?”
卓夜笑,“七公子是说,四公子同他们商量好的,一人记三个数字,只记三个数字,四公子,五公子,七公子,还有八公子,还有六小姐,九小姐,一人记三个数字,最凑一处都凑,还偷偷来过,试验过能打开。”
卓夜说完,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这群祖宗!”陶伯啼笑皆非。
陶伯早前从来不说这群祖宗的!
一直都是他说!
眼下,也听陶伯这么说,颇具喜感,仿佛这才是真正的陶伯,不正的陶伯。
两人笑不可抑。
“扶我起来吧。”陶东洲开口。
卓夜照做。
“不知道夫人,老太太他们在哪里?”陶东洲感叹。
卓夜正欲开口宽慰,叶子慌张前,“头,刚才到的,有人来。”
卓夜和陶伯顿时紧张起来。
“找七公子和九小姐,我。”卓夜吩咐,叶子和卓夜分头行动,稍,卓夜确实在观察口发现六七个人。
卓夜折回时,叶子还未折回,“陶伯,有人追来,人数不多,只有六七个,不知道怎么追来的。”
只话音刚落,卓夜也好陶伯也好,都反应过来,是血迹!
他们方才着急入内,忘清理血迹,对方一定是顺着血迹找来的,否则不应该会寻到这里的角落处!但是如果不清理掉血渍和痕迹,很可能还会远远不断有人找到这里。
陶伯和卓夜都心知肚明。
但对方虽只有六七个,但是一旦打斗,势必会有痕迹,会把其他人引来,也就是说,眼前只有两条路。
要么,能不动声色,在极短的时间清理掉这六个人,再把血渍和痕迹清理好,一劳永逸;要么,只能用一人做诱饵,让对方相信,这个人逃到这个角落,用一个人保全其余的人!
第一条是万全策,但是不可能做得到;只有第二条……
但第二条,出的人一定会死。
“我。”卓夜已起身。
陶伯伸手将他压下,惯来的笑容挂在脸,平和嘱咐道,“卓夜,我已老,也活得足够久,是时候见老王爷。但你还年轻,卓夜,你还有未来,守好七公子和九小姐,王爷一定会平安回来的,照顾好七公子和九小姐……”
没有悲壮,没有声嘶力竭,似是越平和,越有不可抗拒的力量。
“陶伯!”卓夜从未像眼下这样泣不声过。
陶伯从他身接过佩刀。
他也是战场下来的人,千军万马中厮杀过。
因府中要有人照顾,老王爷才没有顾忧,他是老王爷的副将,心甘愿留在府中替王爷守着夫人,公子,小姐,还有来公子和小姐留下的一堆金贵小祖宗……
这些都是他的家人!
他最牵挂的人!
一个从战场回来的人,死并不可怕,但能听从命令,守护好要守护的人,就是马革裹尸,也死得其所。
陶伯转动机关,出密室的时候,卓夜咬紧牙关!
再睁眼的时候,眼中已是猩红一片,艹!
陶伯诧异见他撵出来,落下机关,卓夜喉间重重咽咽,“有叶子在,七公子和九小姐已能平安!我同陶伯能杀一条血路就杀出,杀不出,黄泉路有我陪陶伯!也不孤单!”
陶东洲眼中氤氲,“臭小子!”
卓夜笑开,“怕!”
***
瀑布,瑶升起火堆,早前的衣裳都已湿透,正好可以借着火堆烤干。
瀑布连着群山,这里应当是最安全的地方。
小六还在打抖,那就是还要发烧。
大冬日,跳进冰冷刺骨的水里,其实沈悦已冻透。
她原本就怕冷,但当时,根本顾忌不那么多,只是最着孟子辉抱着小十跑的一幕,仿佛身的寒意都没知觉。
小六发起高烧,一直喊着“阿悦”,沈悦抱紧她,“没事的,小六,阿悦在,阿悦会一直在。”
小六迷迷糊糊,靠近她。
沈悦拥紧她。
其实沈悦自己也在发烧,但眼下,仿佛也根本顾不那么多。
老太太也在咳嗽。
冬日里的水凉,老太太的身子骨不比年轻人,但能活下已是万幸。
只是老太太心中还在担心孟子辉和小十,夜不能寐。
其实沈悦心中也担心,担心小十,小十一,还有小五,小六,小七,小八和桃桃几人,但是眼下,“会没事的,姑姑,清会找到我们的。”
沈悦宽慰。
老太太也好,小六也好,都病着;瑶今日也近乎脱力,怀中抱着剑警戒;她眸间安稳,旁人心中才安稳。
瑶她,她伸手揽过瑶,“没事吧。”
瑶鼻尖微红。
***
大殿中,鸦雀无声,太子妃口中忽说出的话,就算是安南郡王也始料不及。
太子妃应当也是鱼死网破,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宁肯将自己做的事抖出,也要将安南郡王推到这个风口浪尖。
太子妃已临近他二人身前,“安南郡王不是同我约法三章的吗?眼下算什么?逆臣贼子逼宫吗?”
安南郡王所幸也不装,“太子妃不是到吗?怪不别人,是太子妃你自己傻。太子位都保不住,你的儿子怎么能做皇太孙?不过也多亏太子妃,让太子这些年头疾加重,病入膏肓,原本也好不,早死晚死都一样。”
太子她,“你做什么?”
太子妃轻笑,“你没听到吗?”
太子眼中似是并无太多难以置信,只沉声道,“你出!”
太子隐在袖间的左手攥紧。
他原本已拿回的主导权,但在眼下险些顷刻葬送。
无论眼下他和她的孩子在谁手,也无论最卓远和他能不能杀安南郡王,但分明刚才都只差一步,只要安南郡王应声,殿中这么多人听着,即便他和卓远最不能杀安南郡王,他们母子三人也能得以保全!
这是他要做的事!
她来做什么!
越是这个时候,太子越要沉着,即便早前听到是她下的药,他是怔忪片刻,但很快,又清醒知道他该做什么?
此时追究和寻根究底并无异议!
他要的是保全他们的性命。
“我出?”太子妃轻哂,“是啊,我应当出!我做什么不重要!我给你下药也不重要!什么事都不重要!因你心里只有一个死的人,找个替身也是养大她的孩子……”
“云陶,够!”太子紧张打断,生怕她所有的话都临在嗓子眼儿处,前功尽弃!
他紧张模样,太子妃终于低头笑笑。
再抬眼时,眼泪已顺着脸庞滑落,最终没有再开口,而是继续向安南郡王,“我的孩子呢?”
安南郡王头疼,“我怎么知道!”
殿中愕。
难道不是安南郡王反悔将孩子掳走?
殿中纷纷错愕,卓新目光向卓远。
近乎一瞬间,卓远就会意,人在卓新手里,所以,方才那个内侍官会来,是同卓新说太子的儿子和女儿已找到。
卓远诧异向卓新,仿佛不知不觉间,卓新已慢慢开始掌控朝中的事……
即便他今日不在,卓新也会将宫中搅得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