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墙内回到家,骆涛压下激动的情绪,因为他知道只要上面讨论,通过的几率就非常大。
简单和家里说了几句,他又激情的投入到了他的创作中。
晚饭经过家里人三番就次催促,骆涛才停下了手中的笔,起身去吃饭。
小丫头拉着正在吃饭骆涛的衬衣,端着给她量身打造的铁饭碗,对着骆涛发出她最萌的的请求,“爸爸,您喂我吃饭,好不好啊?”
骆涛摸了一下嘴,扭头看了他一眼,逗她道:“爸爸,要是说不好呢?”
“哼,那我就不理您了。”
害!这丫头翻脸比翻书快。
全家人都是大笑。
“人都说无奸不商,你个丫头片子可比我还奸商呢。”说归说,做父亲的还是要实际一点。
“来,爸爸喂你。”
骆涛现在就是奉行着穷养儿子,富养女,就这个要求要是小十月提,骆涛一准要先收拾他一顿,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喂他。
不过,早慧的小十月也不会提出这么幼稚的想法。
现在的他可是一位十足的小大人,做事也越来有板有眼,一点不像个五岁的孩子,说他十岁都有人信。
小家伙不光身高有大孩子的高度,就是面相也很成熟。
此时的他,就很安静地做在自己的座位吃饭,看着这一刻发生的事。
“小十月,来吃肉。”苏桂兰给她的宝贝孙子夹菜。
“谢谢奶奶。”礼貌的向奶奶苏桂兰道一声谢,然后就大口地咀嚼了起来。
一切都很平淡的进行着,吃过饭,兄妹俩都非常懂事的帮助骆涛收拾吃饭的凳子。
做好了这些,骆涛带着他们去书房读会书。
八点之后,朱霖就带着他们洗漱。那接下来的时间就全由骆涛自我做主。
钟表不论是秒针,还是分针转的都非常的快。白天的热气也渐渐随着夜幕的厚度而消逝。
夜里特别的安静,隐隐能听到隔壁朱霖和孩子们平稳的呼气的声音,还时不时能听到父亲骆少逸养的蝈蝈的叫声。
台灯的白光一点一点把伏案勤奋的写作人的身影拉长。
直到黑夜吞噬书房,骆涛关灯睡去。
第二天,下午时分,一点都没有超出骆涛所料,上面果然打来了电话,请他去红墙内作一个答辩,也就是同一些专业人士讨论集体的措施。
这一天是极不平凡的,又转过天,《人报》发表了一篇署名是渔夫写的文章。
一经发表,瞬间就成为了大街小巷普通老百姓茶余饭后,大家聚在一起的谈资。
任外面风雨动,骆涛也不在再去关心,这两天他不知道推了多少家报社要对他进行采访的请求。
他内心是渴望得到别人的关注,但被关注后,又十分渴望那以往的安静。
这是他这个几十岁的人,心中渐渐矛盾的事。
好在,他那几十年的岁月没有活到犬身上,他很快就认识了自己的定位。
不适合做具体工作,不适合从政,也不适合做一个公众人物。
因为他是一个真实的人,他不太会伪装自己。
七月八号,骆涛再次以渔夫的名字在《青年报》上发表了,他苦心几天写出来的《我要上学》的短篇小说。
内容以骆涛在梁家寨的所见所闻为素材和背景,又添加了很多这几年有关部门调查的资料,洋洋洒洒写了近万字。
人名和地名就给隐了过去。
骆涛把梁兰家和梁金花家的情况合理的融合到了一起,创造出了一个从一出生带着悲与惨的女主公招弟。
写悲,写哀,这些都不是骆涛想要的,他更想的是给人们带来希望。
又因此巧妙的把自己和朱霖写了进去,把两人演化成是一对有热血的年青人,从中专学校毕业被分到了招弟生活的村子当老师,他们知道了招弟的情况。
然后的日子他们两人就轮流去做招弟父母的工作,可惜招弟父母都是个顽固石,又加上家庭上有一定的经济困难。
就算这样他们两人也没有放弃让招弟上学的心,他们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是他们两个自掏腰包资助招弟上学。
就这样已经十二岁的招弟上学了。
一对热情,又富有大爱的年青人,他们两个最后也因此走到了一起。
他们的名字叫做:甄薇达,钟国。
文中就是呼吁全国人民一定要重视基层教育,要教育平等,不要不让孩子去读书。同时,也希望高层还能制定一些出利于全民教育的政策,地方上要按政策推行九年义务教育。
并强烈谴责民族上千年来的疾病——重男轻女。
骆涛在查阅资料的时候,看到一个事件,在西北一个人口达到二千人的大村庄,二十年间居然没有走出一个初中生,从这个事件中,可以看出八十年代我们国家的基础教育非常落后。
全国每年失学儿童高达百万,文盲人数更是上亿,占了我们国家总人口的十分之一,要是国家没有开办扫盲班,推行简体字,文盲只会更高。
特殊年代,特殊产物。
九年义务教育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孕育而生。
这篇小说的发表,一下子就在四九城引起轩然大波。
当天的京城各个阶层,农民,工人,商人,知识分子每一个人都手捧着渔夫写的一篇文章和小说《我要上学》。
七月九号,《我要上学》轰动全国,各地所有报社和杂志社都刊登了这篇小说。
高层领导更是让各地教育部门学习这篇小说。
从此渔夫的大名真正传遍了九州大地,拒中台记者的调查,这几日全国的报纸因《我要上学》这篇小说,销量比往年上涨了百分之十。
《青年报》三天内全国共卖出近六百万份,造下《青年报》创刊以来最高销售记录。
一时间“洛阳纸贵”。
至此,就是最普通的老百姓也能在和别人聊天时,很随意地就说出来一句:未来什么最重要?人才。
要不就是:穷什么都不能穷了教育。
钟国:我是人民教师,……教育的队伍不能落下一个孩子。
甄薇达:我是女孩子,我也要享受国家赋予我的受教育权。
“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
这几天全国各地都要炸了,一时间全国就掀起了一场关于基础教育的大讨论,一下子就盖过了人们以往每天每时每刻都高度关注的改革经济话题。
这个事还没有结束,《青年报》就又抛出了一个大雷,事先也没有和骆涛商量就自作主张,发文评价《我要上学》对未来的影响力,这都很正常。
按照这人类的正常流程,不正常的事往往会在最后面出现。
果然,文末……意思就是他们会支付渔夫先生一万元做为稿费。
一万块在有钱人眼里是不高,但基层老百姓和现在的作家圈,那可是大新闻。
老百姓:写一篇小说就成万元户了?
作家:我现在一千个字才六元,他一个字就一块钱,一千倍的差距。不行,我反对。
大家纷纷写文章痛斥这种行为,集体一致认为文坛这片圣地被资本给腐蚀了,《青年报》也堕落,要有关部门严查。
但出奇的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责说《我要上学》这篇小说不对。
作家圈认识骆涛的人,纷纷都通过各个渠道劝骆涛不要和《青年报》瞎起哄,要他低调做人,不要把自己树立一个招风的活靶子。
不过也有人劝骆涛照手不误,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很久没有露面的路遥。还有一个桀骜不驯,一直不受传统文学待见的王硕。
王硕他现在的遭遇,和二十年后兴起的网络小说,多少有点同病相怜,值得高兴的是,两者最后又都被时代所接受。
老话说的好:堵不如疏。
打铁还需自身硬。
对于他们的劝告,骆涛都表示接受,会认真思考。
接着就是他非常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一笔足以让他留名青史的稿费。
《青年报》都不怕上面的问责,自己这个平头老百姓又怕什么?
消息一出,文坛炸了锅,纷纷指责骆涛的不是,也是因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了,骆涛就是渔夫,渔夫就是骆涛。
这让全国人民就更加喜欢上了骆涛这个名字,不光有经商头脑,还这么有才华,更重要的是有大爱。
对于同行们那么激烈的反应,骆涛仍然是采取以往的老套路,不去理踩他们,任由他们喊话批评,等喊累他们也就知道歇着了。
对于老百姓的追捧,骆涛表示也很无奈,他是没有想到现在人追星这么疯狂。
不过,也没有出现砸门什么的恶劣情况。就是不能出门逛街,溜弯,要是被人认出来,那一定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不光骆涛享有这种待遇,就是家里人他们也难幸免。
一次苏桂兰去买菜,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这位老大姐就是骆涛他老家儿。”
突然围过来的人群,可把一向爱热闹,爱显摆的苏桂兰吓坏了,菜也不要了,一丢,迈开了步子就抄着近道往家跑。
“这大姐,跑什么啊?”
回到家她还有声有色的向一家人描述她上午遇到的场景。
“人山人海,那乌泱泱的人群向我奔来,……要不是我头脑灵活,我非被他们给吵炸了脑子。
真像涛儿常说的那样,人怕出名,猪怕壮。”
这都是京城人干出来的事,外地省份的人,那就更加疯狂,他们也不知道骆涛的联系电话,就一个劲地给青年杂志社打,让他们代为传达他们对骆涛的喜欢。
有人曾夸张的描述那段时间,青年杂志社的电话被全国各地的读者打爆了六个。
更有谣言说骆涛还为此出钱给青年杂志社置办了电话。
这都是无稽之谈,不可全信。
虽然没把电话打爆,但确实被打坏了几个。对此,骆涛也没有闲的出钱给他们置办新的电话机子。
知道骆涛家庭住址的人,纷纷写信,以前骆家收信都是用小信箱,现在就不一样了,邮递员同志都在骆家门口放了一个麻袋。
几乎是两三天就能收满一麻袋。
这事让邮递员同志感慨不已,说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碰到,以前光听人家说了有这种事,自己就是没遇到。
时间来到了七月中旬。
百花小院。
小丫头在院中阴凉处无忧无虑地骑着木马看着石榴和海棠打架。
大人们则是听着鼓书,然后各忙各的,老爹骆少逸在和孙子小十月斗蛐蛐,也叫蟋蟀,这玩意儿八月份才开始鸣叫,现在个头还没有发育成熟。
但是一点不耽误爷俩爱玩的兴致。
家里的妇女同志就是做鞋和做孩子的小衣服,老娘苏桂兰觉的小孩子就应该穿做的衣服。
要不就是挑花生种和大蒜种,这事是何姐最爱干的活,她对菜园的工作比做饭还热衷。
今儿她们就在剔枣核,要做枣泥馒头。
一家人对还没有做出来的枣泥馒头都很期待。
至于朱霖嘛,她就就格外的懒了,还很强势,在书房跟骆涛抢使用权。
用骆涛曾经对她说过这样话,“你现在应该庆幸自己生在新时代,要是在旧社会,你都不一定嫁出去,一件女红都不会做。”
此时的她很认真练习书法,骆涛也被她挤到了坐在罗汉床上看读者的来信。
读到他认为不错的信,他还要趴在罗汉床上的小茶几上给读者朋友们写回信。
开始很兴奋,看着那麻袋里的信,让骆涛想到了这可是舒克和贝塔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骆涛那热情似火的兴奋,也逐渐被海水般的信淹没了。
给读者的回信就不像开始那么频繁了,而是有选择性的回复。
这事要是被喜欢他的读者朋友们知道了,就不知道会不会生出打死骆涛的心。
就算骆涛有此缺点,但是他还是会抽出大量时间,认真看读者朋友们来的每一封信。
信的内容千奇百怪,就像人生一样,每活一天,每一天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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