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呢?”
这人也很快找到一本杂志,没有理会窗外的骆涛,盯了好久,才抬起头,也不说话,打量几眼站在他面前的人。
口里喃喃自语,“像,真像!咳。”
话说了半截,就赶紧放下手中的杂志,开了门出来,赔笑道:“冒昧问您一句,您是不是叫骆涛啊?”
他目光紧盯着骆涛看,生怕骆涛来一句不是。
骆涛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前倨后恭。
现在还问自己是不是骆涛,此时的骆涛心里面很想看看那杂志上是什么?这能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被他这么一问骆涛自己还有点虚上了,反问了他一句,“我就是,怎么着,不像?”
他一乐,“像,太像了,真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是您,真是对不住了您嘞。”
他想跟骆涛握手,但又不好意思,伸出手又缩了回去。
“哦,对了,这儿有李老师给您的东西,我给您拿去。”
骆涛独自在风中凌乱,一点都看不懂他这人这是唱的哪一出。
他说着话就转身进了门卫室,没一会儿,他就提了两大摞书,看着可是够沉的。
见到李素要捎的是书,骆涛心想这真不愧是当老师的,干一行那是爱一行。
也赶紧搭了把手,接过来一摞书。
为了更进一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随后两个人就站在学校门口聊了起来。
他笑着说:“骆先生今儿真不好意思,误把您当成那些人了。”
骆涛也特尴尬,心里边也暗暗也怪自己长的太好看了,又让人瞎想了。“哦,今儿这可怨不得您,怪我没有和您沟通好,说明白。
刚才吓到您了吧,我在这儿给您赔个不是了。”
刚才的凶相肯定是吓到他了,再者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误会解开了,也就没什么大事。
“哎,您说哪儿的话,都是误会。
今儿清早儿上班,李老师就和我说了这书的事,说是过会儿有一位姓骆的同学来拿,怪我,我是真没有想到是您。”
“呵呵呵,这没什么大事。”骆涛见校门口没人,就悄悄起了八卦的心,多嘴问了一句:“李老师就这么招人喜欢?”
自打他认出了骆涛,他对骆涛的态度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极为客气。
“不瞒您说,那是真多。……”他嘴角咧着笑,说起这事跟是他自家事一样。
他也看到骆涛脸色的变换,“怎么的,……骆先生您还没有结婚吧?……要那样太好了,别说您和李老师真般配。”
他很是认真打量着骆涛,像是在相女婿。
咳,这男人之间的聊天就不能不正经,这转一圈他不当门卫,改当她媒婆了。
这事还是不让他瞎操心了,自己倒是很乐意,关键是自家那爱吃醋的媳妇她不乐意。
“嚯,我谢谢您的好心,不好意思,我啊有媳妇了。”
“哟,对不起您嘞,嘿嘿,我这人这嘴就没有一个把门的,您别在意。……我帮您。”
这人还挺热情,先是上来把自己当做了坏份子,刚才又拉媒保纤,他这一天天可够忙的。
“那太谢谢您了,前面那就是我的车。”有了他的热心帮助,骆涛也就没有招呼不远处的徐乐下车。
两个人一人提了一摞书,就并排走着,这人一直咧着嘴笑,也不知道他乐个什么。
骆涛也是很想知道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好像坊间只有自己的传说,从来都没有自己的头像通缉。
“大哥,问您一句,您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一愣,赶紧笑着解释,“您上报纸的事您不知道吗?……您可是大好人,给灾区人民捐了那么多的钱,……这事要是搁以前,我是不信。……”
他说了一大堆事,还是没有说到重点上,他是怎么就知道自己就是报纸上说的骆涛,“大哥,报纸上好像没有我的照片吧?”
离车没几步远了,两个人停下了脚步,“哦?照片啊是一本杂志上,不是报纸。”
“就是您刚才看的那杂志?”
他不明觉厉回答道:“是的,京城百事汇,这杂志刚办的,别说还挺有实力,居然能采访到您。”
骆涛带着笑,应承了他一句:“哦。”
“哥,我来吧。”这时徐乐赶过来,接过了骆涛手里的一摞书。
骆涛又生生从那大哥手里把他手里的那一摞书接在自己手里,“大哥,能不能把他那杂志借给我看看?”
听到骆涛想看那本杂志,高兴啊,一口就应承了下来。“行啊,没问题,您等我一会儿。”
他转过身就往门卫室去。
徐乐不知道情况,忙着问道:“哥,这是怎么了?”
“哦,你先把这书放车上,回头再给你细说。”
“哎!”他提着两摞书就回了,没一会的功夫,这大哥就吭哧吭哧的跑来了。
“骆先生您看,就这本儿,第二页说的就是您。”
“哦,谢谢哈。”
骆涛微笑接了过来一看,封面是一条长长的胡同,也没有什么新意。
骆涛翻了看了一下确定是讲的自己,就给合上了,“敢问大哥您贵姓?”
“哦,我免贵魏,禾女鬼的魏。”
骆涛这主动和他握了一下手,“魏大哥您好,我有一个不请之请,不知道您能不能行个方便?”
他一听自己还能给这么有钱人行一个方便,心里美啊!
“您说?”
“呵呵呵,能不能把这本杂志卖给我,我挺喜欢的。”
“咳,瞧您话说的,您要是喜欢就拿着,提什么钱不钱的。”
骆涛有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大方,几块钱说送就送了。“那太感谢您,我这儿还有事,有空我请您喝酒。”
“那敢情好。”
“那咱说好了。对了,劳您和李素说一声书的事。”
“……”
“……”
朱霖见骆涛和门卫聊了那么久,就有点多想,“不是你们聊什么呢?这么久。”
骆涛关上车门,先跟徐乐说一声,“走。”
又顺手把杂志递给了坐在后排的娘俩。
“看看吧。”
她疑惑着接着过来,也没有着急问看什么?自己就翻开了。
翻到了第二页就看到大大的标题:骆涛的三百万豪捐。
整篇文章都是夸骆涛的,对骆涛捐款的事项也都十分清楚,更重要的是文中还有一张骆涛的照片。
“你不是说不准那些报纸登你的照片吗?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呐,给我。”骆涛拿过来,又说:“这事儿回来必须要好好查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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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京城到达怀县的沙子河公社的路上,徐乐见道路坑坑洼洼都是土路。
多少有点怀疑人生,问正在聚精会神眼望着窗外的骆涛:“哥,是这条路吗?”
骆涛被徐乐这一叫,回了神,“没错,就是这条路,还往前面开就是我下乡居住的村了。”
朱霖和小十月都张望着窗外碧绿的麦田,泥泞的道路,他们娘俩对这里充满了无数好奇。
他们娘俩都是没有吃过什么苦头,这次带上他们来就想让他们感受一下。
主要是教育一下儿子小十月,让他知道他老子当年也曾不容易过。
“唉!自76爷爷去世我回城,从那起我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以前呐在这插队就想着逃出去,呵呵呵,没有想到逃出去之后,反倒想这儿的一木一树。
你们说这怪不怪?”
朱霖听后,就接话道:“因为这儿有你想念的人。”
她这话里有话。
“你啊还真说对了,刚开始来的时候,我们那个高兴,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的一两个月过的还不错,后来豆子和玉米熟了,到了秋收的季节……
那真是没日没夜在地里干,我记的没干两天,我握镰刀的手,握出满手的水泡,……
后来啊,我就认识了二顺叔,他见我什么农活不会干,什么都不懂,……从哪儿之后,每一次干活我们爷俩就一个组,他呐一边干活一边教我干活。
那阵子的我最幸福了。”
骆涛是越说越嗨,就这个话题和他们说个没完。
回城后的这十年来,今儿是骆涛同别人聊自己当年当知青这个话题说的最多的一回。
徐乐很不认真在开车,还挑火道:“哥,我记得上次您说最幸福的时候,是说和霖姐谈恋爱那会儿。”
骆涛瞪大眼珠子,要不是看在他开车的份上,非把他掐死不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滚蛋,我看你小子嘴就是欠儿。
今儿我郑重告诉你,我和你霖姐在一起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很幸福。”
又回过头,对着似笑非笑的朱霖说:“这小子现在学会嫉妒了,也学坏了,赶明儿你啊给小敏说一下,劝劝她结婚的事别着急。”
骆涛这话一出,一下子就打在了徐乐的七寸上了,还没等朱霖说话,他就着急说:“哥,我错了还不成。霖姐,刚才那话是我胡说八道,我收回。”
朱霖心知肚明,为了吓唬一下徐乐板着脸,“晚了。”
“别介霖姐,我错了,…………”徐乐一边开着车,一边给朱霖解释着他那句话一点都没有挑拨他们夫妻的关系的意思。
“好了,不逗你了,好好开车,前面那路口右拐。”
这话题拐到了正事上来,大家都很认真。
“哦。”
车子右拐开了没多久,这次换作小十月抱怨了,“爸爸,我这屁股今儿都颠烂八掰了,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徐乐听着就减了车速。
“才颠这么一会儿就叫苦了,……别急。”骆涛伸手指前方不远处一片房子,远远还能见村子里升起的几缕炊烟。
“前面那就是了。
我可告诉你,到了村里你可不要闹脾气,乖乖的,不然我非揍你一顿。”
一听他老子又要揍他,他抱紧了朱霖,胆子也大了一些,“哼,您揍我,我回家就给我奶奶说。”
接着他又感觉自己刚才的话说的不妥,语气很是讨好道:“我才不会闹脾气。”
骆涛和徐乐扭头相视一笑,小十月看见向也在笑着的朱霖告状:“妈,您看我爸,他又笑我。”
朱霖看了他一眼,抱紧了他,“哟,原来我们家小大人也会生气啊,少见。”
这话说的太没爱了,小十月见车里三人没一个和自己一伙,只好自己鼓着腮帮子,忍声吞气。
车子离村子越来越近,骆涛的心就越来越乱,不知道见到昔日的朋友该怎么说第一句?不知道该怎么给他们解释这十年为什么没回来看看?
是啊,京城离这儿不到七十来公里,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就是走路也要不了一天。
骆涛此时的心,很乱,也很想喊停车子不要前进,在这儿就掉头回去。
来到村口,看到曾经熟悉的戏台,骆涛一下子就回想到了,那三年每一次来这儿开会的情景。
“哥,接下来该怎么走?”
骆涛又一次回神,“哦。”思索一下指挥着徐乐去村子南头。
朱霖一路上都很细心,多次发现骆涛的失神。
目光很关注着坐在前排的骆涛,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在心里默默支持。
“开慢一点,让我好好看一会。”
徐乐听到骆涛这么也不废话,尽量开的很慢,他还是第一次见骆涛这样,虽然不理解,但很明白骆涛肯定喜欢这儿。
看了一会儿,骆涛有点眼湿,哭笑着说:“十年了,这儿没什么变化。”
上一辈子的他,从76年离开就再也没有来过。
前世回城后的那几年也曾想着来看看,可是工作太忙也就给耽搁了,后来结婚生子,又是下海经商那就更没有时间。
再后来有了钱,早把这儿抛到了九霄云外。
现在身临,再加上这儿还是那么“朴素”,心情就更加难以言表。
徐乐不经意一瞥见骆涛泪下,小声叫了他一声,“哥。”
“哦。”骆涛强笑哽咽道:“没事儿,到前面大槐树哪儿停下。”
朱霖没有说话,手搭在了骆涛的左肩上给他安慰。
骆涛展颜一笑,右手摸着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我没事儿,就是有点想过去的事了。”
自骆涛一行三辆车进村,就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都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这是去谁家?”
“这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啊!”
“走,我们跟着看看去。”回头又对身旁跟着的年轻人说:“栓子,快去跟你四叔说一声。”
“好的,爹。”年轻人也没二话,就撒丫子奔跑。
骆涛这次来,没有通知他们一声,也就和李素唠叨了几句,想问问她这些年有没有回来过。
不问还好,一问骆涛心里喜忧一掺半,喜的是他们也没有回来过,自己心里个也不那么埋怨自己,忧的是大家都忘了这儿。
进村悄悄的,打枪的不要。
到了大槐树下,骆涛一行人下了车。
骆涛看了看大槐树,看了看面前这户人家,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变了,不是从前的小房子,已经换成数见大瓦房。
大门都紧锁着,周边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但就没有一个人能认出骆涛,也没有一个人上前问一句:您找谁?
骆涛见自己想见的这户人家没在家,便大步走向了围观的那几个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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