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证明,二十岁的身体、四十岁的心理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组合,值得拥有。
甄宓从生理到心理,全方位的溃败,对刘协的崇拜又上了一个台阶。
当甄宓浑身酥软的沉沉睡去,刘协却有些意犹未尽。
最近因为马云禄生产,政务繁忙,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尽兴,积累了不少欲望。本想梅开二度,再战一场,要是看看甄宓的模样,还是放弃了。
新芯初放,不宜摧残。
躺在床上,他的脑海里回想着甄宓无意间揭破的秘密,忽然觉得有趣。
人有时候需要冲动,有时候需要稳健,哪个更重要,着实不太好把握。可是毫无疑问,治国这么重要的责任,不是一个年轻人可以承担的。
历史上有不少少年继位的英主,但仔细研究就会发现,这些少年英主的背后大多有一个或一群老臣,或辅助,或压制,以帮助少年英主度过他们的冲动期。
比如汉武帝的祖母窦太后,比如康熙背后的孝庄。
汉代有很多太后临朝的故事,像他这样的反而很少。
这可能也是杨彪、周忠等人觉得他与众不同,愿意信任他的原因吧。
但这毕竟是偶然,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穿越这种事上。后继之君怎么克服心理上的不成熟,是一个必须考虑的问题。
他可不希望他费尽心血再造的大汉分崩离析,只是刹那辉煌。
横跨欧亚、甚至是遍布天下的帝国最迫切需要的是什么技术?
通信,还是交通?
那个无线电是怎么搞的?
在发散思维的胡思乱想中,刘协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赤旗插遍天下。旗上不仅有斗大的汉字,还有金光闪闪的星星和镰刀、斧头,怪异而又无比和谐。
第二天黎明,当他像往常一样醒来,看着窗外的晨曦时,想着那个奇怪的梦,他忽然笑了一声。
那不是梦,而是梦想。
他想凭一己之力,帮助华夏文明跨过那些青春期难免的磕磕绊绊,走向成熟,成为这个星球最伟大的文明。
不要五胡乱华,不要元清入主中原,更不要八国联军侵华。
而他要做的其实很简单,让儒家文化沿着先贤探索的道路更进一步,
接续人民这个真正的根基,真正以民为本,而不是空喊口号,在士大夫的小圈子里原地打转。
“陛下?”
耳畔传来一声含湖的轻声,刘协转头一看,见甄宓睁着惺忪的睡眼,正不安地打量着他。
“你醒啦。”
“嗯。”甄宓翻了个身,露出一抹雪白。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入睡时身无丝缕,更想到了入睡前的兴奋与癫狂,而这一些很可能都被外面守夜的张夫人等人听得清清楚楚,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嘤咛”一声,钻进了被子,怎么也不肯露头。
刘协无声地笑了笑,隔着被子,拍拍她的小脑袋。
“还早呢,你再睡一会儿。”
说完,他掀起被子下了床,自己去拿挂在一旁的衣服。
甄宓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起身服侍天子穿衣,有些慌乱。刘协摆摆手,在外面的人进来之前,已经穿好了衣服,迈步出了门。
虽然已经做了五六年皇帝,他还是习惯自己穿衣服,不想让人侍候。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不是他的梦想。
出了门,照例来到演武场,准备晨练。
出人意外的是陆议、孙尚香也在,正跟着王越练习剑法。看到刘协走来,他们明显有些慌张。
刘协也有些意外。
讲武堂有专门的教头,虞翻的武艺也在高手之列,似乎不用来向王越请教剑法。王越有大剑师的头衔,除了教授天子武艺之外,只训练散骑以及特别得到恩宠的郎官。
比如王端。
陆议迅速镇定下来,上前施礼,解释了原委。
他们是奉虞翻之命,来向王越请教袖里剑的用法。
袖里剑是王越独创的剑术,用类似于匕首的短剑,是一种近身格斗技法,适合防身。
刘协明白了虞翻的意思,这是要给陆议加餐啊。
“你们继续。”刘协从曹昂手中接过长刀,开始做准备活动。
陆议回到王越面前,继续请教袖里剑。孙尚香跟在陆议后面,眼睛却看着刘协的方面。她扯了扯陆议的袖子,悄声说道:“天子不是刚纳了贵人么?他怎么……”
陆议立刻打断了她。“专心听大剑士讲解。”
“哦。”孙尚香乖巧的应了一声,不敢再多嘴。
匆匆赶来的孙权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禁大为惊奇。他看看陆议,又看看孙尚香,忍不住笑了一声。
“伯言,你还真有点本事,能让我阿妹这么听话。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她这么乖。”
“就你话多。”孙尚香没好气的瞪了孙权一眼。“你怎么来了?”
“我刚练完骑射回来,听说你和伯言来,就过来看一眼。唉,小妹,我刚学了一套坐铁室的用法,你要不要学?我教你吧。”
孙尚香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你学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作甚?武艺在精不在杂,样样通,样样松,不如不练。”
孙权眼睛一瞪。“谁说我样样松?”
“那你倒是说说,步战、骑战,长兵、短兵,你哪一样能出类拔萃?”
孙权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
刘协远远地听得清楚,不由得多看了孙尚香一眼。这小姑娘果然有天赋啊,年纪虽然不大,见识却远超孙权。
孙权的确有这毛病,什么都想学,虽然不至于样样稀松,却没有一样是真正精通的,都介于好手与高手之间,成不了真正的高手。
晨练结束时,陆议、孙尚香已经走了。
刘协将王越叫到跟前,询问相关的情况。
王越赞道:“陆议聪明过人,是个奇材。可惜他学武太迟,之前也没有名师指点,这辈子成就有限。倒是孙尚香那个小姑娘了不得,天赋既好,基础也扎实。若能跟着我练两年,越女便算有了传人。”
“这么强吗?”
“富春孙氏在武学上有天赋。”王越看了一眼远处的孙权。“孙权可能是最差的一个。”
刘协哑然失笑。“大剑师是不是动了收徒的心思?”
“是啊,可惜她已经是虞祭酒的入室弟子,要不然我真想收她为徒。”
“那也没关系,有传承最重要,何必在乎这些虚名。虞祭酒是个洒脱的人,他不会在意那些的。”
王越拱手笑道:“良材美玉难得。有陛下这句话,臣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