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曾书书面容扭曲地望着手中的黄符纸。
心中无比的气愤和失望。
打开黄符纸的第二折,里面根本没有任何的小把戏和机关。
这让曾书书连续四五天的精心准备尽数化为泡影,甚至还找他的老爹死磨硬泡了一块千年无暇玉,其间遭受的训导无疑是一种折磨。
这一切,换来的,只有轻飘飘的一句话。
“这辈子,有没有一个人为你拼过命!”
坑爹哩!
这是个啥子意思!
这还哪里是他所期待的情书表白,若再加上黄符纸背面的‘不要脸’三字,简直是一个……
恶作剧!
对,就是恶作剧,用某人说过的怪话,那就是‘恶搞’。
气煞我也!
曾书书的胸膛急剧起伏,懊恼地摘下头上的铁面具,尤其他的目光在千年无暇玉所制的眼窗停留了十余个呼吸。
展开的黄符纸,更被他重重拍在了书桌上。
又缓过一段时间。
恼怒的曾书书忽地嘿嘿一笑,涨红的脸色旋即回归了正常,开始慢条斯理地将黄符纸恢复原状。
“杜师兄呐,我这人可是很讲信用的,等下次见了陆雪琪师妹,一定会将你的纸条亲自送达。但愿她会有我这般的好脾气……”
仿佛想到了某个开心的画面,他的笑容愈发的灿烂,还透着些许的得意和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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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蝠古窟外。
法相一行人站在相距半里的一道丘陵之巅,遥望不语。
两日前,他们终于如愿找到了万蝠古窟,可在是否进去查探的问题上,一伙人产生了分歧。
法相和燕虹主张谋定后动,先在洞外观察几日,如果炼血堂一伙魔道徒劳无功或知难而退,他们也不必以身涉险。
李洵则是主张直捣黄龙,在他看来,炼血堂早已不成气候,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再扬正魔不两立的威名。
两种意见争执不下,说也不能说服对方,甚至他们都怀念曾经偶遇过的杜冷。
时间就这样耗了两天,李洵决定今日孤身一探。
可就在李洵将行的一刻,法相的同伴找了上来,而且只有一人。
“法善师弟,怎么只有你一人?法心呢?”法相合十施礼。
站定身躯的法善,是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巨目、满脸横肉的僧人,此刻面对矮了他一头的法相,姿态放得很低。
由此可见,两人在天音寺的地位孰高孰低。
“师兄,法心师弟说……”法善犹豫地瞅了瞅李洵和燕虹,在得到法相的示意后,鼓足勇气说道,“些许的跳梁小丑,不值得他出手,他要去合欢派的老巢转上一转。”
“合欢派的老巢?”
那可是在东海流波山的逍遥涧,离此地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再者他孤身前往会不会太冒失了?
法相闻言一愣,马上看看身边的李洵和燕虹,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听着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跳梁小丑只适合他们这些人来对付,无形中是在自认强过他们。
两人都是焚香谷年轻一代的翘楚人物,肯定会不服气。
“李师兄,燕施主,贫僧的师弟只是觉得咱们这里的人手足够解决炼血堂,青云门不是也得到消息了吗?”
法相及时转换了话题,不再过问法心的去向,免得李洵二人再生不快。
“要是杜冷施主在这里就好了,它的法宝一定可以瞒过魔道妖人,混进炼血堂。”
听了这个名字,一旁的燕虹眸中闪亮了一霎那,神情变得古怪。
对于法相的感慨,李洵则是一声冷哼回应:“哼,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驱魂天师,你还指望他?”
稍微停顿一瞬,他又笃定指指远处半隐的洞口:“今夜三更天,我和师妹要进去探一探,法相师兄,你俩去也不去?”
罕见地,这一次李洵态度果决。
有了法心的那番话,他还真想去证明一下自己。至于师妹燕虹,肯定会跟他一道前去,因为他们的骨子里都流淌着骄傲的热血,不容任何人质疑。
法相沉默了数个呼吸,偏过身向师弟法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次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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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蝠古窟内。
一个身穿黑衣的炼血堂弟子,正在向年老大绘声绘色禀告一则消息。
“堂主,昨天夜里,有四个人闯进了古窟的外洞,好像有天音寺的光头。”
“哦?咱们设置的障眼法管用吧?”
“哈哈哈,当然管用。那四个家伙踩了好久的蝙蝠屎尿,连咱们的门槛儿都没找到!”
“好,为了预防万一,你带几名弟子溜出古窟,在外面不时袭扰、迷惑他们,拖慢他们的进度。”
“是,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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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又是半月时间过去。
‘血猿’杜丁,哦,也就是杜必书在炼血堂彻底站稳了跟脚,尽管不敢说所有的秘密都已知晓,但年老大等人的大部分指令都不再瞒他。
最初的七八天,杜必书一直老老实实待在临渊通道内,将千年金刚木的精髓一点点炼化至摄魂盅内。
偶尔有了空闲,他还会任性往深渊扔下一些小石块,让一些散逸的愿力黑丝翻涌上来。
不是用于提升进度值的等阶,而是以它们充当小黑的‘口粮’。
有过三五次的示范,小黑也学会了这种简便的觅食方式,时常叼起一些石块扔进深渊自谋生计,过得潇洒惬意。
待得这七八日过去,野狗道人在年老大的授意下,时常来到这里串门聊天,有时还会拉着他一道执行某个任务。
亦即是说,杜必书(杜丁)成为了炼血堂正式接纳的一名‘编外弟子’,如同林锋一般。
甚至,年老大专门提出要为他开辟一处相对隐秘的洞府居住,但杜必书惦念着临渊的便利,含蓄予以拒绝。
不过,在征得同意后,他还是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
在入口的位置,切削出一道石制转轴门,用来保证少许的隐私。
这处小小的空间,被杜必书冠以‘临渊居’的名头,多少有了修仙洞府的模样。
这天。
野狗道人又一次来到临渊居,在外敲开了石门,神情有些古里古怪。
“杜老弟,年老大让我喊你过去一趟。要是……唉,边走边说。”
说罢,他欲言又止地一摆手,当先在前方引路。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杜必书深知对方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而且这野狗道人看似丑陋凶狠,实则本人并不多坏。
刚才的古怪表情,明显代表着有不太好的事情将发生,但又没有显著的恶意。
“好嘞,道爷!”
杜必书朝着巨岩上的小黑一招手,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才走不过几步,一个面相年轻的炼血堂弟子从对面走来,恭敬地对着野狗道人一躬身,然后擦肩而过。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杜必书蓦地感觉手心多了一个纸团。
纸团?
杜必书不由一愣,一时反倒不知该不该说出去。
这段时间,他曾经设想过各种各样的考验,毕竟对于炼血堂,不可能轻易相信一个外来者,哪怕有了死鬼姜老三的‘引荐’。
可惜,迄今为止,除了通道外最初七八日的监视,根本没遇到任何的试探。
这纸团会不会就是一种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