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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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玉谦虚了!明明是我等略逊一筹才对!”

“是也!冠玉贤弟为及弱冠, 比赵贤弟还要年幼一岁, 此前又四处行商,如此还能做出此等精彩的诗篇, 实在是常人所不及啊!”

“正是,有此一作,谁还敢抓着贤弟的出身不放,我第一个不答应!”

这话就明显是针对孔正了,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孔正闻言竟没有反驳, 反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好了,这些先按下不表!”见李文柏的脸越来越红, 以为是被调侃得害羞,潘成哲好意地解围,“再聊下去饭菜都凉了, 诸位, 别忘记今次可是状元公做东,往来居的美食, 可不是日日都能吃到的啊!”

“是极是极!”

众人哄然大笑, 纷纷就势放过了“害羞”的小李文柏,将矛头转到赵钰身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该攀的关系也都攀了, 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毕竟都是官场上初出茅庐的菜鸟,众人的话题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转移到了放官上。

大齐科举进士、明经、明法三科,唯独进士科放官无需等待, 入冬前所有进士都必须去所辖官署报到,而无需在吏部苦苦等待哪里出现空缺。

“赵贤弟。”潘成哲问,“你有何打算?”

虽然赵钰被皇帝金口御封了“有才”的表字,但这二字实在是太囧,是以非正式场合,大家都默契地不去刺激赵钰。

“自然是去崇文馆或文渊阁熬资历,看吏部如何安排。“赵钰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和单兄也是。”潘成哲喝了口酒,“历年一甲进士都是如此,日后还要请贤弟多多指教了。”

赵钰笑:“潘兄言重了,权重兄呢?”

于钧闻言说:“我名次靠后,就算通过阁试去了崇文馆和文渊阁也无甚大用,倒不如争取外放来得自在。”

除了一甲前三名之外,二甲进士要进崇文馆和文渊阁做个清贵之职必须先经过阁试,合格后才有可能,至于三甲同进士,就只有外放或在六部从九品小官做起两条路可选了。

阁试倒没有人数限制,只要合格者均可在阁、馆任官,通常比一甲要低上半级,是为从八品编修。

大部分进士都会选择留在京城,官虽小,胜在清贵,又能留在政治中心,既能积攒人脉,也有可能抓住机会在圣上面前刷刷脸,三年后不管是留京还是外放都有了底气。

但也有不善交际之人觉得留在京城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外放为官,不会束手束脚,也好做出点政绩,做好了不会比留京者升得快。

于钧显然就是其中之一,倪旭弘也打算外放,但和于钧的理由又有些不同:“我对释典文集一窍不通,会试尚可应付一二,阁试是万万通不过的,还不如去北疆,也熟悉一些。”

“免之所言甚是。”单云奎颇为赞同地点头,“如果可以,在下也想外放做一番事业,可惜...”说着,神情就有些低落下来。

见单云奎似乎是想起了些伤心事,赵钰急忙转移话题:“冠玉你师从王大人,又有顾大人在朝中照应,应该会选择留京吧?”

“不瞒诸位,家师和师兄的确希望我留在京城,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李文柏回答,“可和权重兄、免之兄一样,在下能过会试已经是侥幸,阁试就更不可能了,去六部又太过束手束脚,我已经和家师表过态,希望能外放北疆,最好是去贫困一些,能够出政绩的县城。”

众人又是一番赞叹,最后发现除了一甲的三人之外,二甲进士中竟然有一大半希望外放为官的。

李文柏心知肚明,能够考上进士的大部分对政治都不会太过钝感,京城风雨欲来,这个时候与其冒着被当作炮灰的危险留在旋涡中心,还不如去外面拼上一把,等风头过去后再寻机调回京城。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如赵钰般自信的,这个十九岁的小伙子简直是满怀期待,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朝中大展拳脚。

夜半时分,众人也喝得差不多了,该醉的早已醉倒,李文柏也不免开始头昏脑涨,时间也不早,众人于是各自作别。

离放官也不过只有三五日,此后众人就将各奔东西,告别时多少有了些感伤。

赵钰拍拍李文柏的肩膀:“冠玉是去书院还是贺府?不若一道如何?”

知道赵钰这是有话对自己说,李文柏欣然答应,示意贺府的马车在后面跟着,自己和赵钰一道登上了赵府早已备好的马车中。

要说这文官家和武将家果然就是不同,连各自的马车都显得十分不一样,贺府的马车重在安全,看起来朴实无华,根本看不出是辅国大将军家的马车,但车厢车辕上机关无数,一看就是为了防止遇上刺杀用的,别说在京城,就算在战场上也能如履平地。

赵府的就文绉绉很多,上面很多华而不实的装饰,除了彰显身份外毫无作用,但文人历来就是如此,赵明宇当然不能免俗,李文柏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只要不是用的民脂民膏,人家有钱,你管人怎么用呢,何况因为赵钰的缘故,李文柏对这位素未蒙面的礼部侍郎有了先入为主的好感,自然就更不会在意了。

“冠玉。”赵钰一改在席间的笑容可掬,变得严肃起来,“冠玉所言希望外放北疆,可有决定是去哪个县?”

“这哪是我能决定的?”李文柏一头雾水,“吏部按照实际空缺决定,哪里有我一介毛头小子置喙的余地?”

赵钰愣住,随即哑然失笑:“...也是,是愚兄太急了。”

李文柏问:“赵兄,出什么事了吗?”

“的确有些古怪。”赵钰说,“席间那个老为难你的孔正孔仲直,冠玉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当初在会试考场我还帮助过他呢。”李文柏说,“这仇真是结得莫名其妙,他真是因为对商人反感才对我做如此姿态?”

“谁知道呢,这些先不说。”赵钰皱起眉头,“琼林宴时愚兄得到风声,孔仲直的去向似乎已经定下来了。”

“哦?”李文柏好奇,“是去哪里?御史台或大理寺?“

“我原本也这么想。”赵钰说,“可听说,他会外放西州交合县。“

“西州?陇右道?”李文柏不解,“交合县是中下县,他一个同进士,能去那里任县令?”

同进士外放任官,一般只能从县丞或县尉开始,若想外放一县主官,就只能去贫困的下县任从七品县长。

中下县虽然只比下县高上半级,但主官也是七品县令,按例该由七品以下官员升任,或直接外派进士,怎么会轮到孔正呢?

“应该不是县令。”赵钰的回答不仅没有解释李文柏的疑问,反倒让他更加不解了。

“不是县令,莫非是县丞或者县尉?”李文柏瞪大眼,“朝廷这也太浪费人才了吧?”

“谁知道呢,外放而已,也可能是京官。”赵钰揉揉鼻梁,“问题不在这里,关键的是,孔正的去向不是我主动问起,而是有人故意吹到愚兄耳中的,我与其人素不相识,今科进士中与孔正有关系的也就是你了。“

“这是何意...”李文柏更加茫然,“莫非我也会外放交合县?”

“或许吧,但愿不是。”赵钰正襟危坐,“但朝堂若真愿意放你去北疆,想必也会安排人制衡于你,孔正分量虽轻,但胜在与你不合,为人又固执,牵制或者有限,监视却是足够了。”

李文柏一愣,随即很快明白过来:“关中军会常驻陇右?”

他一个小小的进士,在北疆唯一的关系也就是尚在和匈奴作战的关中军,要牵制于他唯一的原因,就只能是防止文武勾结了。

“谈不上常驻,但一年半载应该不会挪动了。”赵钰解释道,“有燕王殿下坐镇,陛下也放心,此次应该是打算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打垮匈奴再说吧。”

李文柏点头表示理解,匈奴年年犯边实在是太烦,今年南边的叛乱已经平息,各地更是罕见的没太多动荡,关中军也不用四处灭火,按照雍和帝的个性,也该到放手一搏的时候了。

“冠玉。”赵钰看起来有些担心,“你身份敏感,为何非要去北疆?其余地方也有穷苦县城,要想做出政绩去哪里都可以啊?何必非要让陛下看你一眼?”

李文柏笑道:“赵兄无需担心,不过是安个钉子而已,小弟只要始终忠心体国,又何必在意?再说了,这也只是谣言,还不确定呢。倒是赵兄,京城人多眼杂,要多加小心呐。”

赵钰本也就是想提醒提醒李文柏,此时见达到了效果也不再多说,转而聊起其他的事情来。

不一会儿,马车晃晃荡荡地到了贺府门外,车夫传来一声吆喝:“少爷,李少爷,到大将军府了!”

“好嘞!”李文柏答应一声翻身下车,刚落地站稳就被撞了个满怀。

“环儿?”李文柏惊讶地扶稳扑过来的李环儿,“你怎么在大门口?”

“当然是等哥哥啊!”李环儿从兄长怀中抬起头,一双晶莹透亮的大眼睛盈满喜悦,“大哥高中进士,妹妹要第一个恭喜哥哥!”

“傻孩子,你岂不是等了一天?”李文柏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哥又不会跑,第几个又有什么要紧?”

“咳咳...”站在后面的赵钰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冠玉,这位是...?”

“哦哦,让赵兄见笑了。”李文柏摸摸鼻子,连忙介绍,“这是家妹李环,环儿,叫赵大哥。”

李环儿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打量着面前陌生的俊秀少年,礼貌地屈膝行礼:“赵大哥。”

“诶诶诶,好妹子快别拘礼。”赵钰想要去扶又想起男女有别赶紧收回手,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不知道妹妹等了多久,李文柏儿拍了拍李环的头:“环儿先进去跟老夫人打个招呼,免得老人家担心好不好?”

“好的。”李环儿乖巧地点点头,“赵大哥,再见!”

***

再过一天就是阁试的日子,打算留在京城的赵钰等人还不能放松,正起早贪黑地准备考试,顾文也正忙着和六部主官扯皮,李文柏一下变得百无聊赖起来。

不过刚好有一件事急需解决——买房。

现在会试已经完毕,总不可能真一直寄居在贺青家里吧?何况到底文武有别,老和贺府保持如此亲密的关系,不管是对贺青还是对李文柏来说都不太好。

而且赵钰有一点说得对,边关条件太过艰苦,还时不时可能有匈奴和突厥人来犯,李环还是留在京城为好,有王行之顾文等人照顾着,想必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贺老夫人虽然不舍,但也知道轻重缓急,只再三强调即使搬出去了,还是得让李环儿时不时来陪陪她老人家,得到保证之后便松了口。

于是李文柏又重新忙起来,一连看了几处地方都不太满意,阁试完毕之后马上就要放官,李文柏不愿再叨扰贺府,只得求助到了王行之面前。

“你要置宅?”看着李文柏过于年轻的脸,王行之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想起来自家这学生虽然年轻,但家财可不少,在广陵府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

李文柏不知道老师复杂的心理活动,只当是奇怪他为何要在马上就要外放时在京城置宅,于是解释道:“家妹年幼,学生不愿她跟着四处奔波,还是留在京城比较好。”

王行之是知道李文柏家中有个年仅十二的妹妹的,闻言也十分赞同:“有为师和你师兄在,总不至于让环儿委屈了去...空置的宅院为师倒知道几处,你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也没什么太多要求。”李文柏掰着手指头,“只有环儿和阿大他们住,所以用不着太大,主要是安全问题,最好不要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再就是周围环境。”

王行之想了想:“倒是有这么个宅子,在城东,离衙门和敬元家都不太远,院子环境也还行,价钱不贵,五十两纹银便可,只是比较小,只有二进大小,你看?”

“二进足够了。”城东是京都治安最好的地方,许多官员都在那里置宅,贺府也在城东,李文柏大喜,“请问老师是何人所卖?学生想尽快去看看。”

王行之笑笑:“是为师的一个友人,年底刚好也要外放,一年半载恐怕不会再回京,便想着把宅子给变卖了,也好置点盘缠,你若感兴趣可直接前去,那里有个看家的老仆人。”

王行之的友人自然不会很年轻,这个时候外放,还一年半载回不来,到了要变卖家宅置盘缠的程度,除了遭贬斥也不做他想了。

不过看王行之的样子似乎并不感到惋惜,想必其中另有隐情,王行之不说,李文柏自然也不好问,便问清楚了宅子所在的位置,打算午后带上环儿去看看。

那宅子占地果然很好,就正对着东直街,位置比较靠里,整条巷子的邻居都是官员,算得上古代版的“高级住宅区”了。

离专管京城治安的衙门也确实很近,是九门禁军的重点巡逻地区,一般的小毛贼也没胆往里闯。

就地方来说,李文柏是很满意了,唯独只有一点——离顾文的家岂止是进,根本就只隔着一个院墙!

在宅门前碰到一身便衣的顾文时,李文柏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师兄,您为何会在这里?”

顾文笑呵呵地朝李环打了个招呼,然后才看向李文柏:“听老师说你有兴趣买下这处宅院,做师兄的当然要来看看不是?”

说着抬手敲了敲古朴的木门,没过多久,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满头花白的老人家颤颤巍巍地探出头来,看到顾文眼睛一亮:“顾大人,您怎么来了?”

顾文拉过李文柏,笑眯眯地介绍:“这是本官的师弟,他想在京城置办个宅院,我特地带他来看看。”

“原来如此,想必这就是王大人说的李老爷吧?”老人家抖着手做了个揖,然后忙不迭地敞开大门,“李老爷,我家老爷这宅子虽说小了点旧了点,但不管是风水还是景色都是极好的,要不是老爷要离开京城再也用不上,怎么说也不会舍得卖了它的...”

老仆人唠唠叨叨的半天停不下嘴,李文柏也不介意,就带着李环负手跟在老人家的后面,边走边看看四周的样貌。

这宅子说下,但在寸土寸金的顺天来说已经算得上宽敞的了,前院两侧种有两排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树木,即使在深秋也枝繁叶茂,半点不见衰败之色。

整个宅院构造上也没什么特殊,正对前院的就是用来待客的正堂,正堂后有个简易的小书房,不大,但五脏俱全。

正堂左右各有一间厢房,可以用作仆人房,也可做待客之用。

从回廊进入后院,一入眼帘的便是一汪小小的池塘,池塘上莲蓬已经成熟,边上还有座精致的假山,假山下摆放着石制桌椅,是典型的江南园林做派。

后面的布局和前院茶香仿佛,只是后厅被改成了主人歇息的卧房,左右各有书房和厢房一间。

再往左深处走就是偏院,厨房、茅房和下人居住的地方都在此处,显得略微有些拥挤。

四周的院墙都由厚实的石砖砌成,看上去不免寒酸,但胜在牢靠,一般人根本无法翻墙而入。

宅院左边有个狭窄的弄堂将左右两户人家隔开,右侧却紧邻着顾文的宅子,似乎是两家共用一堵墙。

从家具和院落布置来看这里的原主人似乎是个极会享受生活的风雅之人,李文柏看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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