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伊倒是很想抢回手机看看发的什么,只是对着身形纤瘦的秦蓁她也不能用蛮力,秦蓁左躲右闪,最后到底是给删了。
“你怎么能随便删别人的信息?”岑清伊计较地问,秦蓁的脸泛红,不知是看信息气的还是刚才争抢手机累的,她还想往上翻聊天记录,岑清伊这次眼疾手快抢回来,“随便看别人的聊天记录,也是不对的。”
“别人?”秦蓁隐隐动怒,“我对于你而言,是别人?”
岑清伊低头翻了翻手机,江知意没再发信息,她赌气道:“不是别人,那你是我什么人?”
一句话,虽有赌气成分,但秦蓁听出她积压已久的火气,难得好脾气地解释:“我也是没办法,等我退居幕后……”
“等你?”岑清伊眉头皱得更深,手机揣进兜里,不像以往那么温顺,而是顶回去,“凭什么?”
秦蓁愣住,满脸怆色,悲戚道:“你……”话语未出,人已经哽咽落泪。
都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女人的眼泪确实让人心软。
岑清伊不会哄人,只会说别哭了,秦蓁泪汪汪地委屈道:“你还不过来?”
岑清伊只好坐到床边,秦蓁扑到她怀里,枕在心口抽抽搭搭。
任谁看了,这都不是屏幕上知性成熟的大明星,秦蓁靠在温暖的怀里,心却还是不踏实,颤声道:“你以后离她远点。”
“唉。”岑清伊叹气,“你以为我愿意见呢,我是没办法。”
“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秦蓁后知后觉,岑清伊哪好意思说实话,只是摇摇头。
“以后她再找你,你告诉我。”秦蓁抬手轻抚温暖的心口,语重心长道:“纵然现在不方便,我也可以是你的依靠。”
岑清伊没做声,盯着乌黑的发丝出神,秦蓁抬头又问:“最近云盛集团那边忙吗?”
“还行。”岑清伊揉揉眼睛,低声道:“不早了,你睡吧。”
“你要不然也留下来?”秦蓁坐起身问,岑清伊直摇头,“万一被人知道一个alpha在你房里过夜,那还得了?”
“那就再开个房间。”
“真的不用,我等你睡着就走,睡吧。”岑清伊不再说话,拉过被子盖住秦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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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蓁今晚入睡难,临近天亮才睡着,岑清伊从酒店出来,天际仿佛被镶了一层金边。
岑清伊打哈气,抬手揉揉发酸的脖子,她还是直接吃饭去律所吧。
清晨,开的铺子只有早餐店和24小时快餐,酒店不远处就有一家kfc,她肚子饿得咕噜噜,寒风吹得她不想多走一步。
不到5点的kfc人少,岑清伊挑个靠边的位置,边呵欠喝着咖啡边吃早餐,时不时瞟一眼窗外渐渐放亮的天。
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也多了,除了清洁工忙碌的身影,再就是翻垃圾箱捡瓶子的人。
一早上吃个饭的功夫,连续有几个翻垃圾箱的人走过,最后这个年纪看起来不大,浑身穿得破破烂烂。
经过kfc,小孩翻垃圾箱掏出一个空瓶子放进破旧看不出原色的袋子,他向前走几步又站在原地直愣愣地望着kfc的牌子。
尽管距离远,岑清伊还是看见男孩吞咽口水的样子,她心里泛起甘苦。
男孩瞧了片刻,摸摸肚子又继续往前走,走几步又回头看看kfc的牌子。
岑清伊顺手抄起一旁桌上的矿泉水瓶,起身点了全家福的套餐疾步出去,男孩沿着主干道,每个垃圾桶都要翻一次。
“给。”岑清伊先递出矿泉水瓶,男孩愣了下,红彤彤的脸扬起笑,蹩脚地说:“谢谢。”
“这个也给你。”岑清伊递过全家桶的拎袋,男孩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岑清伊晃了晃手,“给你的。”
“不,我不能要。”男孩往后退两步,“谢谢。”
“拿着吧。”岑清伊塞给她,男孩怕弄脏她的手,身子僵着不敢动,头一次被一个女人碰了手,他的脸红得更厉害,低头连连道谢。
“你每天早上都出来捡瓶子?”岑清伊陪着他往下一个垃圾箱走,男孩点头,低声说:“我早起捡瓶子,然后晚点去上学。”
听说他还在读书,岑清伊倒是松口气,“你是哪里人啊?”
“我是藏族人。”
“噢,西藏是个很漂亮的地方。“
男孩憨憨地笑,“是吧?我的家乡很美丽。”
岑清伊陪着藏族男孩走了一段路,“我走了,你好好学习,一定要学习。”
藏族男孩笑得腼腆,鞠躬道:“谢谢。”
“早点吃,都凉了。”岑清伊指了指他手里的吃喝,男孩用力地点头,笑道:“我现在就拿回家,谢谢。”
男孩跑开了,岑清伊才察觉到凉意,她回家取车,顺便冲澡换身新衣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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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意再没发信息,岑清伊一上午靠咖啡续命,接到何母哭啼的电话,岑清伊安抚完她,让秦川和安歌两人去检察院复印下材料,硬撑看完所有材料,困得大脑难以正常思考。
岑清伊午饭也没吃,提醒秦川和安歌别打扰她,她要补觉。
这个觉睡得也不安生,岑清伊梦见江知意舀她腺体,那股子狠劲儿吓得她直接惊醒。
岑清伊额头冒冷汗,安抚似的摸后颈的腺体,她拿起手机翻了翻,江知意发了什么图片她也不知道,她一直不回复也不是个事。
岑清伊琢磨半天,寻思应该打个电话过去,也好把昨晚的事儿了了,只是没等她拨出去,安歌和秦川来敲门,除了拿回办妥的委托合同,还有鉴定报告,安歌道:安歌道:“老大,重婚罪那个案子,今天要见一下当事人,近期就要开庭了。”这件案子,虽然是安歌和秦川在跑,但名头打的是岑清伊的。
“婚姻登记员同意出庭作证了?”岑清伊收拾东西,头也不抬地问。
“恩,同意了。”安歌站在桌边,“老大,这个案子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差池了吧?”
岑清伊点点头,拎起包往外走,秦川和安歌跟在身后,秦川附和道:“除了差个结婚证原件,其实什么都不差了,就看法院怎么判了。”
三人往外走,岑清伊打开车门坐进去,慢条斯理地说:“有复印件就可以,尽管无法与原件核对的复印件不能单独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依据,但是有被害人的证词,加上婚姻登记员愿意出庭作证他们结婚了,这可以认定两人结婚登记的事实了。”
只要坐实了男方确实和女方结婚了,而男方再次与另一个不知情的女子结婚,重婚罪的罪名妥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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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谈完事,秦川和安歌回律所了,岑清伊一心想回家里翻下今天从检察院拿回来的鉴定报告等资料,一方面却又时不时想起江知意,她昨晚将人烫伤,后续不闻不问始终觉得过意不去。
为了显得正式,岑清伊主动打电话过去,没人接。
岑清伊不好再打第二次,心有戚戚地盯着手机摇摇头,叹口气回家了。
简单炒了一个青椒肉片,岑清伊吃完晚饭钻进书房梳理案子,这一坐晚上9点多,手机响起岑清伊吓了一跳。
一看来电者是江知意,岑清伊眉头不经意间舒展开,不敢有半分的怠慢赶紧接起来。
“请你吃晚宴。”江知意语气倒是比往日里轻快,岑清伊愣了愣,说实话她不饿,也不想吃夜宵,不过这个时间江知意主动打电话过来,她试探地问:“可以不去吗?”
“你猜。”
“可以。”
“你再猜。”
“……”岑清伊揉揉发胀的脑袋,得,就当出去放放风醒醒脑,“我收拾下。”
“快点。”没等岑清伊回话,江知意那边已经挂了,岑清伊气不打一处来,大小姐的性子还真是说来就来。
奈何昨晚烫伤人家,岑清伊理亏,她不能得罪一个手里拿捏她软肋的人。
开车行驶在夜色里,岑清伊莫一阵天真地想,要是江知意的手机丢了就好了,可转而又心惊肉跳地想,万一手机丢了,视频流出去,那太糟糕了……
视频的存在就是个后患,唉。
下车一脚踩在冰上,分神琢磨该怎么让江知意删掉视频,岑清伊一个趔趄,她下意识地扶了下旁边的大树,手背被划了一条红道子,她疼得倒吸口气,唉,人不顺还真是处处不顺。
岑清伊发信息告诉她到了,江知意回复也快:买解酒药到三楼。
岑清伊纳闷往日里热闹的大酒店变得冷清,问服务生认真道:“今晚有晚宴,所以清场了。”
服务生打开休息厅的门,迎面而来是淡淡的九里香,大理石茶几旁端坐的正是江知意,一身水蓝色的长裙,衬得人水润秀气。
“你喝多了?”岑清伊打量端坐的人,除了脸颊泛红并无醉酒的迹象。
江知意却突然绽放笑意,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略带娇嗔:“你怎么才来嘛~”
冰山御姐突然撒娇……岑清伊的脊背发凉,心底冒出“哪里不太对”的念头时,身后响起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怒意,“你怎么在这?”
岑清伊回身看向秦蓁,脸上是隐隐的怒气。
岑清伊的脑袋嗡地一下,这哪是请她吃晚宴,这是要吃鸿门宴!
岑清伊在庭审上唇枪舌剑,但私下里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没惹急她,她懒得计较。
只是此刻的局势,由不得她“省事”避开了。
宽敞明亮的休息厅此刻的静谧,透着一股冷意。
偏偏这时秦蓁上前主动牵起岑清伊的手,冷着脸说:“你跟我来。”
岑清伊没用力,被拽着走一步,江知意安之若素,淡声道:“我看你敢走。”【小绿字记得看呀!】